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雅間,三太太使勁拉住幾次都想衝進去的三老爺。


    “夫人,我竟然不知道,這小子背著我竟然幹了這麽多事,你聽聽,你聽聽,捉螢火蟲,我閨女小時候都沒和我一起捉過。”三老爺憤然不滿。


    “寶珠小時候,你不是和她一起捉過蛐蛐兒嗎?”三太太努力安撫。暗道:不是你安排兩人見麵的嗎?還要自己親自說。然後又偷聽,聽了又不滿。


    “可是沒捉過螢火蟲!就是捉蛐蛐兒那回,那叫一起捉嗎?是我在捉,閨女站在一邊看。”


    “我們的女兒有人真心心悅難道不是好事嗎?”


    “我女兒這麽好,不心悅的都是傻子!”三老爺一臉驕傲,過了一會兒接著發狠地說道:“敢不真心?我會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三太太看著變來變去的三老爺,幹脆直接無視。


    四人一起吃過午飯後,三老爺把子揚叫到一旁不知交待了些什麽,便和三太太,玉珠從進門的雅間離開了。


    馬車上,三老爺問起玉珠是否想起了什麽,得到否定答案後,先是欣慰地長舒了一口氣,轉而又安慰玉珠,以前的事忘了就忘了吧。


    又想起玉珠把和自己的事也忘了,如果玉珠出嫁了。“夫人,要不咱們女兒不嫁人,招婿吧。”三太太似乎也心動了,兩人開始商量這件事的可行性。


    看著明顯來勁的兩人,玉珠隻默默為子揚掬了一把同情淚,不知為什麽,那位子揚並不在招婿人選內。明明不久前才說是一家人的。


    剛回到家的三人就被老太太叫到了鬆鶴堂。老太太讓玉珠坐在自己身邊。


    “你姐姐姐夫才走,我已經回絕了。你別想著又跑,我和你爹已經老了,不像十幾年前還經得住。”


    三老爺和三太太滿頭霧水,麵麵相覷。


    “娘,我沒想著跑啊。”三老爺為自己伸冤。


    “還說沒有,”老太太冷笑一聲,“你今天一大早不就領著媳婦女兒出門了,都不讓人跟著。我看,我要是敢答應,你們三個就不會回來了吧,當然,寶珠失憶了,她是被你們兩個拐帶的。”


    “娘,我真的沒這麽想,你要相信我。”天地良心,自己是想都沒想過。有苦難言的三老爺隻能苦著臉。


    玉珠同情地看著三老爺,有一句話,老太太說對了,自己是被拐帶的。


    “行了,我懶得說了,你們回去休息吧,難得休沐一天。”老太太身邊的高嬤嬤忙把老太太扶進內室。


    剛出鬆鶴堂,老太爺身邊的人又把三老爺叫去鬆輝堂。


    大房的一個小院內,三小姐許蘭芝一邊做針線,一邊和香姨娘說著話。


    “姨娘,侯府真要和咱們府上結親嗎?”


    “三小姐,聽姨娘的話,不管那侯府如何想,都和你沒關係。大太太是厚道人,不會虧待你,你三叔三嬸才是真為女兒好的人。”


    ……


    二房,二太太母女二人笑著抱成一團。


    “娘,沒想到祖母真的拒了。你說得真準。”


    “好歹我也是你祖母的親侄女,你大伯母在你祖母麵前又不討喜。這麽多年都是我伺候著,能摸不準?”


    “娘,姑母怎麽說?”


    “能怎麽說?滿口答應要替你說話,你祖母也讓她幫著說。”


    ……


    半路上,馬車裏的姑太太正十分不滿地跟丈夫抱怨:“真不知道三弟的腦子是怎麽長的,這麽好的親事也能拒了。”


    “要是這樁婚事能成多好,那畢竟是你的親侄女,要不是爹臨死的時侯當著族老的麵要求二哥答應善待為大哥守節的大嫂和我,你覺得咱們現在還能住在侯府?”


    “你覺得我二弟的女兒如何?”


    “你覺得侯爺侯夫人能答應?”


    ……


    回到了自己院中的玉珠鑽進了書房,提起筆寫字,這字不算寫的好吧。照著一盆蘭花畫畫,左看右看,這也不像啊。找出一幅畫來欣賞,除了覺的好看,沒其它感覺。來到琴架前,手指一勾,“錚”的一聲,弦斷了。


    玉珠無精打采地走出書房,回到房間,趴在床上,不動了。聞迅趕來的三老爺夫婦欣賞了玉珠的傑作,隻能按住了跳動的眉毛,轉而各種安慰玉珠。


    “是我的錯,不該讓寶珠去見子楊。但更是那個混小子不好,說什麽不好,非要說什麽一起彈琴畫畫的,還說得那樣煽情。”回到三房主屋的三老爺氣憤地走來走去。


    “夫君,寶珠像是受到打擊了,怎麽辦?”


    “難道寶珠以前是壓著自己去學那些東西的?就為了超過那個小子。結果一失憶,就全部放空忘光了?以後別和寶珠說以前的事了,讓她想幹嘛幹嘛,想學什麽學什麽。”


    “好,暫時隻能這樣。”三太太也沒什麽好辦法。轉而又說道:“我去和娘說,明天帶寶珠去大佛寺上香。”


    “行,出去散散心也好。”


    ……


    夜晚,玉珠坐在院中望著天上的月亮,陷入了沉思。毫無疑問,自己受到了影響。自己羨慕子揚擁有的美好記憶,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對有著巨大空白的人來說太有殺傷力了。


    自己醒來以後接受的一切認知都來源於他人,並沒有感受到那些本就是自身的一部分。自己真的是她們口中的那個人嗎?比起寶珠,玉珠才更像是自己的名字,自己也曾表露出這個疑惑,可她們都說是因為剛醒來就被人叫玉珠,還叫了一段時間,才會如此覺得。


    玉珠用手按住胸前,除了這個珍珠吊飾讓自己有熟悉的感覺外,其它的一切都顯得那麽陌生。什麽時候才能恢複記憶呢?雖說現在過得也挺好,可懵懵懂懂的過著,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這樣的自己是真正的我嗎?


    “小姐,怎麽了?”綠柳憂心地看著玉珠。今早的小姐太奇怪了,竟然披著衣服一直坐在床上發呆。


    “沒事。”玉珠也很鬱悶,自己能說自己昨晚夢見小版的自己和一個模糊不清的小男孩兒攆雞溜狗,上樹下河,掏鳥捉魚嗎?


    這到底是夢還是自身記憶的片段?或者是因為昨天白天聽了子揚那美好的記憶而出現的幻覺?可為什麽是完全相反的呢?


    “小姐,起來吧,老太太拍板今天全都去大佛寺上香。”


    “好。”玉珠利落翻身下床,不想了,暫時先放一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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