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卿倒是不知,夜晚春酒樓還有表演。


    “不去。”慕騰黎拉著臉,好不容易這兩人要離開了,卻還想著拉著衛子卿,他是絕不會同意的。


    不過這件事可由不得他了。


    “如此,那陶公子前邊帶路吧。”


    衛子卿好似並未聽見慕騰黎的話,邁著方步跟隨那二人下了樓。


    慕騰黎覺得,她並非是來調查真相的,反倒是借著這個由頭出來尋樂的。


    秋日一到,京城的湖邊額外秀美。


    通向春酒樓的長橋兩邊點滿了夜燈,將湖麵照應出點點星辰。


    “春酒樓每晚夜間會有藝女到樓上表演才藝,那些女子可都是從青州坊請來的,平時想看可是要花大價錢的。”陶晏邊介紹邊在前方走著。


    今日在青州坊毫無收獲,聽到這話,衛子卿倒是打起了精神。


    自己可是在春酒樓遭遇過伏擊,她總感覺青州坊的女子與這裏有這懸絲的聯係,今日她便要好生看看。


    酒保熟練的出門引著陶晏等人到了樓上的雅間,這裏有個長窗,打開後可以清楚的直麵表演的舞台,實在是絕佳觀賞位置。


    衛子卿望了一眼入座的那兩人。


    “如此佳座,看來陶公子是這裏的常客了。”


    見周少爺如此說,陶晏連忙陪著笑臉。


    “家父雖是朝中官員,奈何在下不喜仕途,餘生愛好,便也隻有這美酒作襯,佳人作陪了。”


    他倒是毫不避諱展現自己的無能。


    不過這份豁達衛子卿倒是十分欣賞,不由提杯與他笑做一起。


    幾人正熱鬧中,耳邊傳來了敲鑼的聲音,酒保吆喝了兩句,擺設的台上便走上了幾名步伐輕盈的女子。


    如今雖說深秋,可她們各個穿的卻比尋常女子要開放許多,裸肩露腿,好生風流。


    衛子卿算是明白了,難怪這一船的人都是各家的公子。


    一曲罷,舞女行過禮緩緩走下抬,而一些公子也紛紛掏出了銀子打賞。


    衛子卿看得明白,但是卻好奇同為尋樂的陶晏為何隻看不賞。


    心中納悶,衛子卿問了出來。


    “哈哈哈哈,周公子有所不知,在下雖然喜歡到這春酒樓,可寄托卻十分專一。我呀,隻喜歡那忘憂姑娘。”


    他說的是誰衛子卿自然不知,但是用腦子也大約能夠想到,這定是陶晏的心上人了。


    她倒是堆滿了好奇,眼光從陶晏臉上轉到了台上。


    看他這瞬間目不轉睛的樣子,恐怕此時登台的便是那忘憂姑娘了。


    衛子卿看了一眼四周,大多數人的表情與陶晏所差無幾,看來這忘憂姑娘當真有些名頭。


    台上女子蒙著麵紗,她的穿著與其他人不同,穩重大氣,若不說出來,當真很難讓人想到,她是這裏的雅姬。


    她坐在琴前,此時屏風推到她的麵前,將人遮於屏風之後。


    而隨即悅耳的歌聲隨著琴音緩緩流出。


    忘憂的聲音帶著一絲淒涼,如此優美的詞曲,卻在她的奏唱下多了讓人悲憫的感情。


    慕騰黎的眼睛一直盯在衛子卿的身上,看著她微妙的表情變化,心中漸漸浮起不安的情緒。


    就在他的目光轉移時,歌聲也逐漸停止。


    雖說慕騰黎從不看如此的表演,但是周圍人的表現,他總是覺得有些奇怪,卻也說不出哪裏不對。


    半晌,衛子卿陶晏終於回過了神,開口議論著忘憂的表演,而表演的人也走下了台階。


    “咦?”陶晏一聲疑惑的聲音引起了慕騰黎的注意。


    “陶公子這是?”他的話緊隨其後。


    “哎,也是沒什麽,隻是覺得,今日的忘憂小姐有些奇怪。”


    雖然那女人是風塵女子,但是在陶晏看來,她卻是自己心尖上的寶貝,是不容侵占的仙女。


    所以對忘憂的一切總是額外注意。


    衛子卿並未聽出什麽,但慕騰黎卻起了疑心。


    “不知她哪裏奇怪了?”見他如此較真,衛子卿倒是覺得有些丟人了,想要伸手提醒他莫要嚇到這位陶公子。


    卻不想她這手剛伸出去,便被慕騰黎攥在了手上,而眼神依舊盯著陶晏。


    如此一來,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兩人握在一起的雙手,而罪魁禍首卻不自知。


    衛子卿的臉頓時燒的火紅,眼睛瞪著他,而手也在用力抽出,可她的力道終究不及慕騰黎,反而是越握越緊。


    看著兩人的模樣,陶晏吞咽著口水,座位也向一旁移了移。


    顯然,他已經誤會了兩人的關係。


    慕騰黎絲毫不被兩人的折騰影響,依舊不放過陶晏,追問著。


    “陶公子?是哪裏不同?”


    他的話總算喊回了此人的心思,連忙眨著眼睛嗬嗬笑了起來。


    “哎呀,不過是一點小變化,大約是身子不適吧,才會看著不像是忘憂尋常走路的模樣,身形也有了一些差異。”


    女子換了衣衫,自然身形是會有些變化的,若是這鞋履再不合腳,那也難免會走路變樣子。


    衛子卿很理解,可慕騰黎的心中卻更加了一絲懷疑。


    他望著忘憂離開的方向,忽然起身,拽著衛子卿便向門外走去。


    衛子卿險些摔了踉蹌,而不明所以的陶晏則起身想要追去,被慕騰黎殺人般的眸子瞪了回去。


    無奈之下,他隻得抻著脖子,向已經走到門口的二人喊著。


    “周兄景兄,有緣再聚呀。”


    他的聲音被吵鬧聲湮沒,但衛子卿還是向二人揮手告別。


    走出酒樓,慕騰黎的手還未撒開,被風吹著,衛子卿腦袋忽然清明,手上也有了力氣,將慕騰黎拉住。


    “景垣,你給我鬆手。”


    她聲音很大,引起周圍人的側目,看著兩個大男人拉著手,一個個交頭接耳,目光也充滿了不善。


    感受到了旁人的目光,慕騰黎才算明白自己在大街上牽著的是男子的手。


    他總算鬆手,衛子卿正要埋怨,卻見慕騰黎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馬車上,而那人正是剛剛表演結束的忘憂。


    “跟我來。”慕騰黎沒有多餘的解釋,喊著衛子卿小心追上了那輛馬車。


    走出城郊,馬車在一處院落裏停下,而兩人則躲在一旁的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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