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思議的看了看門外的人,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麵前的吳琛。


    “你家爺讓你帶來的?”


    吳琛往後退了兩步。


    “也都是為了您著想,好生回侯府多休養休養,莫要在外麵無所事事,又讓丞相更為瞧不上。”


    “我不能回家。”


    定遠侯世子站起身來,目光落在吳琛身上,更是帶著幾分急迫。


    “我回家會被打死的!”


    他此刻心中雖對宋鶴眠有所怨恨,但更多的是想如何逃竄。


    而這酒家並無後門而走。


    就連窗戶,也沒有背對的。


    此刻根本無路可逃。


    而定遠侯身側心腹許敖此刻也從門口走進。


    目光落在吳琛身上,也隻是鞠了一躬。


    “多謝你,若非是你與你家爺,侯爺還要擔心世子在外。”


    “無妨。”


    吳琛又往後退了兩步。


    “爺交代的是屬下已經做完,就先行告退。”


    他離去時還能聽見那世子叫喊之聲。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殺豬宰羊。


    回了院中,以致黎明。


    聽聞此事,宋鶴眠隻是一笑勉之。


    果然還是個孩子。


    這些年一如舊時般…


    “你最近也累了,多歇一歇吧。”


    吳琛以為自己身上還有重活,卻沒想到他……


    “屬下不用…去解決一下莊夫人之事嗎?”


    “不用。”


    她的事,自然還是親手交給她處置才最為妥當。


    “好。”


    他一向隻聽他的話。


    ……


    經過幾日學習。


    憐月倒有了進步。


    可這才買夏衣的事,卻也到了最最最緊要的關頭。


    自從上次他在眾人麵前為自己撐腰。


    那些個婆子倒也不敢,紛紛交了量體的數據。


    唯獨莊玉妗和宋無憂的院中。


    “他們兩個…與我們素來交惡,我若是不幫忙準備夏衣,又…若是幫了忙,可現在不知尺寸,又該如何。”


    要真是按舊時尺寸去做,難免會有分歧。


    “你想如何?”


    宋鶴眠將選擇交由了憐月。


    憐月卻搖了搖頭。


    “我一點想法都沒有,甚至如今我真的想把這些事交還給宋老夫人了。”


    憐月心中雖有鬥誌,但實在覺得這一切都有些過於棘手。


    宋鶴眠見狀,並直接吩咐人以其名,將此事告知宋無憂。


    宋無憂本就因為之前的兩三次挑撥,對其心生怨恨。


    雖然此時不願伸出援手。


    可卻又不敢明麵得罪,便隻好讓人將尺碼全都給了憐月。


    沒想到困擾憐月的事,不過他三兩句便能解決。


    憐月心中便越發覺得挫敗。


    “怪不得這世間的人人都在攤著這權利,原來是在這其中。”


    宋鶴眠搖了搖頭。


    “你覺得我一開口他願幫你,是因為畏懼我的權利?”


    憐月默認。


    畢竟他們二人相比,宋無憂心中雖一直不服,但卻又不敢過於得罪。


    “那你未免把他想的太好,他這個人可目無王法。”


    宋無憂如今是侯府世子。


    而他不過是侯府長子。


    論身份貴重,還是宋無憂高出一截。


    “宋無憂之所以會恐懼於我,並非是因為…我有權利,而是因為我手中有他的把柄。”


    他看向憐月的目光中帶著些讓人看不清的東西。


    “他恨我,恨我奪走了母親的愛,恨我是長子,差點奪走了他世子之身,這些年明槍暗箭,隻多不少。”


    即使躺在床上,已經成為廢人一個。


    卻終究沒有讓她的心能軟上幾分。


    “可是…隻要你抓住了他的把柄,讓他後怕,讓他終生不得安寧,讓他想殺你而又不得,想得罪你而又無能。”


    宋無憂剛當上世子之時,年少無知更是猖狂。


    曾經用自己的名字為一夥兒走私之人擔保,而這是宋鶴眠偶然得知。


    從此因此事,宋無憂做事素來都有幾分拘謹。


    也是幾次三番想要置他於死地之故。


    “所以…”


    “所以你要學著拿捏人,用人的短處,拿捏那些猖狂將你不放在眼中的人。”


    憐月眼下便已然明白此處。


    ……


    雖然眼前的困境已解,這不代表能一帆風順。


    比如說合作的製作商……


    侯府往年的合作老板,今年卻以身體有樣為由,甚至不惜關了店鋪。


    憐月認識的那位老板也不願接下這單。


    京城之中大大小小的製衣店,憐月也都是問了幾次。


    隻要聽說是侯府製衣,幾乎全都婉拒。


    憐月伸著手捏著自己有些酸痛的小腿,再度劃掉了一家店鋪的名字。


    “如今這京中的製衣店已沒了幾個,是你我不曾去過的,看來…這背後確實有人構陷。”


    憐月給自己倒茶時便,順手又給翠柳倒了一杯。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一直跟我跑來跑去。”


    “奴婢不辛苦。”


    以前在老夫人院中幹那些粗活時,不知道比這累了多少。


    自從來了西廂房。


    憐月幾乎事事都親力親為。


    隻有一些自己無法解決之事,才會求助於翠柳,又與她一同去做。


    翠柳甚至還在西廂房養出了幾兩肉。


    “我們明日再找找,說不定京中總會有那些…不畏懼他人勢利之輩。”


    “嗯。”


    可是……事與願違。


    而此刻,卻有人找上憐月門,隻給憐月遞了個紙條。


    “夫人若有製衣要求,需要幫忙,可前往舒言酒壇一聚。”


    憐月此刻心中雖茫然,但卻為眼下困境不得前去。


    在那兒隻見到了個穿著本分的男子。


    那男子謹慎的看了看周圍,才將憐月帶到了樓上的雅間。


    “這位夫人,您可否需要製衣?”


    “當然,不然我也不會來見你。”


    那男子拿出了自己的價格。


    “這位夫人,您先看看您的要求和數目,我這邊…都能吃得下。”


    憐月看了看那價格。


    更是心中有幾分奇怪。


    這價格比京中的市價卻少了三分之二。


    怎麽看!


    都好像有些不對。


    “夫人,我這是小本生意,又是在…可不敢拿在明麵上,所以價格上自然比旁人少了幾倍,但是你放心,質量是絕對不會差的,要不然我先做個一件兩件給你,你先瞧瞧?”


    憐月歎了口氣,如今除了眼前的人也別無選擇。


    “也好,你先弄個一兩件的樣品給我瞧瞧,若是我覺得不錯,今年便在你家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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