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秦同誌,我是四九城第三軋鋼廠的放映員,我叫許大茂,那是我的放映設備。”許大茂指指樹下的一堆東西自報身家,他說完瘸著腿去把自行車推過來,“雖然我給你傷口簡單處理了下,但還是送你去赤腳大夫那裏比較好。”


    秦振華聞言努力睜了睜眼,確認他是偶爾來放電影的放映員,是個半熟臉後,緊繃的心神就有些鬆懈了。


    “許同誌,嘶謝謝您了,您看這…嘔…”秦振華頭暈腦脹,屁股又疼的厲害,說出上麵的話已經用了他最後的力氣。


    “你撐住啊,我背著你走。”許大茂從懷裏掏出一個裝酒的水壺,給秦振華灌了些,“你想想山裏的野豬和你被啃的屁股,怎麽滴也得咬回去!”


    秦振華咬牙點點頭,以一種難以言喻的姿勢站了起來,還好許大茂折了根樹枝做支撐,不然非得原地罷工。


    這個年月的人普遍吃不飽,男女老少都瘦的很,比如院子裏的三大爺閻埠貴,就是一個幹巴老頭。


    背上的男人再怎麽輕,少說也有一百來斤,還是很有分量的。


    或許是大路總有人走,路上的雪沒有山林裏的厚,許大茂艱難地過了一彎又一彎,都走了一個多小時,才見著了一絲人煙。


    他覺得不用假裝了,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背上的秦振華因為流血加上情緒劇烈的起伏又昏了過去,兩隻胳膊還緊緊揪著許大茂的衣服。


    農村裏養狗的不多,恰好眼前的院子就是特別的一家。


    許大茂剛靠近就聽見了一陣犬吠,緊接著一個黑瘦的老頭走出,看見他身上的鮮血和背上的男人後,不由得驚呼出聲。


    “振華?你這是什麽了?都和你說過下雪別上山了!”黑瘦老頭嘴上念叨,走上前把人迎進屋內。


    “他的傷在屁股上,我給他做過簡單的處理,你再給他看看,小心傷口發炎。”許大茂連忙出聲。


    黑瘦老頭一頓,把人屁股朝上挪到了炕上,叫來隔壁屋子裏的兒子拿著工具開始給人檢查傷口。


    期間老頭叫玩耍回來的孫子去村裏叫人,免得秦振華家裏人擔心。


    等黑瘦老頭弄完都過去了二十來分鍾,秦振華穿的衣服徹底變成了碎布,身上蓋著許大茂友情提供的破軍大衣。


    處理的時候秦振華身體疼的直抽抽,醒來後一直在那嗷嗷叫,被黑瘦老頭沒好氣的瞪了一眼。


    “還好你給振華了酒,不然我這麻藥可頂不住。不過你們這是碰到什麽了?”黑瘦老頭擦著手,扭頭問假寐的許大茂。


    “遇到了大野豬,那野豬還趴著咬秦同誌腳呢,還好我帶了槍把野豬打死了。”許大茂打了個哈欠,連續三四個小時都在高強度運動,短時間的休息根本恢複不過來。


    “不管怎麽說都得謝謝你,振華也是太心急了……”黑瘦老頭話還沒說完,就被外麵的吵鬧聲打斷。


    緊閉的門突然被打開,四五個魚貫而入,都圍在秦振華床邊關切的看著昏迷的人,還有的在抹著眼淚。


    秦振華不知所措地安慰著娘老子們,急的滿頭大汗,臉色更加蒼白了。


    黑瘦老頭皺著眉讓幾人閉嘴,然後解釋了下秦振華的身體狀況,讓他們保持安靜,不要去打擾病人。


    “等水掛完,就看晚上打不發燒,到時候再打一消炎針試試。”黑瘦老頭板著臉,不耐煩的揮著手,


    順嘴把救命恩人許大茂和大野豬的事情說了下,讓他們找人把放映設備和野豬抬回來,順道去驗證下事情的真偽。


    當然最後一句黑瘦老頭沒有明說,隻是對著兒子使了個眼色,讓他親自去辦。


    許大茂沒吭聲,野豬屁股和腦袋都被他打了好幾槍,反正收尾工作他是做好了,要是再引來什麽豺狼虎豹可不關他的事。


    眾人聞言這才把視線挪到一旁的想到許大茂身上,秦爸秦媽更是滿眼通紅,激動地叫著恩人,畢竟這天寒地凍的,要不是他恰好經過,他們家就要少一個兒子了。


    許大茂連忙說都是應該做的,救了秦振華的命,他也能借機不繼續跑村子打掩護。


    其中一個頭上戴著帽子,半張臉被圍巾圍著的人發出一道驚呼。


    “您是淮茹姐院子裏的放映員同誌!”聲音清脆悅耳,是個年輕的女同誌。


    許大茂盯著人看了好一會兒,眉眼是有些熟悉,但沒認出人是誰。


    “是我啊,秦京茹。前幾天不是我淮茹姐要給我介紹相親對象,在露天場看電影那人,您有印象沒。”女同誌說著把圍巾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張清純的臉蛋,上麵還長了些麻子。


    鄉下日子不好過,冬天沒農活也閑不下來,出門做活小臉就被冷風吹的發了皴。


    “哦,還有印象,你和傻柱,咳咳,何雨柱同誌這是?”許大茂心裏納悶,沒了他搗亂,傻柱相親應該會成功才對啊。


    當然了,如果秦寡婦和易中海從中作梗,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說到這,秦京茹尷尬的撓撓頭,她身後還沒走的秦爸秦媽臉上帶了絲憤怒,不過被大兒子扯了扯袖子,也就沒有插嘴。


    “嗐,這不是沒看對眼嗎,我和他不合適。”秦京茹一回到鄉下就把秦淮茹意圖拉邦套的事情說了,這可把老秦家氣的哦,直接去把秦淮茹一家罵了個狗血噴頭。


    雖然秦京茹和秦淮茹是表姐妹,但那也是親戚三叔家的孩子,不說幫扶就算了,還想把人往火坑裏推。總之老秦家大罵了秦淮茹家一場,獲得了三塊錢的賠償和一隻老母雞,這事也就過去了。


    隻是秦淮茹一家名聲就有些臭了,以前提到他家都會帶上嫁進城的閨女那副嘴臉可得意了,現在嘛,嘖嘖……


    許大茂哦了聲,見幾人臉色不對便沒有繼續問下去。


    秦京茹欲言又止,想要問問他最近情況怎麽樣,但現在時機不對,神色有些黯然。


    秦媽看出女兒的小心思,心裏歎了口氣,據她所知這個放映員是結婚了的,可不能讓女兒做壞事。


    她拉住秦京茹就往外走,嘴上說著要去做些吃的送過來。


    秦京茹望了眼和赤腳大夫說話的許大茂,不舍的拉上圍巾跟了出去。


    秦家大嫂見狀也準備回去幫忙,留下二弟妹照顧秦振華,還把一旁看熱鬧的小老四秦振實帶了回去。


    秦二嫂喂了些水給秦振華,見他好受了些,就開始詢問他打野豬的細節,還手癢的按了按他包紮起來的手臂和塗了藥水的後背。


    秦振華因為屁股縫了針,手上掛了水,隻能齜牙咧嘴的瞪著自家虎媳婦。


    許大茂看得哭笑不得,扭頭對著黑瘦老頭說,“大爺,給我開點感冒藥吧。身上有些不得勁。還有我的左腿,好像有些扭到了。”


    雖然他一路上有喝酒,又烤火暖和了些,但天寒地凍的,吃個藥預防些沒毛病。


    而且婁家那攤子事還沒平下去,做戲要做全套。


    “嘶,你怎麽不早說!先把褲子撈起來,我看看…正好熬了薑湯,你先喝點。”黑瘦老頭探了探許大茂的額頭,沒有輕易喂安乃近或撲熱息痛。


    這些西藥都不好弄,要用在刀刃上。


    許大茂沒有拒絕喝薑湯的提議,他也就是說說。


    黑瘦老頭看著眼前的小白腿,又看看許大茂的蠟黃的臉(風吹日曬造成的),伸手捏捏左腳鼓起的包,拿出藥酒就給他搓了起來。


    “嗷嗷嗷,大爺輕點,嘶,這是我的腳,不是麵團嗷!”


    許大茂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嚎叫,讓黑瘦老頭懷疑的看看手掌,難道他練成了什麽絕技?


    剛有睡意的秦振華被喊醒了,他枕在媳婦兒腿上,看著許大茂的反應想笑又不敢笑。


    等許大茂搓完藥水,腳踝又腫了一大圈。


    “還好我這有以前病人用的老拐,可以暫時借你一用。”黑瘦老頭擦擦手,對著許大茂嗬嗬一笑,”不過你的放映任務恐怕就……“


    “大爺啊,得麻煩您支書他們說一聲,朝紅星軋鋼廠宣傳科打個電話說明下情況,害……”許大茂狀似為難的歎了口氣,“恐怕我得在隊裏待上四五天了。”


    黑瘦老頭摸摸胡子,眼裏閃過笑意。


    “好說好說,隻要情況屬實,再加上你救了振華的命,表揚信是少不了的。”黑瘦老頭說,“也別叫什麽大爺了,我叫秦定國,是振華的五叔。”


    “好嘞五叔,我是不是還有個六叔叫安邦啊?”許大茂順杆往上爬,尋找話題轉移腳痛。


    “嗬嗬,你是有個叫安邦的叔,不過排行是老八。”秦定國說完,也不和他貧嘴了,讓人去次臥的小炕睡一覺。


    許大茂折騰了一下午,聞言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生疏的撐著拐杖去了次臥。


    炕燒的足足的,他也不怕秦家人殺人劫放映機,裹著被子沉沉睡了過去。


    在他睡著後半個小時,四五個漢子抬著大野豬和放映設備進了院子,頭上肩上都堆了一層雪。


    秦定國的兒子說了下大野豬周圍的情況,又給他看了看手裏的子彈殼,確認了許大茂沒說假話。


    院子裏的人眼饞的看著大野豬,鄉下人吃頓葷腥不容易,都說靠山吃山,可厲害的獵人也會出事,他們最多在外圍打打野雞和兔子過過牙祭。


    而且二百來斤的大野豬屬實罕見,他們第一眼還以為是打死了一頭熊呢。


    “你們幫忙把野豬抬到振華家去,放映設備先擱堂屋,仔細把油布蓋上。”秦定國咳嗽一聲,定下了主意。


    “好的,爸。”


    “知道了,叔。”


    幾個漢子應和一聲,抬著野豬就走。


    至於野豬的分配,他們相信秦家人不會小氣,再加上都是一個宗族的人,他們也樂意幫忙。


    雪花撲簌簌地往下掉,襯的爐子裏柴火的劈啪聲更加響亮。


    接下來幾天許大茂待在了紅星大隊裏,開啟了養傷日常。


    秦定國在和他聊天的過程中,得知了他剛離婚不久的消息,想到這些天秦京茹含情脈脈看他的眼神,心裏有了計較。


    於是得知情況後的秦媽也不拘著女兒了,還頗為積極的讓他去送飯。


    然後許大茂就發現,每次秦京茹給秦振華送完飯後,總是擠到他身邊待著,小嘴叭叭個沒完。


    許大茂一尋思,這姑娘不會是看上自己了吧?


    他想到原劇裏雖然貪財、靠假懷孕進城裏過好日子的秦京茹,但誰不貪財,而且假懷孕也是別人先始亂終棄,再說了後麵經曆了許多事,分分合合後也還是和‘許大茂’在一起了。


    這能說明什麽?說明秦京茹念舊情啊,又對丈夫一心一意,是個好媳婦人選。而且還長得清純靚麗,是符合許大茂審美的小甜妹,怎麽不讓他心動。


    至於農村戶口什麽的完全是個小問題,托個關係弄點工作,他有拚夕夕係統還做不到?


    可是剛和婁家離婚,人家還沒跑路呢,現在娶媳婦可不是好時間。


    “哎~秦同誌,你是個好姑娘,做飯手藝也不錯,以後誰娶了你可有福咯。”許大茂感慨了句。


    “那、那許同誌喜歡嗎?”秦京茹臉蛋一紅,鼓起勇氣問,“您喜歡我嗎?我願意給你做一輩子飯。”


    許大茂喝湯的動作一頓,這傻姑娘,什麽都不知道就敢做下一輩子的決定。


    見許大茂沉默,秦京茹發熱的腦袋涼了下去,一把奪過他的碗,紅著眼眶衝了出去。


    “……”許大茂拿著勺子,哭笑不得的看著空了的炕桌。


    秦定國把一切看在眼裏,吧嗒吧嗒的抽著焊煙,冷眼看著兩人的互動。


    隻要沒做出格的事情,他也不會去橫插一腳。


    “叔看的出來你對京茹有好感,現在你離婚恢複了單身,她也未嫁人,有何不可呢?”秦定國吧嗒口焊煙,繼續說,“難道你嫌棄她是農村戶口?哎,也是,農戶沒定量,沒有城裏戶口旱澇保收的好……”


    “叔啊,您多慮了,不是這個原因。”許大茂同樣唉聲歎氣了一番,在秦定國快急眼的時候,才說出了離婚前妻的家世和心中的擔憂。


    “你是個實誠的爺們,是叔多嘴了。”秦定國敲了敲煙杆,小老百姓和有權有勢的人家比不了。


    許大茂苦笑一聲,心裏卻祈禱婁家快點跑路,他也能和秦京茹繼續發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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