拾硯憨笑著想通了,卻又開始舍不得他的寶貝們了。


    蕭瑾瑤順著他的視線一望,出聲提醒道:“今晚才炸,你現在將東西收拾收拾,拿走不就完了!”


    拾硯一拍腦門,呀,我怎麽沒想到。


    蕭瑾瑤無奈搖頭,起身離開。這事倒是提醒了她,這王府上東西怎麽多,還是得該收撿收撿,別到時候再把那值錢貨都給炸了,那她怕是要心疼得哭上好幾個晚上!


    賀元闌回來時,蕭瑾瑤都還在忙呢,瞥見來人身上帶著些酒氣,笑道:“這是喝了多少?”


    桂影看著她莫名有些欲言又止,賀元闌看了她一眼,她便立時閉嘴了。


    “沒多少,生辰宴免不了喝上幾杯。”


    蕭瑾瑤瞧見他們這兩手空空的,蹙眉道:“這……禮物呢?忘了拿回來不成?那可剛剛好,省得我再收拾了。”


    賀元闌看了她一眼,走近握住了她正忙活的手,啞聲道:“沒有禮物。”


    “啊這個……”蕭瑾瑤幹笑了一下,看他倆這臉色,莫非又鬧了個不歡而散?


    蕭瑾瑤笑笑拍了拍他的手背道:“無妨,沒禮物就沒禮物吧,我給你準備了!還有啊……偷偷告訴你,你家小拾硯也給你準備了,你家小虎子也給你準備了!”


    都說到這了,桂影也弱弱地舉起小手道:“那什麽,其實我也備了份薄禮來著……”


    蕭瑾瑤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瞧,這麽多人都關心你呢!別不高興啊!”


    才剛說完,賀元闌低頭重重將她按進懷裏,啞聲道:“你也是我家的。”


    蕭瑾瑤感受他似是又成了那個沒有安全感的巨獸,拍哄道:“行行行,我也是你家的!”


    二人相擁著,桂影莫名就紅了眼眶。


    幸好,王爺這一切都值得。


    -


    蕭瑾瑤的耐心有限,有多有限呢,這麽說吧,就一盞茶功夫,超過一秒那都不行!


    賀元闌正還驚訝著小霸王的溫順,結果就被她掐時掐點的給一下子推得老遠。


    “行了行了,有事晚點再說,我還忙著!”說話間指了指書房裏堆得山高的寶貝,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搶劫出了。


    “這……哪兒來這麽多玉器瓷瓶?”賀元闌詫異道。


    “唷,連你都不知道呢?”蕭瑾瑤打趣地看他一眼,“早知如此,我就該偷偷拿出去賣錢,中飽私囊了!”


    賀元闌好笑地看她一眼:“哪還需要偷偷,這府上你想要什麽,不都是你的。”


    蕭瑾瑤聞言咧嘴一笑,指了指西邊:“那你賞我幾個姨娘,我就要那幾個會唱曲兒的會彈琴的,還有那個會煲糖水的!”


    “不行!”賀元闌臉一黑,“唱曲兒的是老三的人,彈琴的是母後的人,那煲糖水的是老二的人。”


    蕭瑾瑤聽完一個激靈:“我去……那不要了,老三的人還能勉強,老二的人怕是吃了得穿腸爛肚!”


    賀元闌滿意一笑,負手立在她身旁。


    “那今夜這些人,你打算怎麽處理?”蕭瑾瑤又問,“陳伯他們自是都跟著一塊去船上,那這十幾個姬妾?”


    賀元闌淡淡道:“無妨,我會處理。”


    話雖如此,蕭瑾瑤莫名有些不開心,雖則都是掛名的,但怎麽說也都是這位禛王爺的侍妾們……算了,懶得想!


    這邊正收拾著,湛琢敲門進來道:“回王爺,端王府來信,說是今日身體不適,不能赴宴,差人送來了一些禮品。”


    蕭瑾瑤聽得一挑眉:“什麽宴?你請那端王赴宴做什麽?”


    “知道他不會來,總得走個過場,來不來是他的事,反正本王請了。”賀元闌道。


    蕭瑾瑤一品,好像也是這個味兒,這好端端的在府上待著,突然跑出去遊船,總得有個由頭。


    “那肅王呢?”蕭瑾瑤好奇道。


    依這人的性子,怕也不是不會來的。


    過不多久,湛瑜也回來了,直接回報道:“肅王府上的人可當真是過分,一瞧屬下拿出的是咱們府上的帖子,連回都不回一句,就將我給趕出來了!”


    看他那副忿忿地模樣,蕭瑾瑤突然就想起了原因,待偏頭去看,便見賀元闌臉色又死黑起來。


    蕭瑾瑤扯了扯嘴角:“那什麽,不來不來拉七八倒!”狗頭保命最重要!


    一行人忙忙碌碌終於捱到了晚上,蕭瑾瑤將王府裏稍微值錢的物件全都給運了出去。


    為避人耳目,她這回倒是長了腦子,將這些物件全部放進箱子拿蠟封嚴實了順著他院子裏那處活水一路潛水而下,竟讓她誤打誤撞發現一處院子。


    那處院子瞧著倒是簡樸,岸邊栽了兩顆楊柳,蕭瑾瑤偷摸從水裏爬上來,想將東西藏到那主人家屋內,正思忖著要不給他留張紙條再給點看護費什麽的,結果剛一推門,整個人傻眼。


    “——拾硯?”蕭瑾瑤目瞪口呆,“你在這做什麽?”


    後者指了指手中正晾曬著的寶貝們,眨了眨眼,你猜?


    蕭瑾瑤環視一周,見這屋裏布置簡潔又幹淨,擺了幾盆野花做裝飾,這審美……倒是似曾相識。


    腦筋飛速轉了個彎,想明白過來!


    “合著這是你家呀!”蕭瑾瑤恍然道。


    拾硯尷尬又不失禮貌地一笑,默默將內室的門給輕輕帶上。


    默了默又抬手寫道:「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麽混入王府的?」


    蕭瑾瑤這才想起拾硯從前確實說過,他回來汴京也常去王府看望賀元闌,雖然每次都沒露麵就是了。


    既是如此,那便簡單多了!


    蕭瑾瑤咧嘴一笑,便將那十五口滿載寶物的大箱子盡數堆到他這小院中,待一忙完時間已是不早,便又匆匆扯著拾硯回去,後者連個留紙條的時間都來不及,歎了口氣,隻好跟著走了。


    -


    再回王府收拾一遭,落日晚霞都漫上了天邊,下了學的小崽子甫一回家,便顛顛跑去找賀元闌,一推門進了書房,便又驚得張大了嘴巴!


    “哇,這位哥哥長得也太好看了吧!”全然沒注意到來者錦衣華服,自也是位貴客。


    賀元闌淡淡看他一眼,召他過來,小崽子樂嗬嗬地湊過去撲倒他懷裏。


    賀元栩瞧著他們這副親如父子地模樣,沒忍住打趣道:“從前也沒聽說五弟還有個兒子?”


    小虎害羞地眨巴了眼,糯糯道:“我不是大哥哥的兒子~”


    “哦?”賀元栩故意彎腰湊近看他,瞧這小鼻子小嘴,其實也有個五分相似,便樂道,“那你既不是五弟的兒子,又是誰家的孩子?”


    “這個……”這就戳中小崽子的傷心事了不是,他猶猶豫豫地咬了下唇,才想開口說他個撿來的,便聽見賀元闌率先出聲道,“既進了本王府上,自是本王家的孩子,”說著捏了捏小虎的小胖臉道,“來,喚聲四叔。”


    賀元栩抱臂翹首以待,便見小崽子乖乖巧巧恭恭敬敬地朝他鞠了一禮道:“清玨見過四叔。”


    “好孩子!”賀元栩笑笑,這就自腰間取下塊碧綠地司南佩遞到他手中,望著賀元闌笑,“五弟真是好福氣,白撿這麽一機靈孩子,倒是教為兄好生羨慕。”


    賀元闌淡笑道:“皇兄想要孩子那還不簡單……”


    賀元栩挑眉一笑:“簡單什麽?難道五弟還能替本王求來生子藥不成?”


    小虎眨巴著眼睛壓根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麽,隻安靜待著,倒是乖巧極了。


    二人閑聊沒一會,便聽見遠遠有道悠揚地女聲傳來:“……賀元闌,你死哪兒去了?可累死老娘了……”


    叉著腰打著嗬欠才剛邁進門檻,蕭瑾瑤的表情僵在臉上。


    “額這個這個……怎麽沒告訴我這還有客人?”蕭瑾瑤訕訕道。


    想來今個賀元闌廣發請柬,老二借口不來,老三直接將人趕走,其他皇子不是站隊老二就是站隊老三,這唯一能來的……難不成是那個傳說中無心政事,隻愛遊山玩水的淮王四皇子?


    那人雖背對著她,身段卻瞧著有幾分熟悉,一身雪衣,墨發半束,這身打扮倒有點像一個人。


    待他一轉身,蕭瑾瑤直接沒忍住叫出聲來。


    “——舒大哥!你怎麽在這裏?”


    屋中人聞聲一齊回頭,便見眾人神態各異,賀元栩瞧見蕭瑾瑤溫潤一笑,賀元闌眸光一沉,輕聲問道:“你們相識?”


    蕭瑾瑤點了點頭,複又望向賀元栩道:“舒大哥,你怎麽在這裏?”


    賀元栩淡笑著指了指賀元闌道:“來給我五弟慶生。”


    “五弟?”蕭瑾瑤這會都有些混亂了,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賀元闌,驚訝道,“原來你……也是皇子啊?”


    賀元栩瞧她那副驚詫地模樣沒忍住笑,起身走到她麵前勾唇一笑,點了點頭。


    “額。”蕭瑾瑤都有些淩亂了,這世界這麽巧呢……


    賀元栩身量頎長,站起來走到蕭瑾瑤麵前時便將身後的視線隔絕得嚴嚴實實,蕭瑾瑤自是沒瞧見賀元闌那副麵沉如水地模樣。


    周身氣質一凜,小虎都能覺察到,順著視線見望著的是鶯娘姐姐,小崽子輕咳一聲,決定還是站大哥哥這邊是好。


    噌地一下起身,小短腿蹦躂著就擠到他二人中間去,仰著臉望向蕭瑾瑤道:“鶯娘姐姐,你怎麽才來?”


    蕭瑾瑤聞聲收回視線,俯身一把將他抱起,走向賀元闌身後站著:“那什麽……方才我忙事去了。”


    小崽子哦了一聲,便見賀元闌又伸手道:“我來抱吧,你累了一天,過來坐下歇歇。”


    蕭瑾瑤雖有些莫名,不過拖了那麽久箱子,胳膊也確實夠酸的,便又將剛抱起的孩子遞還給他。


    殊不知這番場景落到對麵眼中有多刺眼,賀元栩執扇的手攥得發白,麵上卻仍是雲淡風輕。


    “竟不知四皇兄與我家鶯娘還是舊識?”賀元闌佯作無意道。


    “是啊,”賀元栩挑眉望向蕭瑾瑤輕笑道,“幾年前便就已是相識,前段時間我二人還在寧州偶遇過。”


    “寧州?”賀元闌蹙了蹙眉。


    見他似有些不解,蕭瑾瑤主動解釋道:“就那會你上山尋我那次,我不是同那個雷懷文打了一架麽,那狗賊竟敢耍陰招偷襲我!幸好舒大哥來得及時,將我給救了,還幫我解了毒,”說著衝他咧嘴一笑,“說起來竟都忘了問你,那日回來怎的就不見你了?”


    “事發突然,有些急聲,忘了知會你一聲,不好意思。”賀元栩朝她眨了眨眼。


    蕭瑾瑤大咧咧一擺手:“這說得什麽話,要說這不好意思,該由我說才是,您救我一回,我都還沒答謝你呢!”


    說著規規矩矩一拱手這便要俯身行上一禮:“多謝王爺救命之恩——”


    “不必了,”賀元栩抬手穩穩將她托住,一雙眼燦若繁星,朝她笑道,“何須如此拘禮,你便還像從前一樣,喚我舒大哥便是。”


    “好嘞!舒大哥。”蕭瑾瑤一笑,絲毫沒注意到身旁被冷落到的禛王爺。


    “舒大哥?”賀元闌冷哼一聲,“本王竟不知皇兄何時改了姓?”


    賀元栩自是察覺出他語氣裏的冷嘲熱諷,佯作不知坦然道:“這皇弟就有所不知了,行走江湖若是還打著我這淮王旗號豈不麻煩……”


    “哦?”蕭瑾瑤自然地接話道,“還未問過舒大哥全名是什麽?”


    “賀元栩,”他頓了頓,“對外一般都報舒栩。”


    “這樣啊。”蕭瑾瑤重複了一般,衝他笑笑。


    小虎坐在賀元闌懷裏,分明還是夏日,便莫名打了個冷顫,壓根不敢回頭,怕被大哥哥的眼神給冰著。


    嘖,關鍵時候還得本崽子出手啊!


    “鶯娘姐姐,我餓了!”小虎糯唧唧道。


    蕭瑾瑤一拍腦門,倒是光顧著寒暄,竟忘了時辰。


    望向賀元闌詢問道:“還有人沒,沒有的話,要不咱們開席吧?”


    都這個點了,自是沒人來的,隻是原本就計劃著走個過場,晚宴大家夥自己吃,吃完再去遊船,沒成想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倒是將他們的計劃給打亂了。


    按理說,這親王入座,常人自是不能入席,尋常都是自家人賀元闌自不會同他們立什麽規矩,如今這多了一個淮王在場,便是蕭瑾瑤都在糾結著要不要坐下去。


    這坐吧,自己坐了讓陳伯他們站著,肯定沒這個道理,但要是不坐吧,就那樣傻杵在那,看著別人吃,蕭瑾瑤心裏更是過意不去。


    正思忖著,便見淮王率先開了口:“各位無需拘著,尋常如何今日照做便是,本王素也常在這世間走動,沒那麽多規矩。”


    說完又喚著蕭瑾瑤道:“瑛娘,過來坐吧。”


    蕭瑾瑤看了眼賀元闌,見他點頭,便先招呼著陳伯小虎還有桂影他們都坐下之後,自己瞅了眼賀元闌和賀元栩身邊竟都有把空椅子,很自然就朝賀元闌走去。


    走到半路,聽到賀元栩又出聲道:“瑛娘,過來坐,我有話同你講。”


    蕭瑾瑤轉了個身,才剛抬步,便見這邊又有冷冰冰的聲音傳來:“有什麽話,等吃完飯再說。鶯娘,聽話。”


    嗬,氣氛這就又開始劍拔弩張起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淮王對鶯娘姐姐似有些熱情過了頭,而自家王爺則是明顯不高興了,拾硯偷偷覷著王爺的神色,嘖,都快黑成碳了。


    不行,得想個辦法,鶯娘姐姐隻能是王爺的,旁人誰都別想打她的主意!


    蕭瑾瑤從始至終想法都很明確,隻是吧,這舒大哥畢竟救了自己一場,還是她的老相識,雖說她失憶了,但瞧著他二人從前關係自也是很親近的,也不好拂了他的麵子。


    還不及拾硯出手,蕭瑾瑤就很快地做好了決斷,瞧著賀元闌與賀元栩並坐在上首,空著的位置,分別在左右手兩側,蕭瑾瑤歎了口氣直接邁步過去抽了張凳子出來。


    “來來來,勞煩您二位挪一下尊臀,我就勉強勉強,擠你倆中間得了!”說著都不帶他們答應,全然沒把自己當外人似的就生生將椅子給懟了進去,若換做常人都還不定能行,但架不住她勁大唄!


    眾人:“……”


    賀元栩神色如常,賀元闌臉色這又黑了一度。


    “來來來,開席,祝咱們的禛王殿下二十二歲生辰快樂!”蕭瑾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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