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出山嗎?”龔蕾蕾突然開口,雖然後麵她認識的空淨一直在山內修行,但是她還是想問問年輕空淨的想法。


    空淨先是一愣,隨後搖搖頭:“尊上在哪裏,我們就在哪裏。”


    龔蕾蕾笑了笑,劉寂的想法她是明白的,之前還有堯族和她互相牽製,現在堯族落敗,劉寂害怕龔蕾蕾私欲膨脹,成為他們新的敵人。


    說實話,玩弄權術的人會這樣想,龔蕾蕾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隻是,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如果她想,還輪到的劉寂一夥在這蹦躂嗎?真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現在問的是你,如果你想下山,我不會阻攔你,我希望你能自己做出選擇,而不是為了我妥協。”龔蕾蕾語氣很是鄭重。


    空淨想了想,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外麵雖然廣闊,但是卻不是他的誌向。


    功名利祿總會隨著時間消散,唯有守住本心,方能得到圓滿。


    “那好,你直接去回複劉寂吧。對了,順便告訴他,我重傷未愈時日無多,不想多受打擾。”


    空淨:“……”行吧,尊上要他這麽說,那他隻能如此了,雖然他不信。


    隻是尊主的用意他已經明白了,心中雖然有些氣憤,但是畢竟是個平和的人,很快就將自己的想法壓製了下去。


    劉寂顯然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心中有了一絲不好的想法。隻是聽到後麵的時候,驚訝起來。


    “你是說龔大師時日無多了?”


    空淨有些惱怒,別以為他沒看到劉寂眼睛發亮的樣子,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你以為堯族是那麽好打敗的嗎?你以為尊主是金剛不壞之身嗎?她付出的代價,是你們遠遠想不到的。好了,你可以走了,我們要封山了,後會無期。”


    劉寂有些尷尬,畢竟還年輕,心裏想的什麽,臉上多少還能流露一些出來。


    如果龔蕾蕾活不久了,那他們之前的那些擔心就有些多餘了。


    這樣也好,這個世界還是適合普通人,他們這些驚才絕豔的人,終於是不能長壽的。


    ……


    青玄門很快就封山了,雖然外界議論紛紛,但是劉寂等人還是很有手段的,很快大家就忘記龔蕾蕾這個大功臣了。


    畢竟,有些事有些人並不是大家親眼所見,大家更容易被眼前的事物所迷惑。


    當然了,龔蕾蕾他們是不知道的,他們關起門來,徹底過上了自給自足的原始生活。


    龔蕾蕾的身體在半個月之後,又開始走下坡路了。


    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空淨很是生氣。


    “你不是大夫嗎?尊上的病你看不好?”


    年輕時候的老白現在還嫩生的很,對著空淨歎氣:“你以為呢?尊上自己都醫不好的毛病,你指望我?”


    空明淡淡的說:“醫者不自醫,尊上醫不好自己的病有什麽奇怪的。倒是你,整天吹噓自己多厲害,關鍵時刻,嗬嗬。”


    老白:“……”他感覺自己想罵娘,但是不符合他的身份,默默吞了回去。


    也是這一次,他終於意識到了自己醫術的淺薄,以前確實是他太驕傲了。


    醫不好尊上,他感覺自己沒有臉麵繼續留在青玄門做客了。


    “你要走?也好,世界那麽大,疑難雜症那麽多,你出去對你有好處。”麵對老白的辭行,龔蕾蕾很是替他開心。


    難怪後來老白看到她那麽激動了,確實算得上老友了。


    “對不起,我以為自己醫術已經很好了,結果……”


    龔蕾蕾笑了笑:“生老病死本來就不是人力可以控製的,你很好,隻是你還年輕,以後你還會遇到更多的疑難雜症。不過我相信,等我下次見你的時候,你一定是真正的神醫了。”


    老白很感動,雖然他知道龔蕾蕾是為了安慰他才這麽說的,他也知道龔蕾蕾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了,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


    心中暗暗給自己下了一個目標,等他們有機會再次相見的時候,他一定不會辜負龔蕾蕾的期待。


    ……


    堯族。


    “您為什麽要這麽做?”堯景看著堯樹,很是不解。明明,明明首領是有能力替他們接觸詛咒的。


    這幾天,已經陸續有幾個滿三十的族人死掉了,大家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畢竟,三十歲很快就會到了,如果不能解決這麽問題,那他們堯族就徹底沒了活路。


    堯樹沒有回答他,他也不想回答他,他明明在閉關研究如何救治龔蕾蕾,硬生生被喊了出來。


    “難道大家的死對您來說就什麽都不是嗎?”堯景很痛苦,他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堯族會變成現在這樣。


    明明一個月前,他們堯族還如日中天,想著如何走到最高那個位置。


    現在,卻如此淒慘,過著朝不保夕擔驚受怕的苦日子。


    “我以前就說過,把心思用在修行上,不要過多摻和俗事,你們聽了嗎?”堯樹語氣平淡的說。


    他之所以沒有阻止,並不是他沒有能力阻止,他隻是要他們看看,外麵並不是沒人能收拾他們。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個道理,他們需要用血和淚來明白。


    “可是……可是您也並未阻止不是嗎?大家都以為您是默認了的。”堯景有些語塞。


    堯樹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默認?難道不是我長期閉關,你們都以堯閔馬首是瞻嗎?”


    堯樹有些好笑,他長期閉關不假,他甚少過問族內事物也不假,但是並不代表他蠢。


    堯閔的野心早就昭然若揭了,可是沒有一個人阻止,大家甚至很是欣喜。


    “你不也一樣嗎?如果現在換做是堯族勝利,你還會這麽說嗎?恐怕功勞都是你們的了。”


    堯樹的話,就像一記耳光打在堯景的臉上,他甚至覺得自己站在這裏都有些羞愧。


    是的,是他們的野心害了自己,是他們在狂妄和無知中迷失了心智,是他們自尋死路。


    “可是,我們畢竟是您的族人,不是嗎?”堯景不甘心,難道眼睜睜看著大家活著等死嗎?


    堯樹微微一笑:“這都是命,如果你們要破咒,就要自己想辦法,我對這些是沒有興趣。至於首領之位,你們誰做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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