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塔將軍一邊丟太子丟太子的胡嚷嚷,一邊往樸誌剛身上靠。


    樸誌剛倒是想推開他,可是鐵塔雖然醉醺醺了,武藝未全然忘記,人又比樸誌剛高大了一圈,他並不敢真的趁醉把鐵塔將軍怎麽樣。


    隻覺得難纏的很,被酒氣熏得渾身難受。


    忍受了一會兒後,十餘人分成的幾個小隊搜索完畢,回來稟報。


    “稟侯爺,院子西邊幹淨了。”


    “稟侯爺,屋裏查過了,無人。”


    “稟侯爺,東院也無人。”


    “好。”樸誌剛鬆了一口氣,想離開此處,趕緊趕去下一處。


    剛剛那個沒眼力的新兵蛋子忽然說道:“稟侯爺,屬下覺得有一處可疑。”


    負責帶領他的小隊長怒視他。


    “說!”樸誌剛冷厲的說。


    “就是南院深處停著一個破馬車,屬下覺得,不似鐵將軍用的。”新兵蛋子快言快語,還未經曆過磨礪的他,不懂得領頭的說沒有了他卻說有意味著什麽,估計回去要吃苦頭了。


    樸誌剛斜睨了剛剛的領隊一眼,領隊連忙拱手道:“是有這樣一輛馬車,可屬下仔細查探過了,車內車底車棚上下均無可疑的人,屬下覺得無關。”


    新兵接口,“隊長說的對,是無人,隻是屬下覺著有些奇怪。”


    樸誌剛皺眉,揮揮手帶領眾人去了。


    既沒說新兵蛋子對,也沒說領隊對,讓兩人的心懸著,等待侯爺的說法。


    樸蘿在地底下聽到此處,心也高高懸了起來。


    當時從鐵塔將軍發現有人朝這邊來,到打開地窖藏好她們兩個,時間並不多,破馬車應該是沒來得及處理好,不會惹出什麽禍端吧?


    樸誌剛和一眾親兵站在破馬車前仔細打量,這一看就是外麵拉活的車,還是那種體麵人不願意坐的破馬車,出現在一個鐵將軍的府邸,確實有些可疑。


    前後左右繞了一圈,車座車輪也翻找了個遍。


    也確如領隊的所說,也隻是一個破馬車而已,裏外均無可疑的人和物。


    樸誌剛想了想,把車馬牽到了鐵塔麵前,問:“這是怎麽回事?”


    鐵塔隻是癱坐在地上,嘴上嘀嘀咕咕的,一副爛醉之人的模樣。


    樸誌剛上前拉起鐵塔的頭,讓他抬頭看。


    鐵塔看了一眼,胡亂的比劃著,“馬,馬,狗,是人,是狗,都來我的,嗝,院子。”


    “稟侯爺,鐵將軍似乎說,是馬是人是狗都來闖他的院子。”那個新兵蛋子好心幫忙轉述道。


    “我不用你來告訴我。”樸誌剛氣憤的斜睨了他一眼。


    “是將軍。”新兵說。


    領隊的插嘴:“將軍,屬下覺得可能是外麵騷亂,受驚闖進來的。”


    樸誌剛皺眉,這確實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況且這人醉成這樣,問什麽都是白搭。


    樸誌剛把鐵塔撂下。也不知是剛剛提起鐵塔時候讓他胃裏不舒服了還是什麽,鐵塔竟“哇”的一聲嘔了出來。


    食物摻雜著酒水在胃中發酵過,發出難聞的酸味。


    來不及躲避的樸誌剛被吐了一身。


    “侯爺!”


    “侯爺……”


    親兵們見狀,連忙上前,不顧惡心,幫忙擦拭、拍打,還有的去推搡鐵塔將軍,以防他繼續吐過來。


    樸誌剛氣的臉都綠了,他今日就不該來此處!鐵塔雖然和他兩人不對付,可是這人沒能耐,遇到不如意的就終日酗酒,諒他也不敢綁架他的女兒。


    深覺晦氣,把錦衣外袍脫掉,甩給了下屬,帶著眾人騎馬走了。


    ……


    沒一會兒。


    樸蘿聽到有踉蹌的腳步聲過來。


    緊接著頭頂的木板嘎吱嘎吱的動了,一絲光亮從頭頂照射進來。


    鐵塔將軍毛茸茸的大頭出現在上方,拉碴的胡子上還殘存著沒有清理好的嘔吐物。


    眼神關切。


    樸蘿毫不猶豫的拉住了他伸下來拉她的手。


    “你喝醉了嗎?”樸蘿關心道。


    “嗨,哪有,我可是千杯不倒的。”鐵塔說完還捶了捶自己的胸膛,頗感自豪。隻有他自己知道,剛剛為了讓自己裝醉像一些,連著幹了三壇酒,不然想吐也吐不出來啊。


    “謝謝你,鐵叔叔。”樸蘿誠摯的道謝,如果不是他收留和幫忙,她獨自一人帶著樸婉真不知要躲到哪裏去。


    “應該的,應該的。”鐵塔忙道,受不得小姑娘的感謝,又變成了手足無措的憨樣。


    樸蘿覺得鐵塔這樣子很有趣,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音。


    月光不慎明亮,樸蘿低頭捂嘴,杏仁眼笑的彎彎,變成了新月形狀。


    鐵塔心下感慨,雖然這小姑娘氣質和清汮截然不同,可是,單看眼睛,真的很像啊。當初不就是為了多看一眼這眼睛,才被搶了馬匹的嗎。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跟清汮牽扯上一絲聯係,這是上天對自己這個夯貨僅剩不多的可憐嗎?


    他不敢讓胸中悵然的情緒發酵,說起了別的,“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接下來……”樸蘿皺眉沉思,不知白乞兒那邊情況如何了?


    白乞兒一路疾行,離開了平民窟直奔煙雨巷而去。


    路經一個巷陌,卻聽到了不堪的聲音,夾雜著女子的哭喊呼救。


    他猶豫了下,停下腳步,折返過去。


    隻見一處尋常巷陌,一個渾身酒氣的異族男子正在侵犯一個少女。那少女似乎被狠狠的打過了一頓,頭發散亂,臉上有紅腫的掌印,卻還是奮力的掙紮著。


    那男子,頭戴一頂貂皮小帽,後麵紮了一個很小的短辮兒,身材粗壯魁梧,不是北蠻駐夏使者吾魯海還有誰。


    自大夏一統東南西北四大洲,北據雪山,南至沼澤,西臨沙漠,東臨大海。讓華夏人世代生活繁衍的肥沃豐饒土地合而為一。


    可是在北州更北、南沼更南等艱苦的環境下,卻也析居著其他的國家和民族,有著自己的語言和文明。


    大夏朝不欲侵犯,還同他們建立起了邦交關係,自那時起,在皇都會專門留有一處宅邸,為來交流學習的外邦提供住所,這個習俗一直延續至今。有諸多的好處,可是也有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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