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女她麵無表情地繼續抄起椅子,一次又一次地狠狠地砸下去。


    每一次砸下,都伴隨著老黑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以及骨骼斷裂的脆響。


    他的身體,逐漸變得扭曲變形,鮮血染紅了酒吧的地板,也染紅了那把沾滿血跡的椅子。


    他的聲音,也逐漸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弱,直到最後,徹底消失在雨聲之中。


    旗袍女扔掉了手中的椅子,她沒有回頭,也沒有看一眼地上的老黑,隻是繼續朝著酒吧門口走去,步伐優雅而從容,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蝶舞緊跟其後,她的腳步聲,在寂靜的雨夜中,顯得格外輕微,卻也格外清晰。


    雨水依舊在下,衝刷著酒吧裏的一切,衝刷著血腥,衝刷著恐懼,也衝刷著這個雨夜裏發生的一切罪惡與救贖。


    隻有那低沉的雨聲,在空曠的酒吧裏,久久回蕩。


    ……


    雨,敲打著天衍齋的窗欞,發出輕微而有節奏的聲響,像一首低沉的夜曲。


    天炎齋內,檀香嫋嫋,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和飯菜的餘溫。


    林天姿態閑適地坐在矮幾旁,細細品味著杯中香茗。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眼神深邃而平靜,如同古井般深不見底。


    艾千刃和莫不言則坐在他對麵,兩人正鬥著嘴,空氣中充滿了輕鬆愉快的氛圍。


    艾千刃此刻正斜睨著莫不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手裏把玩著一把精巧的小菜刀,刀鋒寒光閃閃,卻絲毫沒有讓人感到害怕,反而更添了幾分英氣。


    莫不言正緊緊地攥著一部老舊的手機,眼神中充滿了某種莫名的執著。


    “我們那裏的留影石,比這個好多了!”


    艾千刃指著莫不言手中的老舊手機,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你把那個玩意兒拿來我看看,有什麽不同!”


    莫不言抬起頭,瞪了艾千刃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


    “這叫手機,你這個土包子!


    你們那裏不是有留影石嗎?


    還看我的幹嘛?”


    艾千刃輕蔑地一笑,將小菜刀在桌麵上輕輕一劃,發出清脆的響聲。


    “哎!有一次留影石不清楚,我直接用刀把它砍成兩半了!”


    他語氣輕描淡寫,仿佛砍的是一塊普通的木頭,而非價值連城的寶物。


    莫不言聞言,猛地一震,他緊緊地攥著手機,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


    “然後呢?


    後來怎麽樣了?”


    艾千刃歎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後來……


    我爹滿山追著我,求著我回祠堂學家法。”


    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仿佛回憶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林天聽著兩人的鬥嘴,嘴角始終掛著一絲微笑。


    他靜靜地品著茶,眼神深邃,仿佛看透了世間的紛紛擾擾。


    這輕鬆的氛圍,讓他暫時忘卻了江湖的險惡,以及潛藏在暗處的危機。


    突然,林天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他放下茶杯,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那一刻,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凝重的表情。


    電話裏,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聲音,夾雜著雨聲和嘈雜的背景音。


    那聲音嘶啞而微弱,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呢喃。


    “林……林先生……酒吧……酒吧被人洗劫……蝶舞……蝶舞被帶走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戛然而止,隻剩下雨聲和雜亂的腳步聲。


    林天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著。


    林天放下手機,掌心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原本平靜如水的眼神,此刻如同被激怒的雄獅,閃過一絲令人膽寒的寒芒。


    那股隱藏在平靜之下的怒火,如同火山即將噴發,壓抑得讓人窒息。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的腿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打破了原本的寂靜。


    他大步流星地朝門口走去,每一個腳步都沉穩有力,仿佛蘊藏著無窮的力量。


    “小老道,你看家。”


    林天隻留下這簡短的一句話,便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莫不言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艾千刃握著那把精巧的小菜刀,刀鋒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耀著冰冷的光芒。


    他沒有猶豫,直接跟上了林天的腳步,腳步輕盈而快速,像一隻矯健的獵豹。


    林天來到了停在齋外的蘭博基尼前,銀色的車身在雨夜中顯得格外低調而神秘。


    他打開車門,利落地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的聲音如同野獸的低吼,震耳欲聾。


    艾千刃一個輕盈的躍起,如同靈巧的貓兒般,穩穩地落在了蘭博基尼的車頂上。


    他雙腿分開,穩穩地坐在車頂上,如同武神般,氣勢逼人。


    林天探出頭,看著坐在車頂上的艾千刃,眉頭微微皺起。


    他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不耐煩,


    “你去上麵幹嘛?


    進裏麵來坐!”


    他的聲音,在雨夜中顯得格外清晰,卻也帶著一絲焦急。


    艾千刃仰著脖子,看著林天,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在我們那裏,騎老鷹就是這樣!”


    他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帶著一絲天真和頑皮,與他冷豔的外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危險。


    林天沒有再理會艾千刃的解釋,他一腳油門踩下去,


    蘭博基尼如同離弦的箭般,衝了出去,輪胎濺起一片片水花,在雨夜中劃出一道黑色的軌跡。


    車身在雨中飛馳,車頂上的艾千刃,任憑雨水拍打著自己的臉龐,卻依然穩如泰山。


    他緊緊地抓住車頂的邊緣,眼神中充滿了興奮和期待。


    雨,像潑墨一般傾瀉而下,模糊了城市霓虹的輪廓。


    蘭博基尼如同黑色利箭,在雨幕中撕裂出一道道水痕,朝著老黑酒吧的方向飛馳而去。


    林天的拳頭握緊在方向盤上,指節泛白,車內彌漫著雨水的腥冷和淡淡的血腥味,那是他從老黑那裏聞到的。


    他已經預感到事情不妙。


    刺耳的輪胎摩擦聲劃破了夜的寂靜,蘭博基尼在酒吧門口驟然停下,水花四濺。


    林天推開車門,一股潮濕的、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撲麵而來。酒吧內部,一片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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