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腹聞言鬆了口氣,歉意道:“果然如娘娘所言,中護軍乃真英雄,是奴婢小人之心了。八皇子的性命就拜托中護軍了。”


    賀蘭成聽聞此事事關八皇子性命,更加鄭重的抱拳應諾。


    翌日清晨,賀蘭成下值後徑直去了明月樓,他可不敢直接去賀拔府上,這個時候太紮眼了。


    隻好來明月樓碰碰運氣。


    可是他的運氣似乎不太好,明月樓也閉門謝客。


    賀蘭成正發愁之時,明月樓的門又從裏麵打開了,出了一個約莫三十出頭的男子,男子有些臉生,他不認識。這人臉上脖子上有輕微的疤痕,賀蘭成突然想到前些日子聽到的傳言。


    心下明白,這莫不是賀拔府裏的新回來的郎君吧。


    他心裏略微思索,連忙追上前攔住了他,“這位郎君,敢問可是賀拔木郎君?”


    阿木被迫停下腳步,抬頭看賀蘭成,疑惑得道:“你是誰?在下好像與閣下並不相識。”


    言罷就要轉身離去,賀蘭成忙又喊住他,“賀拔郎君剛到平城不久,自然是不熟悉在下的。”


    然後當即自我介紹了一番,“在下禁軍中護軍賀蘭成。”


    阿木點了點頭,見他仍不離去,有些不解地問:“中護軍可是有事兒要說?”


    他這般一問,賀蘭成反倒是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了,他看了看四周並無其他人,就拉著阿木到了一旁僻靜的角落,低聲道:“在下今日來是想求見一下貴府的賀拔言大人。”


    阿木更奇怪了,“如果你要見舅父,就去賀拔府遞帖子就是,為何同我說?”


    賀蘭成無奈笑道:“貴府不是閉門謝客嗎,就想著來明月樓碰碰運氣,沒想到竟真碰上您了。”


    阿木並不想理他徑直往前走,賀蘭成走在他身旁,低聲說了一句,“此事關乎賀拔府一門榮辱,在下今日必須要見到賀拔大人。”


    阿木頓住,略帶審視的問,“是誰讓你來的?”


    賀蘭成抬手指指皇宮的方向,笑道:“自然是貴人有令。”


    阿木眼神微閃,然後沉默片刻道:“我會轉達給舅父的。至於你能不能見到他,不是我說了算的。”


    賀蘭成連連點頭,阿木這才牽了自己的馬匹疾馳而去,賀蘭成忙緊隨其後。


    而三皇子府裏,天不亮的時候拓跋宇盯著一身的武器悄悄從外麵回來,莫氣在屋內假扮自己殿下,聽到動靜忙起身悄悄打開門迎他進屋。


    然後拿了件棉袍給他,心疼的道:“殿下,要不就讓莫憂活著屬下替您去吧,總這麽折騰您哪裏受得住。”


    拓跋宇搖頭,嘴角帶著些冷意道:“那些人雖曾是外祖的部下,但是外祖去世兩年了,用漢人的話說早已人走茶涼。他們中有很多人我都鎮不住,你們去了怕是見都見不到他們。”


    莫氣心裏也知道如今情形艱難,很多事都必須拓跋宇親力親為。他不過是心疼拓跋宇,才如此一說。


    “殿下,照我們之前的計劃,即便他們要動手,我們也會有足夠的準備時間,可是如今照著荊兒的一番折騰,肯定是要逼大殿下他們提前動手了,這樣一來我們若是手裏的人手太少了,萬一大殿下贏了,轉過頭來對付您,到時您該怎麽辦?”


    拓跋宇聞言有些怔忪,“這就是生在拓跋家的命,不論成敗我認命就是了!”


    “要不讓紫荊大軍回來吧,這樣勝算還大一些。”


    他聽了拓跋宇的話更是有些心疼他,知道自己幫不上大忙,隻能不添亂。


    “不行,如今陛下疑心病越發重了,如果紫荊軍有一點風吹草動,陛下都會知道,到時候我們連退路都沒了。”


    拓跋宇捧了杯熱水問莫氣,“荊兒這兩日在柴房如何,可有知道錯了?”


    莫氣聞言一愣,然後見到拓跋宇盯著門外,反應過來連忙回道,“荊兒這兩日嚇壞了,整日在柴房裏哭著喊知道錯了,想求殿下您的饒恕。”


    莫氣嘴上這般說這,心裏想到昨日見鄭微的情形,不由嘴角動了動。


    這郡主到了哪裏都不會讓自己吃虧,昨兒自己把柴房裏的幹草收拾成了一個小榻,鋪著棉襖,抱著手爐,曬著太陽愜意的很。


    哪有一點身陷囹圄的艱難!


    不過,莫氣知道拓跋宇的意思,待外麵灑掃的仆婦離去,他才湊到拓跋宇身前低聲道:


    “昨兒屬下借口教訓她去看過她了,荊兒好得很,也派人悄悄送了些吃食和熱水,沒有人發現。”


    “昨兒屬下去的時候,郡主還問了青蘭的事情。”


    拓跋宇聞言想了想道,“就說我自有安排,不用告訴她這些事兒。”


    莫氣聞言點頭,服侍拓跋宇躺下歇息。


    拓跋宇躺下對轉身要出去的莫氣道,“你給我讀幾頁經史吧!”


    莫氣聞言一愣,拿過一旁的書磕磕絆絆的讀了起來。


    他讀了幾句,拓跋宇就煩躁的擺了擺手,“讀了些什麽,出去吧!”


    莫氣也知道自己實在做不了這活計,此時終於發現了鄭微的一個用處,她讀經史那幾日,殿下睡的特別香。


    “殿下要不還是把荊兒叫回來吧,屬下認字兒都難,實在做不好這些。”


    莫氣說這話的時候,門外剛剛走過一個端著木盆的仆婦,他這話說得聲音有點大,仆婦隱約聽到了些,不由腳步一頓,想聽得更仔細些。


    “那丫頭年紀太小了,容易恃寵而驕,再關兩日,等吃了教訓再放回來不遲!”


    果然沒多久,就聽到正屋裏傳來拓跋宇低沉的聲音。


    那仆婦這句聽得不太真切,卻也聽到了放回來幾個字,心念一轉,忙端著盆往外走。


    她還以為這荊兒丫頭被關之後人走茶涼了呢,沒成想殿下竟還記掛著她,聽殿下的這意思沒幾日這荊兒還得再回來啊!


    自己是不是趁她落難時去探望探望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哄她幾句,給些好吃的就能博得好感,以後自己在茱萸院也能容易些。


    她不知道的是,這話不僅是她自己聽到了,很多人都聽到了,都在琢磨著去荊兒麵前賣個好。


    拓跋宇在莫氣離開後又睜開眼睛,想起今夜的情形,心裏不由冷笑,人走茶涼,從來如是啊!


    外祖在世時是大魏一品公爵,內大將軍,掌二十萬兵馬。如今的禁軍中郎將,禁軍中都護都曾在他仗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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