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也好久沒見過了俺兒了,自從把他送到恩人身邊就當沒這孩子了。”


    農婦歎了口氣,鄭微心下一驚。


    農婦沒再說下去,鄭微也沒問,心裏有了大概的猜測。


    吃了早食,鄭微躲著蕭禹城跑回屋裏補覺。


    等她一覺醒來已經過了午時,廖文南坐在屋裏正看著她。


    鄭微對著她笑笑,“阿姊,你自己能照看好三平和童兒吧?”


    廖文南早已聽蕭禹成講了,並不意外她的選擇。


    “你想好了,使團走的再慢一個半月就能到大魏,到時候如果你不能回來就會有大麻煩!”


    鄭微點頭,坐起來抱著廖文南,“阿姊謝謝你!”


    廖文南拍了拍她肩膀,笑著道:“日後等回了大周,你可得好好謝謝我。我本是打算遊曆山川的,如今這倒好,整日被困在這裏不能出門。”


    “好,等回去我把陛下封賞我的那些食邑都給你,然後雇幾個遊俠,咱倆一起遊曆。”


    鄭微憧憬道。


    “你想得美,等回去了你還想再賴著我,哪來的那麽好的事兒!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廖文南點了點她的小鼻子,嗔道。


    “是啊,阿姊,我一直想問,自從見到我你就特別照顧我,真的很像我的親阿姊。”


    鄭微躺在廖文南懷裏不想動彈,覺得難得有這麽一刻什麽都不想就是說說話。


    “不是說了嗎,應是上輩子欠你的。”


    廖文南又記起醒來那夜做的那個夢,夢裏前世的那個蕭夫人告訴自己要好好活著,如果有機會的話幫著照顧照顧那個孩子。


    她醒來就在想那個孩子是誰啊,為什麽蕭夫人自己不照看呢。


    後來在那個驛館裏見到鄭微以後,看著她那雙懵懂不知的眼睛,廖文南瞬間就知道了這就是那個孩子。


    雖然心裏有許多疑惑,但是後來接觸多了她不自覺地回關注她,漸漸喜歡上了這個孩子,看顧她反而成了一種習慣。


    兩姊妹說了會兒話,廖文南拍了拍她,“快些起來吧,廚下鍋裏給你留了吃食,蕭兄好像有話對你說。”


    鄭微聞言頓時有些扭捏,不知為何自從回來蕭禹成就一直黑著一張臉。她大概猜到應是與拓跋宇有關,昨夜自己也隱隱約約察覺到他們之間那股不同尋常的氣氛,隻是當世心裏有事兒沒細聽他們說話。


    而且自從心裏決定要去拓跋宇身邊,鄭微就莫名的有些心虛,不敢看蕭禹成的臉,也不敢同他說話,隻能躲著。


    “那個......嗯,阿姊你幫我把吃食端進來吧,我想在屋裏吃!”


    廖文南看她一眼,笑道:“躲是躲不過去的,人家蕭兄為了救你千裏迢迢從大周跑到大魏,不知道多少次死裏逃生,就是為了帶你回大周。如今你做了這個決定,人家生氣是應該的,你好好出去跟人家說清楚。”


    鄭微想了想點頭答應,穿好衣衫走了出去。


    蕭禹成正站在門外的廊下,背影看上有些落寞,她心裏不由地跟著有些心疼。


    “蕭兄......”鄭微停住腳,小心的喚了他一聲。


    蕭禹成回頭看她,見她怯生生小心翼翼的模樣,心裏的氣也弱了三分。


    “睡得好嗎?”蕭禹成仿佛是怕嚇到他,聲音不自覺地放輕了一些,多了幾分低沉與穩重。


    “嗯”鄭微認真的點頭,對著突然溫柔起來的蕭禹城有些不知所措。


    “蕭兄,我必須要救洛衍,而且我們如今沒有別的辦法,我隻能按照......而且我一定事先與他講好期限的,在大周使團入平城之前回使團的。”踟躕半晌,鄭微有些笨拙的解釋,試圖安撫他一下


    “好。”拓跋宇並沒有激烈的反對,反而安慰她,“我不問你為何一定要救洛神醫,你也不用擔心,我沒生你的氣,隻是有些氣悶,自身沒有實力就得受製於人。”


    “怎麽會呢,這裏是大魏,咱們在這裏都得夾著尾巴做人,你已經很厲害了。”


    他們彼此安慰了對方一番,又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有些尷尬的站了片刻,鄭微指了指廚房道:“我去找些吃食,肚子餓了。”


    說罷一溜煙兒就跑了。


    拓跋宇看著她的背影,沉默片刻轉身出門去送消息了。


    入了夜,鄭微收拾妥當後,拓跋宇又帶著她趕往昨夜的莊子。


    莊子前麵有條河,約莫六七丈寬,河麵上架著一根獨木橋,隻要走過這兩條獨木橋再走一裏地就是那個莊子了。


    昨夜他們也是從這裏過去的,但今日當他們走到獨木橋前時,鄭微突然拉了蕭禹成一把。


    蕭禹成回頭看她,鄭微眼神掃了河裏一眼,嘴唇動了動,無聲道:“河裏有動靜。”


    說著手上已經握著她的短刺。


    蕭禹成驚訝的挑眉,還是頭回知道她耳力如此厲害,剛才他隻是本能的察覺到附近太安靜有些不正常,卻未聽到其他動靜。


    他悄悄的握緊長劍,另一隻手放在劍柄上,警惕的看著前麵沉寂的河麵。


    如此過去了約莫兩刻鍾,河裏依舊沒有動靜,蕭禹成和鄭微也不急,反正藏在手裏難受的不是他們。


    而且拖的時間越久對他們越有利。


    對方見目標一直不動,也意識到他們可能暴露了,潛伏許久想要突襲拿下他們幾乎不可能了。


    又過了幾息,對麵的黑暗裏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站在獨木橋上,正看著他們。


    “小子不錯,機敏得很!”


    對麵的黑衣蒙麵之人突然開口,聽聲音似是帶著讚賞之意。


    聽對麵之人說的是漢話,但是口音笨拙,蕭禹成和鄭微頓時明白對麵之人是鮮卑人,而且知道他們不時鮮卑人。


    他們彼此打量了一眼,心裏一沉。


    他們都穿著長鬥篷,鄭微身上披的是昨夜拓跋宇留給她的大氅,因是夜裏並未蒙麵,但鬥篷上的帽子把他們遮的嚴嚴實實,但是對麵之人似是對他們的身份了如指掌。


    他們自己卻不知道敵人是誰,形勢似乎於他們不利。


    因此他們沒有主動開口說話,而是默默的打量著周圍,思索著脫身之策。


    他們不說話,對麵之人卻又開口了,“二位請隨我走吧,你們是逃不掉的。”


    “你是誰的人?為何在此攔截我們!”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是在動手之前該問的還得問,“拓跋宇的人?”


    那人挑眉,轉頭看向鄭微,卻好似並不是看她。


    鄭微和蕭禹成順著他的眼神,看到了鄭微身上的大氅,心下喊道:“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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