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口?


    紀初桃和小哥瞬間對上視線,隨即起身到胖子身邊。


    “怎麽回事?”


    胖子擰著眉,臉色怪異地凝重,舉著手電圍繞岩壁走了一圈,幾乎將每個角落都照了一遍。


    然而整個山洞看下來,全部都是整塊的岩石和玉脈,連一條縫隙都找不到。


    除了岩壁,三人也拿手電筒照了一遍洞頂。


    洞頂非常矮,伸手就能碰到,環視一圈,和岩壁一模一樣,什麽都沒有,全然是一體的大塊岩石。


    “這他娘的,沒有洞口咱們仨是怎麽進來的?難不成和那什麽大衛什麽菲爾一樣,大變活人把我們變進來的?”


    紀初桃沒說話,隻看著那一條條墨綠色的玉脈,表情疑惑。


    “胖子,冷靜。”


    小哥低聲道。


    “這裏溫度低,你先找東西生火,我來找機關。”


    胖子點點頭,拿著手電到一邊把幾個木頭背簍拆開,再將木條架成堆,兜裏掏出一個浸了水的打火機。


    哢噠兩下,沒亮。


    反複幾次以後,才將火機打著,撅著腚,半天弄出來一團明亮的篝火。


    另一邊,紀初桃和小哥也沿著岩壁一寸寸敲打摸索,將兩個山洞又仔細檢查一遍。


    然而一個小時過去,兩人都沒有任何發現。


    這山洞像是從山體內部開出來的一樣,岩石之間的縫隙連刀都插不進去,完全不像有任何機關的模樣。


    除了那一條不斷滲水的縫隙之外,山洞內什麽出口都沒有。


    他們,被困在了山洞裏。


    紀初桃還想研究一下讓她覺得古怪的玉脈,步子還沒邁出去就被小哥拉住。


    “先休息,保存體力。”


    皮膚相貼的瞬間,山洞內森涼的空氣讓紀初桃打了個冷戰,潮濕的t恤緊貼在她的身上,有種黏膩的不適。


    她沒硬撐,直接縮進小哥懷裏。


    兩人穿過洞口重新回到胖子所在的山洞。


    亮起的篝火讓洞內填滿暖黃色的光芒,空氣中的涼意被火焰寸寸煆燒壓縮,靠近篝火時,隻餘下烘臉的熱。


    “怎麽樣?小哥,有什麽發現?”


    胖子迫不及待發問,視線隨著兩人落座,但在看到小哥搖頭後,眼中的期待刹那間化為鬱悶,連帶著臉也垮了下來。


    “不會吧,難不成胖爺我一世英名,最後要困死在這個山洞裏麵?”


    小哥透過火光看了他一眼,沒再開口,清冷的目光落在身側若有所思的初桃身上。


    見她顯然已經恢複平時的狀態,懸浮的心跳才逐漸回落。


    “小天仙兒,那咱們現在怎麽辦啊?總不能真在這等死吧。”


    胖子低頭扯了一下自己的肚皮,再看看對麵兩個穿戴完整的小情侶,不由悲從中來。


    他下來的時候是簡單的潛水裝,隻穿了一個大褲衩,上身都是裸著的。


    誰成想現在會落到這麽個境地!


    胖子語氣中的絕望,紀初桃不是聽不出來,但此時此刻她也摸不清楚狀況,隻能搖搖頭。


    不過很快,她又說了一句讓胖子燃起希望的話。


    “既然我們能進來,就說明這裏一定有什麽我們沒發現的出口。”


    “真的嗎小天仙兒?你怎麽肯定的,是不是看到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要說認識這一年時間,胖子不信紀初桃的話是不可能的,畢竟她和小哥一樣,一向意味著靠譜。


    可這次連小哥都發現山洞裏沒有機關,他們真的能順利出去?


    胖子不敢賭,可也不能不賭。


    紀初桃搖搖頭,如實袒露自己目前並無太多頭緒,隻是冥冥中有種直覺。


    “我說姑奶奶呀,直覺這玩意看不見摸不著的,還不如那什麽空中樓閣,你這不是嘴上抹石灰——白說嘛。”


    胖子急得抓心撓肝,語氣也帶了幾分怨念,末了哀歎一聲。


    “天要亡我王胖子啊,想我一世英名,竟然落得個魔術表演失敗的下場。”


    “小天仙兒、小哥,臨了咱們還能在一個洞裏,不如現場拜個把子把,若幹年以後要是有人發現咱們,沒準還能有機會被立個衣冠塚......”


    眼見著他越說越離譜,紀初桃趕緊抬手製止。


    “胖子,你別急,你先看看那些玉脈。”


    胖子停止自己發散的思維,順著她的話開始盯著旁邊的玉脈看,眼神之專注仿佛要從上麵看出什麽花兒來。


    岩洞裏終於安靜下來。


    紀初桃鬆了口氣,抓住潮濕的t恤衣擺在火前烘烤。


    經過剛剛一番找洞口的折騰,她頭發已經完全陰幹,有幾縷淩亂黏在臉頰上,少有顯露出一絲狼狽。


    小哥偏頭看著她的動作,目光落在那頭烏黑的長發時,忽然一頓。


    發絲貼在臉上有些癢。


    紀初桃放下衣擺,想要揉一下臉,後頸卻忽然一涼。


    長發被人撩起理順,黑色的皮筋順著男人一雙長指滑落,重新回到少女濃密長發間。


    小哥看著自己紮出的低馬尾,眸光有一瞬的波動。


    指腹輕輕擦過麵前白膩的臉頰,將最後幾縷漏網之魚理到耳後。


    “你怎麽會有這個?”


    紀初桃轉頭看向小哥,眼底翻湧著驚奇的光。


    小哥搖頭,他不記得是哪裏來的,但這個皮筋從在醫院醒來時就在他的手上。


    “是你的。”


    上麵有初桃的味道。


    紀初桃沒有深究,小臉貼在小哥掌心輕輕蹭了蹭,繾綣依賴。


    她看了眼還專注於玉脈上的胖子,靠近小哥身邊,勾著他的手指輕聲解釋。


    “我覺得這裏的岩石有古怪。”


    從看到玉脈開始,紀初桃就感覺到一種奇異的違和。


    “堰塞湖在羊角山兩山之間,張家古樓在湖中,內部最底層被用鐵水澆築得非常嚴實,如果湖水通過虹吸口可以進入山體中的地下水係進行水位平衡,那說明我們現在應該還在山間的空腔裏。”


    “但是你看,這個山洞空腔裏的岩石從垂直方向上看分層明顯,有明顯的薄片層理,一部分還帶有顆粒,明顯是沉積岩。”


    廣西自然生態環境奇特,大山之中多的是喀斯特地貌,且山中岩石種類也豐富。


    十萬大山是自然的瑰寶,翡翠玉石在這裏不算稀奇。


    “可按照地質學來看,沉積岩中是不可能形成玉脈的,廣西的地質結構穩定,很少見褶皺斷裂和岩漿活動,所以像羊角山裏這種在三疊紀和侏羅紀就形成的沉積岩,基本很難大量變質。”


    這樣一來,如此規模的玉脈形成就顯得格外突兀。


    紀初桃真正察覺到詭異的地方便是這裏。


    難不成在幾千年前,羊角山曾經出現過大規模的火山噴發,不然僅靠這裏少量的變質岩,是不可能形成他們現在看到的這些玉脈的。


    小哥沒想到初桃分析出了這麽多。


    他猜到初桃在那個世界中可能家庭很好、地位極高,但沒有想到她涉獵的方麵會這麽廣。


    一般人就算知道這些東西,但隻是紙上談兵,真正分析時大概連岩石放在麵前都看不出來。


    可初桃隻是掃了幾眼,便察覺到其中的彎繞,顯然她對此見過很多,所以才能幾眼便認出這些岩石之間細微的區別。


    小哥思緒萬千,漆黑的眼眸深邃如潭。


    此刻,他突然有些厭惡一直纏繞他的失魂症。


    小哥握住少女的手,指尖扣在她的雪腕。


    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過了一會兒後,他的大手還是握緊了掌心軟膩微涼的小手,點點頭。


    “這裏的確很怪,雖然我沒有印象,但我知道,事情才剛剛開始。”


    話音剛落,胖子一張大臉就湊到兩人麵前。


    “啥剛剛開始,胖爺錯過了什麽,你們小兩口背著胖爺說悄悄話。”


    小哥手腕使力,紀初桃身子一歪,靠在了他肩膀,剛好錯過胖子拍她的手。


    胖子沒注意小哥的動作,直接拍了個空。


    不過他也沒多想,趕緊問紀初桃。


    “小天仙兒,你讓我看那些玉幹啥,出不去的話,就算金山銀山咱們也弄不走,白搭。”


    紀初桃撫平褶皺的衣擺,聽到胖子說的話,她笑了下,掩去其中張家古樓的部分後,把自己其他的推斷給他重複一遍。


    這些地質學複雜得很,胖子聽得雲裏霧裏,隻能抓住一個觀點。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些玉脈不是玉脈?”


    “那不能夠啊,我摸了好些遍呢,這山洞裏的玉脈,比小姑娘的臉還要滑,根本就是上好的玉。”


    紀初桃搖搖頭。


    她見過的奇珍寶石數不勝數,老宅裏堆的是各種各樣的珠寶,還曾經和外公親自考察過翡翠和玉石礦脈,對此多少有些了解。


    這山洞裏的玉脈的確是高品質,可同時也處處透著詭異。


    “胖子,如果我判斷沒錯的話,這條玉脈應該是碧玉,並且是極高品質的和田碧玉。”


    和田碧玉是和田玉的一種特殊顏色,也就是他們現在看到的這種墨綠色玉脈。


    如果能開采出來,陽光下的和田碧玉會呈現一種類似菠菜的陽綠。


    “和田碧玉的主要成分是透閃石和陽起石,透閃石的含量多,玉石便通透鮮豔,你用手電筒在玉脈上照照看,是不是能清楚看到上麵有一層光圈。”


    胖子聽話,顛顛跑到一條最大的墨綠條紋前,打開手電往上麵一懟,立刻看到一抹柔和的黃綠色熒光出現在玉脈上。


    “臥槽,還真是。”


    “小天仙兒,你家不會是幹玉石生意的吧,這你都知道。”


    紀初桃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皺著眉繼續說道。


    “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裏,按照廣西的地質條件是不會產生大量透閃石的,所以就算是玉脈,這裏最多也隻會是陽起石占比最多的墨玉,不可能出現這麽多顏色通透的和田碧玉。”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胖子的腦子已經亂成一鍋粥。


    他重新回到篝火邊坐下,一臉的苦大仇深。


    “小天仙兒,你就別跟我打啞謎了,解釋這麽多我也聽不懂,就直說這裏到底有什麽貓膩。”


    紀初桃卻不再回答,隻是抿著唇,緊緊握住小哥的手,目光反複在山洞岩壁的墨綠色條紋上遊移。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山洞裏似乎藏著什麽未知的東西。


    接下來的幾天中,紀初桃、小哥、胖子三人一直在研究山洞岩壁,幾乎把整個山岩反複摸索了上千遍。


    山間無歲月,更遑論是這樣暗無天日的山洞之中。


    剛開始他們還能憑借體感對時間進行判斷,但日夜不分的幾天以後,這種直覺就逐漸在黑暗中完全失效。


    好在三人心理素質都極為強大,被困將近一周,都沒發生什麽異常。


    胖子在他們出現的水洞發現了一條手腕粗細的裂縫,大量的滲水就是從那條裂縫而來。


    山洞沒有丁點兒食物,隻有幹淨的水源保證了三人的水分補給。


    不過某一次紀初桃過去接水,裂縫中忽然掉下來了幾條小魚。


    再後來,他們忽然有了固定落下的食物。


    胖子一邊吃烤魚一邊感歎,小天仙兒是老天爺的親閨女,他和小哥把洞口走爛了都找不到一點吃的,小天仙兒一過去就有魚從天而降。


    一連將近十天,他們都是這樣艱難度過,零星的食物和水源讓三人不至於太難捱。


    篝火又一次熄滅。


    火焰再度亮起時,紀初桃透過火光忽然看到小哥下巴上竟長了很多胡茬。


    她茫然地抬手摸了摸,發現那並不是幻覺。


    小哥沒動,任由她柔軟的掌心在自己臉上摸索,半晌,聽到她發澀的聲音。


    “原來你也會長胡子。”


    小哥眸光微動,握住她的手,語氣很輕。


    “沒有人是永遠風光霽月的。”


    包括他。


    胖子還在呼呼大睡,十多天的磋磨讓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他體重大,為了減少點體力消耗,每天幹坐著的時間比兩人要長得多。


    這段時間,紀初桃和小哥完完整整檢查了兩個山洞所有的岩壁。


    山壁上岩石和玉脈相互侵入,如同碎裂的蜘蛛紋。


    經過研究,兩人發現除了岩壁上那些墨綠色的條紋是玉脈以外,條紋周圍的黑綠色岩石,竟然也是一種不透光的墨玉。


    因為碧玉的顏色過於鮮豔,所以才襯得旁邊墨玉黯然失色。


    不過這也讓紀初桃更加疑惑。


    按道理來講,這種墨玉的成分依舊是陽起石,如果這座山的確有透閃石,墨玉經過光照多少都能透出一些光亮。


    可她和小哥一點點看了幾天,卻什麽都沒發現。


    岩壁玉脈的秘密弄不清楚,兩人便把目光轉向山洞內最後一部分,地麵和殘餘物件。


    紀初桃沒叫醒胖子,隻拿了製好的火把和小哥一起檢查角落裏堆積的東西。


    幾個像石磨一樣的鑄鐵爐子,裏麵還有殘餘的鐵渣滓,看上去這東西當年應該是用來燒鐵水的。


    胖子之前就說這些東西都是鑄鐵的工具,估摸他們之前看到的那些鐵俑可能就和古董販子走大貨一樣。


    礦石挖出來直接封到鐵俑裏拉走,到當地再熔開,這在兵荒馬亂的時候能防止路上出意外。


    而且鐵俑上麵有花紋,還能說是收來煉鐵做子彈的。


    不過自紀初桃想起部分記憶以後,她就知道鐵俑的使用方法完全不是胖子說的那樣。


    張家人的體質特殊,不論本家還是外家,死亡後都有九成幾率會屍變,所以他們入殮時會用鐵水封身,避免屍變的可能。


    但這隻針對地位不高的張家人,像有傑出貢獻、聲名顯赫的張家人,都會有特殊材質的鎮屍環。


    “鐵俑除了張家人屍體外,還會封印一種特別的東西,可我不記得是什麽。”


    少女的語氣有些沮喪,她很討厭這種感覺。


    就像命運故意捉弄他們一樣,很多該出現的記憶遲遲不出現,更讓紀初桃失落的是,她能感覺到那些被遺忘的記憶對她很重要。


    小哥牽著她的手,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鑄鐵工具,又抬頭看了一會兒墨綠色的岩壁。


    “別急,我好像想起了一點東西。”


    他拉著初桃走到另一個角落裏供奉的神像前蹲下,仔細觀察後低聲解釋。


    “這山洞裏應該發生過一些事。”


    紀初桃抬起小臉,發現張起靈的表情有一些說不出的凝重。


    微微蹙眉,跟他一起低頭去看。


    那是一個簡單的小神龕,裏麵供奉一尊隻有啤酒瓶高的泥塑神像,燈籠眼、泥赤羽,怒目而視、形態奇異。


    神龕前擺著香爐,滿滿堆積著大片的香灰。


    “這是瑤族的雷王神,是一尊專門克製邪神的凶神。”


    瑤苗神話和漢族不同,漢族大都是正統神,能成神的往往是正義的一方,且正神對邪惡力量是壓製的。


    但瑤苗這種少數民族中,很多邪惡的東西也都是神,能和正神平起平坐,普通的神壓製不了它們。


    “雷王神一般不會公開供奉,除非是發生過什麽可怕的事。”


    紀初桃瞬間明白小哥的意思,接在他的話後繼續補充。


    “所以你是說這些鑄鐵用的工具和這尊雷王神,很有可能是當年用來克製山洞內發生的怪事的,甚至來說,這些東西極有可能就是用來封印什麽可怕存在的工具。”


    “可為什麽是人形,把這種東西製作成鐵俑不是更怪嗎?”


    小哥垂眸看向初桃,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沒有把自己的猜測再說出來。


    他不著痕跡看了眼不遠處的岩壁。


    或許……


    那東西本來就是人形呢?


    “神像應該是事情發生後拿進來供奉的,說明這件事雖然很可怕,但是不至於把他們嚇跑。”


    “如果這裏真的會突然出現什麽東西,那這些人也一定掌握著處理的辦法。”


    紀初桃覺得張起靈的話有些熟悉,腦海中似乎有什麽畫麵噴薄欲出,卻又像被鎖住,怎麽也想不起來。


    小哥自己也沒回憶起什麽,隻是和初桃一樣,冥冥中有種感覺。


    兩人又研究了一會兒張家古樓和鐵俑,在胖子睡醒後才重新到篝火邊坐下,順便將神像的事和他說了一遍。


    胖子大驚小怪追問一陣就將之拋在腦後,拿起手電鑽到另一邊山洞裏接水,順便等著有魚掉下來。


    紀初桃和小哥沒過去,隻是在幹燥山洞裏繼續研究那尊雷王神和鐵俑。


    沒過多久,胖子忽然驚叫一聲。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起身快步往另一側的山洞鑽去。


    人還沒到,就聽那頭劈哩噗嚕一陣怪響,還有那種啪啪扇嘴巴的聲音。


    等小哥和紀初桃依次鑽過去,就見胖子按著一個什麽東西,嘴上罵罵咧咧,蒲扇似的大手劈裏啪啦落在那東西身上,發出一陣陣響亮的耳光聲。


    低頭一看,地上不斷扭動的竟然是通體黑灰、異常肥大的一隻娃娃魚!


    見兩人過來,胖子情緒也變得振奮。


    “小哥快來幫忙,我知道咱們該怎麽才能傳信兒出去了。”


    “小天仙兒你把我們一起帶來的繩子弄一截過來,咱現在能不能出去就靠這小東西了。”


    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但紀初桃和小哥都沒有拒絕,一個返回山洞取繩子,一個上前幫忙按住了瘋狂甩尾的娃娃魚。


    趁這功夫,胖子把自己的完美計劃給小哥說了一遍。


    “我們被困在這得有十天了,這功夫天真肯定已經在上山的路上,看到咱們都消失,按他那個性保準會來找我們,隻要把這條娃娃魚幫上一個手電筒,上麵寫上求救信號,那天真不就能來救咱們了嘛。”


    胖子覺得自己這計劃簡直天衣無縫。


    他可不想再困在這了,天知道一塊石頭摸一千遍是什麽感覺,石頭不吐,他都要吐了。


    計劃雖然簡陋,但目前來說,這已經是他們唯一能向外傳遞消息的方法。


    紀初桃也大致猜到胖子的想法,不僅拿來一條繩子,還額外帶了一塊尖銳碎石。


    看著胖子用碎石尖端在手電筒的一側刻上——sos,跟著虹吸潮,我們被困在山洞裏了,帶上裝備!


    緊接著又趁小哥把娃娃魚牢牢按在地上時,直接把刻了字的手電筒用繩子固定在娃娃魚身上,確保怎麽甩都甩脫不掉時,胖子滿意把娃娃魚重新放回頭頂的縫隙。


    “好了,現在就看天真同誌什麽時候能發現我們了!”


    ……


    岸上的吳邪已經急瘋了。


    巴乃雨季每天都是連綿不絕的雨天,從他下山開始,這地方就沒消停過。


    本來吳邪已經到城裏買好了幾套潛水服,但上次讓小花調查的事情有了眉目,他看時間來得及,就飛到長沙和小花見了一麵。


    同時也得到一個消息。


    九門裏的張大佛爺,據說身上也有一個窮奇紋身,和塌肩膀身上那個一模一樣。


    吳邪想搞搞清楚,也想弄明白小桃子為什麽讓他去查張大佛爺。


    可才跟小花見上麵,他的電話就被一個熟悉的人給來了幾通奪命call。


    打電話的是阿寧。


    語氣很急,告訴他羊角山出事兒了,他們老板用國外最新的無人機設備掃描那個堰塞湖周邊的情況時,發現湖邊營地空無一人。


    東西裝備都在,但一連監控幾天,阿寧看了無數小時的回傳錄像,都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人回去。


    桃子是絕不可能直接放棄尋找小哥記憶的機會。


    所以阿寧覺得,他們很有可能遇險了!


    知道這件事後,吳邪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廣西巴乃,還使了些計策讓盤馬帶他上了山。


    雖然中間發生一係列險境,但最後有驚無險,安全到達了羊角湖湖岸。


    不僅如此,他還見到了從前隻在故事裏聽說過的裘德考。


    離開將近十天,再度看到羊角湖時,吳邪沒想到自己要找的可能是朋友們的屍體。


    他緊捏拳頭。


    不論如何,他必須下去把小桃子小哥和胖子找到!


    ……


    胖子放生那條報信娃娃魚後,紀初桃和小哥研究的雷王神項目也有了新的發現。


    “東牆十六,西牆有七,北牆有十,南牆有四,這什麽跟什麽啊?小哥,天仙兒,你們倆蹲這研究半天,就在這玩算數呢?”


    紀初桃沒在意胖子的調侃。


    他們已經困在這兒近十天了,如果沒有點調笑的話,反而會讓神經緊繃。


    她看著張起靈用石頭刻下來的話,陷入沉思。


    那是他們兩個在雷王神前的地麵上發現的,原本隻以為是岩石生成的自然線條,但仔細辨認過後,小哥發現那竟然是一段很奇怪的記錄。


    十一月又七日。


    東牆,自左七尺,有十六。


    西牆,自左三尺,有七。


    北牆,自左五尺,有十。


    南牆,自左六尺,有四。


    細數,須三日內掘出複工。


    “似乎是礦脈開采記錄。”


    紀初桃不確定道。


    “一些原始的采礦作業中,工人會在開采地附近刻下痕跡,每采滿一定數量的礦石就會刻一道痕跡,工作結束後用刻痕數量來統計產量。”


    “不過這些位置和數字倒不像是礦石產量,反而似乎在記錄等待開采的數量。”


    紀初桃眉頭蹙緊。


    十六、七、十、四,掘出,鐵水,封印。


    她什麽都沒想起來,眉心卻因這些聯係在一起的線索瞬間一跳。


    瞪大眼睛,抬頭去看小哥的臉。


    兩人目光對視,均看出對方眼中的凝重。


    來不及解釋,紀初桃和小哥按照地麵的刻字來到東麵東壁的最左邊,量了七尺的距離。


    七尺之後,還是那種綠得發黑的墨玉以及數條碧玉玉脈,除此以外什麽都沒有。


    跟在兩人身後的胖子一臉的懵,不知道這倆小情侶發現了什麽。


    “小哥,小天仙兒,胖爺可沒有你們倆那心有靈犀,有什麽線索你倆得說出來啊,淨留我一個幹著急。”


    紀初桃也沒想著隱瞞,將自己剛剛想到的全給胖子講了一遍。


    聽說岩壁裏麵有什麽東西,胖子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小哥,這些破石頭裏麵能有什麽,難不成以前到這來的人還能開采出比翡翠還牛的東西,那得是什麽品質的玉啊,豈不是要賺瘋了?”


    小哥皺眉按著額角,腦海中亂竄的記憶碎片讓他有種大腦被撕裂的感覺。


    紀初桃麵露擔憂,抬手上前輕輕揉著小哥的太陽穴,還沒詢問,就聽他忽然開口。


    “火燒,開采要用火,然後用冷水潑,使石頭自然開裂。”


    這是相當大的線索。


    胖子瞬間來了精神,拿起一個還算嚴實的簍子就去另一邊山洞接水。


    紀初桃沒動,站在小哥身邊,手上動作不停。


    “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胖子不在,小哥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握住她的手捏了捏。


    “如果猜的沒錯,這些玉脈裏應該就有供奉雷王神的原因。”


    得到這個結論並不難,無論是紀初桃還是小哥,他們對失去的記憶都有一定深刻的印象。


    加之地麵那些模糊的線條,很容易就能知道岩壁內有古怪,隻是他們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麽。


    沒過多久,胖子便接了一簍水回來,邊走邊撒,急得他還沒走到就趕緊發問。


    “快快快,怎麽弄來著?”


    紀初桃和小哥過去幫忙,掬起水快速往岩石表麵上潑,水剩下一半時,胖子再直接全倒在岩壁上。


    玉脈沒什麽變化。


    胖子不信邪,或者說他相信小哥,便又去打水。


    反複試幾次後,岩石的顏色因為滲水而變深,表麵的玉脈部分變得模糊,其他部分卻忽然光滑通透。


    像一麵通體發黑的鏡子。


    而此刻,目光一直聚焦在岩壁表麵的三人不知看到了什麽,神情僵硬,猶如墜入冰窟。


    他們看到了那塊岩壁中,透出一個若隱若現的影子。


    是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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