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辦完事,回了作坊,酒等著第一天的酒發酵完還有七八日,送酒還得五日,不著急。


    的得了閑,便就去就近鄒老板的地方看了看。


    鄒老板的瓷到底比陶壇好看,就是酒瓶子,璃月想了想,要不要換?


    給楚珩鈺釀的叫回春,給自己釀的叫什麽?


    她用往常吃的雜糧飯釀了點酒,不知道味道如何,若是能出新酒,自己的酒莊這不就有招牌酒了?


    沒挑上合適的,便就去了一趟縣城,她想楚珩鈺了,回去看看他。去之前還得跟陶壇老板要一千個酒壇子,她要用,作坊也要用。


    餘下一百五十兩全給了做陶壇的老板,因著急用,叫老板盡快的,這就廢了好些。


    楚珩鈺守著掌櫃桌子,手邊有個算盤,身邊坐了孫庭庸和楚珩雋,有些煩躁,“七弟是真見不得我好,你守在這兒誰人還敢進來。”


    “三哥叫人把錢還來,我就走。”


    “官府拿去築城牆了,你的善舉也都告知了老百姓,現在反悔,早幹嘛去了,銀子都花了,你叫官府如何?”


    “我不管,當初三哥帶著我去的。”


    “你再說一遍,是你讓吾帶你去,不是吾叫你去,你弄清楚。”


    這點事賴著三天,白吃白喝白住,還這麽多人手。


    “我不管,那婢女我也是要逮回去的。”七皇子無理道。


    楚珩鈺看一眼楚珩雋,眼眸犀利,蹭了蹭孫庭庸,叫他把昨日商討的事拎出來。


    孫庭庸見七皇子還算客氣,便就道:“早前抄了幽州城知府的府邸,倒是有好些銀子需要人運送到京城,賬本什麽都在上頭,七皇子回去時幫我帶回去,我在薊縣還沒巡察完。”


    七皇子道:“查到什麽了,那周家有沒有貪墨之事?”


    “ 說來,周家確實慘,朝廷確實幾十年未發俸祿,這事兒定要上到京城,叫吏部,戶部知曉。七皇子一會兒把折子一並帶去京城。”


    “倒是好說,誒,不對,我什麽時候說要走了。”


    “再不走入冬大雪封路,可就得明年化雪之後再走了,七皇子確定要在這裏再待個小半年?”


    楚珩鈺道:“那不成,這裏才多少糧食,不到半個月把吾的存糧吃完,大家挨餓可不行,走,今日就走。”


    楚珩雋看了看兩人,“你們一唱一和就想我走,我偏不,我留在這兒小半年,孫大人就不留了?”


    孫庭庸道:“我還有要事,再說我就一人加一個護衛,費不了多少銀子。”


    楚珩鈺撥弄起算盤,給七皇子看賬本,道:“七弟想來不會為難吾,你們這些人好吃好喝,吃了這邊東家已有一百三十兩,為兄這差事的不易,還請七皇子先把銀錢結了。”


    七皇子皺眉:“有沒有搞錯,哪有這麽多?”


    “七弟帶了多少人,一日三餐,住房住宿不要銀子嗎?你看看這樓,每天養些個人花銷得多少。住不起趁早搬走,住的起就把錢先給了。”


    七皇子氣,到哪都有驛站,偏這破地方沒有,道:“沒錢。”


    楚珩鈺皺眉,對著在擦桌子的屬下道:“去個人報官,有人住店,不給銀子。”


    “嘿~我看誰敢抓我。”


    楚珩鈺淡聲道:“那衙門正好造了兩間牢房,不用銀子,你若本就沒錢官府倒就罷了,可是有銀子故意不給,就是品性不行,那周大人對這樣的人教訓可不會小,七弟好自為之。”


    “哼! 我就不信這地界還有人管的了我。”


    下屬去報官,其實是去拉人,一會兒定然有個亂。


    好巧不巧,周蘭韻提著籃子過來,進了酒樓,見著這麽多人坐在楚珩鈺身邊,有些不好意思,硬著頭皮進樓,將籃子放在櫃台上,對著楚珩鈺道:“楚公子,家母做了些雲片糕,想著你許是沒吃過,便送過來你給嚐嚐。”


    孫庭庸蹭了蹭楚珩鈺,姑娘家這麽明顯的心思,他就不信楚珩鈺看不明白。


    楚珩雋都看出來了,道:“原來周姑娘喜歡我三哥啊,正好,我三哥死了妻妾,你剛好做個續弦。”


    周蘭韻臉一紅,著急:“七皇子莫要胡說。”說著將籃子裏的雲片糕放到人桌上。


    兩個宮女不是第一回見這個周姑娘,時常來看看他們家主子,偶爾獻點殷勤,心思可太明顯了,璃月怎麽就沒撞見過。不過,似璃月那般身份,最多就是個小主,得了主子的心,那也不可能成正妻,那周小姐就不一樣了,怎麽也是官家女,雖然官職太低,可到底是官眷,太有可能成為將來的主母了。主子讓她接近,就說明心裏有心思也不一定。


    周蘭韻將糕點放桌上,七皇子就不客氣拿起來嚐嚐,道:“有點硬,跟京城的糕點差遠了。”


    這話叫周蘭韻更是臉紅,她做了好久的。


    孫庭庸也拿一塊嚐嚐,道:“我覺得還不錯。”


    楚珩鈺沒嚐,隻看一眼,就知道好不好吃,不要說嚐了,淡聲:“有勞周姑娘。”


    周蘭韻嬌羞一笑:“不勞煩。楚公子要不要嚐嚐?”


    楚珩鈺糾結,也隻一瞬,便就拿起一塊,嚐嚐了嚐,淡聲:“還成。”


    “你倆嘴巴有問題吧,幹巴巴的,都快噎死我了。”說著去倒水喝。


    門口很快來了人,帶頭的是七皇子沒見過的人,拿著刀衝著酒樓道:“誰報的官,怎麽回事?”話很沉,很凶。


    七皇子今兒還真是小刀拉屁股開了眼界,這小地方,還有人敢抓他不成。


    那報官的下屬指著七皇子道:“他,欠了一百多兩,有錢也不給。”


    衙差揮手:“帶走!”


    門口的兵衛左右看看,七皇子也敢抓,反了天了,忙拔刀。很快就有打鬥聲傳來,有幾個人衝進酒樓,直接扣著七皇子。


    周蘭韻嚇得忙躲進掌櫃的櫃台裏頭,孫庭庸特意讓了位置,讓人進到楚珩鈺身邊,周蘭韻便就大方的躲在楚珩鈺身邊,彎了唇,有點小開心。


    馬蹄聲響,沒人跟璃月說七皇子來了,璃月還沒下馬,就見七皇子被人扣著,出了酒樓,璃月瞥見,忙擋了臉,掉頭,從後門進樓。


    外頭七皇子喊:“給,我給錢。”


    楚珩鈺嘴角微彎,“七弟早該給了了事,今兒鬧出這麽大動靜,給皇家人丟臉。”


    下屬鬆了手。


    七皇子不情不願的掏了銀票,放到櫃台,道:“五百兩,其餘的欠著,我還住幾日。”


    璃月聽說楚珩鈺住樓上天子二號房,便從後樓梯,上樓,拐上樓前瞥見周蘭韻挨著楚郎君,一臉羞意,略微蹙了眉。


    對著蓉蓉小聲交代兩句。


    蓉蓉個頭小不起眼,拉了拉朱明霜和白冰兒,小聲:“璃月姐姐在天字二號房,讓你們上去一趟。”


    兩個宮女對視一眼,無人注意她們,便就上了樓。


    璃月昨晚睡的晚,今日又起的早,騎馬就在犯困,就知道自己又累狠了。


    見著人進來,璃月正了正色,給自己倒了茶水,道:“樓下什麽情況?”


    朱明霜道:“七皇子住了三日,不給銀子,鬧起來了,這不吃著虧才給了銀子。”


    璃月淡淡點頭,“那周姑娘怎麽回事?”


    這個白冰兒有話說,“璃月你不在,那周姑娘隔三差五就來送東西獻殷勤,今日送了雲片糕。”


    璃月喝一口茶,問:“郎君什麽態度。”


    白冰兒道:“七皇子都說那糕點不好吃,噎死了,主子嚐了一口,說還成。”


    這話就叫璃月很不爽了,楚珩鈺挺會委屈自己嘛,本來要拿這兩個宮女做點文章,看來,周姑娘更好,道:“你二人在樓裏做什麽?”


    說起這個白冰兒一臉失落,“主子叫我們攬客,倒茶水。”


    璃月看了看這兩人,姿色也是不錯的,在宮裏是專門伺候他的,叫倒茶水就是不叫近身伺候了。今日周姑娘都挨著他了吧,想到楚珩鈺晚歸,都是周姑娘細心周到,這才覺出不對來,擺手:“好了,沒事了,不忙的時候就歇著,後廚混熟了,吃食不會少。”


    “是。”


    兩人出了房門,璃月就開始脫衣裳褲子,疊在一邊,上床,蓋上被子,倒頭就睡。


    剛睡著不多久,就有細微鼾聲出來,是真的累狠了,沒有時間管楚郎君,等她睡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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