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耶現在有些害怕莎拉。他覺得已經失去了莎拉的好感,她現在來找他,就會再一次言語尖刻的數落他。


    這一次,他猜錯了。莎拉沒有數落他。她邁著舞蹈一般的步子,走到門廊的欄杆旁。


    莎拉抬頭看向遠處的科羅拉多河。夕陽下,一群沙丘鶴掠過河灘,飛入黃昏的樹林中。


    “他們就像遊吟詩人一樣,每年來了又走了,從來不會為了什麽東西把腳步停留下來。”


    “如果我離開這裏,會想念這裏的什麽呢?是這些沙丘鶴,還是這些可憐的小馬?”


    她平靜的說完,才轉回頭看梅耶。就好像她剛剛發現梅耶坐在那裏一樣。她問:


    “你決定留下來了嗎?”


    梅耶寧願莎拉沒有問,他不想現在做決定。可是,他不想離開有莎拉和他的兩個女兒的地方,這裏的家庭氛圍讓他感到迷戀。


    於是,梅耶平靜的回答:


    “我想我應該還給海瑟薇自由。愛,有些時候不是擁有,而是放棄。”


    “我不會再追她了。”


    “媽媽,快來。小喬治又把尿布尿濕了。”


    貝拉在廚房裏高聲喊著莎拉。莎拉朝著梅耶笑了笑:


    “這就是生活。我隻是想欣賞一下落日。”


    莎拉側過頭看了一會梅耶,然後走到他身邊,說:


    “接下來,讓我們一起走吧,梅耶。”


    梅耶把他的步槍插回槍袋,跟在莎拉身後朝廚房走去。


    牛群在墨綠色的大草原上行進著,酒館的女招待成了牛仔們唯一的話題。


    小瓊斯和羅傑斯兄弟也躍躍欲試。他們從牛仔們的話裏猜測到,光顧一個酒館女招待,有比一起喝酒更有意思的事。


    “如果老板不在艾格達爾城休整,我們怎麽辦?”


    有一天晚上,畢格豪森憂慮的問。


    “放心,老板是個說話算數的人。他懂我們的心思。”


    比爾對他的憂慮表示不屑。老板是一個驕傲的人,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老板說話不算數的事。


    傑斯帕也不能忍受畢格豪森的悲觀猜測。任何不能去酒館的暗示,都會弄得他心煩意亂。


    “畢格豪森,你就不能別瞎猜嗎?吳宇老板是個貴族,他說話一定會算數的。”


    冼世平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已經和牛仔們融成了一體。他看到年輕人們如此心急,就逗他們說:


    “你們應該忘掉那些女招待,把錢留給妻子或者女朋友。她們除了會把你們兜裏的每一分錢都掏走,你們什麽也的不到。”


    內華達笑著說:


    “至少她們不會不停的在我耳邊指出我的錯誤。冼,你沒有過女朋友,你不懂。這些熱情的姑娘們會給我們帶來快樂。”


    “妻子可以陪伴你一輩子。女招待隻是過眼雲煙,你沒有錢的時候,他自然就會消失。如果足夠幸運的話,還會給你留下陪伴終生的性病——梅毒。”


    冼世平的話,引起了牛仔們的激烈討論。大部分牛仔認為,冼世平的話是嚇唬人。


    就他們去酒館找女招待的時間和次數來說,他們沒有錢讓自己如此倒黴。小瓊斯從中得出一個結論,他沒有錢,所以不會倒黴。


    現在的白天太過漫長,牛群又很平靜。牛仔們在烈日下討論酒館裏的女招待, 能讓他們感到時間過得快些。


    一天,小瓊斯的好朋友,十六歲的羅傑斯跑來對他說:


    “我聽說,酒館的女招待裙子裏沒有襯褲。”


    小瓊斯有一次和沃德騎馬過格蘭德河時,就見過一個不穿襯褲的女人。那是一個墨西哥人女孩,她騎馬過河的時候,撩起裙子,露出了光著的小腿。


    墨西哥女孩看到小瓊斯看她,還朝他咯咯的笑了一會兒。雖然小瓊斯隻瞥了一眼,但是,他到現在還記得墨西哥女孩兒的笑聲。


    “你猜他們給酒館的女招待買禮物,要花多少錢?”


    羅傑斯問小瓊斯。小瓊斯感興趣的問:


    “多少?五美元夠了吧,你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了。如果是吳宇老板那樣英俊又年輕的紳士,姑娘們可能隻要五美元。要是邋裏邋遢的牛仔,沒有二十美元,姑娘們都不肯跟他們喝杯酒。”


    “那他們不是一次就把一個月的薪水都花掉了!”


    小瓊斯驚訝的都合不攏嘴了。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牛仔們對酒館裏的女招待會這麽大方。


    幾天後的傍晚,沃德騎馬回到營地找到吳宇。他向吳宇報告,前麵十幾裏就是科羅拉多河。聽到這個喜訊,營地裏的牛仔們一片歡騰。


    內華達更是大聲喊道:


    “天哪,等過了河,我一定要去城裏喝個夠。”


    得到好消息的牛仔們一片歡騰。不知道為什麽,報告這個好消息的沃德卻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


    吳宇注意到了沃德的情緒,他問:


    “沃德,你還好吧?”


    “沒什麽,我隻是不喜歡北方。”


    “這裏也不錯啊。雖然草長得沒有德克薩斯多,可這裏比德克薩斯要幹燥涼快好多。”


    “我從來沒有到過,離德克薩斯這麽遠的地方。這裏太幹旱了,給牛群找水會越來越難。”


    沃德低落的情緒讓吳宇感到奇怪。沃德一直是公司裏的樂觀派,無論遇到多麽艱難的局麵,沃德都保持樂觀。


    這次有些不一樣了。最近幾天,沃德經常在黃昏的時候,騎在馬上凝視被牛群遠遠拋在身後的南方草原。


    有幾次吃晚飯的時候,秀寶看到他呆呆的看著火堆,目光中充滿疲憊,就好像一匹老馬臨終時的樣子。


    秀寶為沃德感到擔心,他覺得需要讓吳宇知道這件事。第二天晚上,秀寶騎著馬來到吳宇的帳篷前。


    吳宇正坐在帳篷旁的一塊毯子上,艾莉兒趴在他的懷裏,他正把一朵桔黃色的小野花,插在艾莉兒耳朵旁的頭發上。


    秀寶沒有看到維利亞。維利亞在帳篷裏待著,蘇珊陪著維利亞。


    畢竟艾莉兒是吳宇的正式妻子之一,她們得給艾莉兒留出和吳宇單獨相處的空間。雖然維利亞和蘇珊也很想嫁給吳宇,但這是禮節問題。


    她們不能因為禮節問題,在吳宇麵前丟臉。


    吳宇指了一下身邊的小馬紮,笑著對秀寶說:


    “坐到這兒來。我沒穿靴子,不想起來了。”


    秀寶下了馬走過去,坐到馬紮上說:


    “沃德這兩天有點情緒不高,你看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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