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一臉的欣喜應下。


    便讓憐月回家等待回應。


    不出三日,那人便再次約了憐月,一同前往店鋪。


    “我們這店鋪有些隱蔽,若非是瞧您真心要買,絕不可陋之旁人。”


    那人說著,便拐進了巷子裏。


    憐月心中雖有警惕,但也跟著人走了進去。


    巷子裏,突然出現幾家普通村民。


    他們看似與麵前的男子很是熟練。


    他也一一應和。


    等到了所謂的店鋪。


    那不過是個極為簡單的住所。


    甚至連接待之處都能瞧見男子的被褥。


    “讓您見笑了。”


    男子將他被褥往一旁放了放,隨後又從一旁的箱子裏小心謹慎的拿出了三兩件衣衫。


    “你看,可還從了您的意?”


    憐月見狀,便也欣賞起那衣衫來。


    除去那樣式之外,連顏色也極為用心。


    布料摸起來極為滑順,在光線的照耀下栩栩如生。


    “夫人放心,這料子一定是頂頂真的。”


    憐月見狀也放下心來。


    “好,今日便在你這定下。”


    “好,勞煩夫人坐一會,我這就去準備合同。”


    那男子說著便跑了出去。


    這房中家具簡單,除了那能酣睡的床榻外。


    便隻剩下一張桌子和一個椅子。


    憐月見狀便坐了下來。


    外間聲音紛紛擾擾,都是些家長裏短的話。


    過了半晌。


    他才匆匆忙忙跑了過來,臉上流著汗珠。


    “讓夫人好等。”


    他將那合同打開,放到了憐月麵前。


    “夫人瞧瞧可有什麽需要再加上的!”


    憐月本就不識字,雖然最近有所了解,這也不過隻懂一二。


    如今這合同倒看的人頭疼。


    憐月信麵前的人便也直接將自己的名簽在了那位置上。


    “我信你,隻要你如期交貨,別的我並無所求。”


    “夫人放心。”


    男子一臉滿足的將那合同卷了起來,放進了自己胸前的衣服。


    “於是…”


    那雙眼閃爍著矯捷,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腦後,語氣裏帶著試探。


    “兄弟們賺的都是苦命的錢,這些料子都過於…若是…我們怕是墊不起,不知夫人可否給些定金,讓我們也好…”


    憐月並未覺得此等要求有何過分。


    又一一應下。


    “那你…隨我回府去取。”


    “不。”


    男子立馬拒絕道,又瞧見她眼眸之中的幾分疑惑,再度開口。


    “夫人心善,可我等不宜暴露其中,娘子不如便將錢財放置你我第一次相見的那茶樓之中,我稍後親自去取就是。”


    見狀,憐月變也並未在說什麽。


    回至家中。


    宋鶴眠見憐月,直至暮黑才歸來。


    連今日字帖都沒空再練。


    便也醋意大發的問道。


    “今日不在府中,出去做什麽了?”


    憐月本想全盤而脫,又想起男子囑咐。


    “沒什麽,老夫人不是將定製夏衣的事情交托於我,我出去瞧瞧,看有沒有鋪子願意接。”


    “還是沒有?”


    憐月點了點頭,有些頹廢的坐在桌邊。


    “京城當中…隻要一聽說是我,便如何都不敢接單,看起來我真是被人…”


    “需我幫你?”


    憐月再次拒絕他。


    “想再試試,既然如今要坐穩管家之位,那麽自然…不能事事依仗於你。”


    他看著麵前有些鬥誌的她,也不曾刺激。


    總歸若真無出路,他也不會袖手旁觀。


    憐月與男子相約,在三日內,會送過來一批新貨。


    可卻遲遲無果。


    憐月早已讓人將銀錢送去了那茶鋪。


    隻好又走上一遭。


    那茶鋪老板看見憐月身影,卻有幾分逃脫之意。


    好在憐月帶人前來,將人攔了下來。


    “你…你…你為何要躲著我?難不成你同那男子是一夥的,都是來扣占我錢財的?”


    店鋪老板搖了搖頭,一臉後怕的跪倒在地求饒。


    “夫人善心,求您放過我這小小生意。”


    “什麽意思?”


    那茶鋪老板拿出了個已經勾了的欠條。


    “我…都怪我,一時貪錢染了這賭債,為了補上這賭債,我隻好答應他們,同他們騙一個人,可我若知夫人身份,不敢如此。”


    他此刻才知女子看似平平無奇,實則卻是侯府新入門的夫人。


    此刻心中滿是後怕,也不敢輕易再得罪半分。


    憐月看著眼前的人,便知此時被騙的是自己。


    “你可還記得…那人的來曆?”


    他搖了搖頭。


    “隻知道是住在後頭巷子裏的人,卻不知姓名,更不知來方。”


    憐月也知那巷子,不欲與之為難,


    “行了,跟你無關,你走吧。”


    憐月說完,便按照記憶去了那巷子,隻見早已人去樓空。


    那小小的房間之內,更是無半分常用之物,


    她被騙了。


    可是之前…府中批下來的銀錢,憐月已用了過半。


    如今該如何交差。


    從府外回去,憐月一直沉浸在自責之內,不知如何表述。


    宋鶴眠見狀,又再次發問。


    “你最近一直都有些沉悶不堪?府中事務真的如此壓身?即如此我向母親求情,讓母親重新接回去就是。”


    憐月搖了搖頭,並不想因此事再勞煩他。


    更不知此刻該如何將已發生的事情告知府中。


    他卻越發感覺到麵前女子不對勁。


    “發生了何事?”


    他語氣淡漠,那雙眼直勾勾的望著眼前人。


    憐月仍然不敢開口,隻是低著頭,一副任命的模樣。


    “說話。”


    他已經極盡不耐煩。


    憐月抬頭望向他,見其真的有些生氣,才連忙開口。


    “我…我那日在茶館認識個老板,答允我替我做了夏衣,我…我給了定金,現在人不見了。”


    “人不見了?”


    他皺了皺眉,看著麵前這個如今猶如小兔般的女子。


    從前就算是無理之事,她也絕非是這般形態。


    “卷了多少錢走?”


    “一大半。”


    他一時隻覺得一團火憋在心頭。


    一大半,憐月就這樣信任的與了旁人。


    “你們簽了合同?”


    憐月點了點頭,又有些無力的開口。


    “但是隻有一份…而且還在他手裏。”


    憐月低著頭,一副認命的樣子。


    “我知道這件事確實是我欠了考慮,你要罵就罵我吧。”


    事已至此,已沒了能夠改變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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