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娘點頭答應,但還是擔憂道:“這兩日建康城熱鬧了,議論您的也少了,但是恐怕這也不是辦法,京都的那些人還是能以此指摘您。”


    “我知道這辦法不聰明,”鄭微點頭,笑著道:“我這麽做一是不想因為這事兒耽擱了太學比鬥,再就是想出出氣。這會兒估計他們後麵那人已經看出來了,我就是針對他們呢!”


    “那萬一還有人拿三年前的事兒來為難您呢?”苗兒問。


    “誰能證明?”鄭微反問,“賀拔經倒是知道,可是他敢站出來當著大家的麵說嗎?他敢說就是他的明月樓當眾拍賣大周郡主嗎?”


    “既然沒有人能夠證明,他們幹嘛如此大張旗鼓的把這事兒拋出來?隻為了用流言逼您離開或者不讓您尋如意郎君?”


    苗兒還是有些不解。


    鄭微突然頓住腳,轉頭瞪著眼問她:“你剛才說什麽?”


    苗兒被嚇了一跳,忙解釋:“我胡亂說的。”


    “你把剛才的話說一遍!”


    鄭微焦急的催促。


    “我是說幕後之人真正的目的是什麽?”苗兒慌忙解釋。


    “是啊,那人到底想要什麽?遠離建康或者尋不到如意郎君,對普通女郎來說可能是天大的事情,可是對我來說不過是撓癢癢。難道是為了阻止我入禁軍?可是我一早就拒絕了,陛下也不再勉強。以那人的能耐應該早就知道了,為何還要如此費力不討好做這些事情?”


    突然鄭微覺得有什麽事情是他忽略了的?


    但是她一時又想不起來。


    建康城國師府裏,張濡正站在丹爐旁,看著丹爐裏熊熊燃燒的火焰,叮囑燒火的道童,“一盞茶後轉中小火,記住千萬不能多,否則這爐丹藥就毀了。”


    道童恭敬的應下,外麵有道徒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在他耳邊輕聲低吟。


    張濡點了點頭,輕聲道:“讓他稍等我片刻,我隨後就道。”


    很快張濡換了身素白長袍手執拂塵出來,大堂裏等候的人見到他連忙起身行禮,“國師。”


    張濡淡淡一笑,和善的點頭:“來了!”


    他緩緩在正位坐下,才又抬頭看下首之人:“事情怎麽樣了?”


    “從昨日天不亮起,建康城大大小小的坊間都在傳錢家,王家、盧家,平西將軍府裏的流言,如今這幾家都不敢出門了。”


    “就這幾家?”張濡並不擔心,反而還笑著湊趣般的問。


    “還有京兆府少尹家,反正與咱們來往的幾家多數都多多少少遇上些麻煩事兒。各府都閉門謝客了。”


    “這丫頭還真是不錯,手裏沒幾個人,沒想到還真讓她查到些。想必她這會兒正沾沾自喜呢,顧不上別的了吧?”


    張濡臉上帶著笑,語氣裏也是對鄭微的欣賞,但是眼底卻很冷。


    “那後麵的事兒還要不要?”那人詢問。


    “繼續做,太學比鬥也給她找些麻煩,畢竟若皇帝真的讓她插手軍隊,到時候又不知道要鬧出什麽亂子來。”張濡冷靜的吩咐,那人領命離開。


    “小丫頭啊,年輕就是好啊,總用使不完的勁兒,不像我費費心思就累的不行。還是多給你找點事兒做吧!”張濡感歎了一句,也起身離開。


    而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的鄭微,卻坐不住了,轉頭問麗娘,“國師這幾日可有異常?”


    麗娘搖頭,“一直躲在府裏沒出來過,這兩個月也不怎麽進宮了,隻要陛下傳召的時候才進宮。”


    鄭微越想越不安,卻一直不得法,心裏有些煩亂,起身道:“我先回去了,你們這裏繼續盯著張濡和賀拔經,不管背後之人目的為何,這裏麵少不了他們的身影。”


    離開前遞給麗娘一個冊子,叮囑她:“這是我親自編的一出戲文,讓袁旺找建康城最有名的伶人好好編排,後日之前我要在秦淮河上看到它!”


    麗娘送走了鄭微翻開冊子看了一眼,心裏疑惑:“若流言傷不了郡主,又能傷得了國師嗎?”


    鄭微悄悄上了馬車,馬車裏阿巧也問出了同樣的疑惑。


    鄭微笑笑,“你也說了那是流言,我戲文裏寫的是流言嗎?”


    阿巧搖頭。


    “戲文裏雖然未指名道姓,也隻說了是百年前某個小國的國師,但裏麵的事情卻多數是真的,隻是略作改動。”鄭微輕聲解釋:“我這也算是未雨綢繆吧。端看那人能不能明白這個道理。”


    阿巧聽得雲裏霧裏,鄭微卻不再解釋。


    這也隻是她的一個感覺,總覺得張濡背後還有人。


    這三年來一直困擾著她的就是張濡做這一切的目的,以前以為他是為財,後來眼看自己的那些惡事要被拆穿,為了自保幹脆走了出來,用煉丹之術求得周帝庇佑。


    但是當鄭微發現張濡與朝中許多大臣都有了千絲萬縷的關係,而且早在數年之前被他擄來的許多女童都以各種方法送進了許多大臣世家的裏,鄭微才驚覺他可能有更大的陰謀。


    隻是鄭微沒想明白張濡為何費勁心力財力要做這些,難道他想要弑君篡位?


    但一個沒有實權的國師即便殺了皇帝也登不了皇位,鄭微想來想去隻能是他背後有人。


    隻是她一直沒有查到這個人是誰。


    剛才經過苗兒的提醒,她才發現建康城這幾日一連串的事情怕也不僅僅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般簡單。


    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


    鄭微回到府裏,把自己的猜測和疑惑都說與阿兄聽,因一直低頭思索沒有看到鄭珩眼裏一閃而過的光亮。


    鄭珩想到昨日陛下叮囑自己的事情,心裏感歎他這個阿妹確實聰慧,單論這份敏銳自己怕是比不過的。


    他想了想還是隱晦的提醒了一句:“你們這麽一鬧,京都所有人的目光怕是都盯著這些事情了。”


    鄭微心裏一動,“所有人都注意著我們,那些想悄無聲息做些什麽的人豈不是有機可趁?”


    “可是他們想做什麽呢?這裏麵漁翁得利的人又是誰?”


    嘴裏念念叨叨,一拍手有些激動的道:“這裏麵肯定有事兒,還是大事兒!”


    鄭珩不敢再說了,這丫頭太機靈,你稍微露出點線兒,她就能順著線頭捋過去。


    昨日周帝隻說了一點給他,他就覺得這裏麵事兒太大,他看不透也不想知道的太多,隻做好周帝吩咐的那點事情就行了。


    要不然整個鄭府怕是都要牽扯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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