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鶴眠能為憐月做的也隻是眼下這件小事。


    “好。”


    憐月低眉,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沒什麽話要與憐月細說。


    再加上反而瞞著憐月些要事,一時之間也坐立不安。


    “此事我回去之後定會替你問他,若有結果,我會讓青羽告訴你。”


    “多謝。”


    他轉身離去,憐月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想到了那許久未見的夫婿。


    不知他如今如何了。


    消息是三日後傳來的。


    隻是隨著青羽一同來的,還有一頂小轎。


    “我不想見他。”


    憐月開口便是拒絕,神色之中更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冷意。


    “當日他同我說的分明清楚,不願再與我有任何夫妻之名,我此次要求回了宋侯府,也是想將此事回稟老夫人,做個最後決斷。”


    憐月知道青羽心中一向對她有所厭惡。


    而她對青羽也喜歡不上來。


    “勞煩青羽姑娘回去告訴他,我同他早已恩斷義絕。”


    待憐月說完。


    青羽隻是將配件交給身旁之人,隨後挽了袖子,走向憐月。


    憐月往後連連退了兩步,有些不解。


    “你要幹……”


    話還沒說完,憐月便覺得雙腿離地,竟直接被青羽抱了起來,隨後之前扔進了轎子裏。


    “走。”


    那女子一臉冷漠,接過手中佩劍,便朝著門外走去。


    不是。


    此刻才反應過來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的憐月略感驚訝。


    青羽竟然敢如此冒犯。


    小轎也不曾停留在宋府門口,反而是沿著角門抬進了府中。


    直到他的居所門外。


    青羽敲了敲轎門。


    “你可以下來了。”


    這一路顛簸。


    憐月覺得自己今日中午用的餐食都被顛簸得要吐了出來。


    此時倚靠在一邊,迷迷糊糊的,也不曾聽清青羽在說什麽。


    “真是個麻煩的。”


    青羽吐槽到,隨後便掀開了轎簾,剛要伸手去抓憐月。


    卻沒想到直接被人推開。


    下一秒憐月從轎子當中走了出來。


    隨後彎著腰在那門口吐了出來。


    過了半晌,才稍微好受了些,抬起頭望向青羽。


    “你剛剛在說什麽?”


    那女子剛剛吐過,雙頰有些緋紅,一雙眼睛也被逼的落了幾滴淚,似乎好像備受他人欺負一般。


    青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不等開口。


    便聽見了那院中人說道。


    “都在門外站著做什麽?不知他已經等候多時了嗎?”


    徐恩延走上了前來,瞧見憐月眼角處的緋紅。


    “這是怎麽回事?青羽。”


    他頗有些無奈的看著女子,隨後又拱了拱手,為其向憐月道歉。


    “嫂嫂,千萬不要怪罪青羽,她做起事來毛手毛腳,讓嫂嫂受驚了。”


    憐月擺了擺手。


    隔著一道門。


    憐月卻也能瞧得見宋鶴眠身影。


    不知是否因為距離的有些近了,身體裏的蠱蟲能感覺到母蟲的滋味,到第一次有了些波瀾。


    “嫂嫂若無身體不適,便同我一起進去?”


    憐月點了點頭,與之一同走了進去。


    院中景色典雅,更多伴與綠植為裝飾,並無任何花瓣點綴。


    其中家具布置也少之甚少。


    除去必須用品,其他卻無一樣。


    讓人瞧了莫名感覺到有幾分冷漠,更不近人情。


    “鶴眠,我讓青羽將嫂嫂接了過來。”


    他們穿過走廊,身影在地麵留下痕跡。


    他聲音裏帶著些歡愉,叫著那人的姓名。


    可他卻略帶有幾分冷淡,放下了手中文書,目光落在她身。


    “你怎麽來了?”


    憐月有些詫異的望向徐恩延,下意識的問道,“不是你叫我……”


    憐月突然明白了些什麽?


    徐恩延尷尬的咳嗽了幾聲。


    “你說你們夫婦也已成婚快要一年,這有什麽事是不能互相說清的。”


    他看著眼前之人,隨後又向憐月解釋。


    “他慣是一個口是心非的主,所以…你莫要聽他胡說,還是要看他都做了些什麽。”


    雖說正事要緊。


    徐恩延卻也看不慣他這副樣子。


    表麵風輕雲淡,不願與她有半分計較重逢。


    每每夜深人靜之時,他卻獨自望月而思人。


    “我說了我不想見她。”


    一如既往的冷漠如初,讓人推拒萬裏之遠。


    “不是。”


    憐月冷靜看著他,既然他心中已無舊情可念。


    那什麽事是不能夠直接開口說明。


    “你我婚事,本來就是百般計較得失之下的產物,如今你我都各自擁有所想要之物,自然不必再互相糾纏折磨,既然他不肯與你說,那我自己說。”


    徐恩延還沒來得及來,聽見憐月娓娓道來。


    “我要回京,因為我既已下定決心,就此斷了夫妻情誼,終究還是要讓老夫人知曉一二,我也好將府中大權交由母親,就此離去也算了卻心願。”


    “你要回京?”


    這時才有了些情緒變化。


    “如今京中,你怕是輕易回不去,宋侯府也並不是你能進就進,能出就出的地。”


    他此刻還不能回京。


    所以此次定不會陪同於她。


    可若是讓憐月獨自而去。


    未免平白加了幾分害怕。


    他背對著憐月,卻絲毫不想將那份擔心而告之於憐月。


    “我自不是如今身上已無舊時病症的宋侯府嫡子,不過是個被休的堂婦,想來沒有幾人目光會齊聚我身,還是說…宋大少爺如今仍舊有幾分愛慕之心與我,怕我…受京中之人謾罵?”


    什麽愛慕。


    說不定當時那些看似推心置腹之言。


    實則不過是想勾起憐月的庇護之心。


    “總之,你不能獨自一人回京。”


    他很是霸道,還不曾聽憐月再開口,卻隻聽他吩咐徐恩延。


    “讓人將她送回客棧,無我之令,不準她踏出客棧半步。”


    “憑什麽?”


    憐月這次快速躲開了來拉著她的那雙手。


    “宋鶴眠,就算你我拋開從前那些不談,我也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就算受不到你半分感激,也不該是…這般恩將仇報之舉。”


    她目光帶著些執拗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我憑什麽不能離開?憑什麽要一直陪著你耗費青春,你我如今可是沒有任何關係,我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你憑什麽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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