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胖子一聽,樂了。


    “老爺子,您這可就有點危言聳聽了啊!”


    “這世上哪兒來的龍?”


    他撇了撇嘴,帶著幾分得意地看向方羽。


    “要說蛟龍,我們倒是見過一條,個頭還不小呢!”


    “不過當時就被方爺一箭給射死了,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


    老羊皮卻猛地勒住馬,回頭瞪著王胖子。


    “年輕人,別亂開玩笑!”


    “這草原上,真的有黑龍!”


    “俺年輕的時候,親眼見過!”


    王胖子被他這副模樣唬得一愣一愣的。


    張了張嘴,想反駁幾句。


    但看著老羊皮那眼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得,您老說有就有。”


    王胖子嘟囔了一句,心裏卻是一百個不信。


    什麽黑龍,八成是老眼昏花看錯了。


    要麽就是以訛傳訛,嚇唬人的。


    馬蹄聲在寂靜的草原上顯得格外清晰。


    又行進了約莫半個時辰,老羊皮指著前方說道:“過了這片草甸子,就是百眼窟的地界了。”


    他勒住馬,四下張望著。


    “甜甜那丫頭,到底跑哪兒去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的餘暉將天邊染成一片血紅。


    給這片荒涼的草原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就在這時,老羊皮突然眼睛一亮,指著不遠處地麵。


    “牛腳印!是俺家牛犢子的腳印!”


    眾人精神一振,連忙催馬跟了上去。


    果然,地麵上留下了一串清晰的牛蹄印,一直朝著百眼窟的方向延伸。


    他們順著牛蹄印追了約莫幾百米。


    突然,老羊皮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驚駭。


    “怎……怎麽回事?”王胖子也發現了不對勁。


    眼前的牛蹄印,就到這裏,憑空消失了!


    仿佛那幾頭牛走到這裏,就突然長了翅膀飛走了一樣。


    又或者……是被什麽東西一口吞噬了!


    四周的草地平平整整,沒有任何掙紮打鬥的痕跡,也沒有任何野獸的足跡。


    更詭異的是,周圍的空氣靜止得可怕,連一絲風都沒有。


    牛群失蹤的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麽?


    “俺那牛犢子,指不定是被黑龍給吃了。”


    “甜甜不知道……”


    老羊皮說著,突然從腰間摸出一把造型古樸的短刀。


    那刀鞘是鯊魚皮所製,刀柄則是黃銅吞口。


    上麵刻著繁複的花紋,一看就不是凡品。


    “嗆啷”一聲,老羊皮拔刀出鞘,刀身在夕陽下閃爍著寒光。


    隨即猛地抬起頭,對著蒼茫的草原。


    用一種近乎悲憤的調子,扯著嗓子吼起了幾句秦腔。


    那腔調蒼涼高亢,在曠野中回蕩。


    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悲壯和決絕。


    王胖子被老羊皮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小聲對方羽嘀咕。


    “方爺,這老爺子……怎麽看著跟要上刑場似的?難道是不打算活著回去了?”


    “這百眼窟,真有那麽恐怖?”


    連老羊皮這種本地人都怕成這樣,那地方恐怕真不是什麽善地。


    老羊皮轉過身看著方羽和王胖子。


    “俺這把老骨頭,活不了幾年。”


    “可甜甜不行啊,那孩子好。”


    “俺得去把她找回來。生要見人,死也得見屍!”


    “俺知道你們是好心。可百眼窟那地方,真的邪乎得很。”


    “你們外地來的,別跟著俺去冒險了。太危險!”


    王胖子一聽,那脾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


    好嘛,這老爺子是瞧不起誰呢?


    “哎喲喂!老爺子,您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


    “看不起哥們兒幾個是不是?”


    “實不相瞞,我們哥幾個,那可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角兒!”


    “什麽刀山火海,妖魔鬼怪,我們見得多了去了!”


    “您那什麽黑龍,什麽百眼窟,聽著瘮人,可到了咱這兒,也就那樣!”


    “既然遇上了,這忙我們幫定了!”


    方羽也開口了。


    “老人家,不必多慮。”


    “你隻管帶路。百眼窟再邪乎,也不過是個地方。”


    “至於危險……我們自有分寸。”


    見方羽態度如此堅決,而且王胖子也一副熱心腸的樣子,老羊皮不再堅持。


    “行……那俺就帶你們去。”


    “可進了那地方,你們自己可得小心再小心。”


    “得嘞!聽您的!”王胖子痛快地應道。


    老羊皮不再多說,掉轉馬頭。


    朝著那片被夕陽染成暗紅色的丘陵地帶走去。


    方羽和王胖子緊隨其後。


    隨著距離拉近,那片所謂的“百眼窟”也漸漸顯露出它的真容。


    這裏是草原與荒漠的交界。


    原本平坦的草甸子變得起伏不平,形成了一個個大小不等的丘陵。


    植被也變得稀疏起來,不再是連綿不斷的綠色,而是夾雜著裸露的黃色沙土和怪石。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幹燥、荒涼的氣息。


    風吹過,卷起細小的沙塵,打在臉上,有些生疼。


    最讓人心底發寒的,是地上的那些“窟窿眼兒”。


    它們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地上,大的直徑能有好幾米,小的也就碗口大小。


    從馬上往下看,隻覺得腳下隨時都會踏空。


    那些洞口像是無數隻眼睛,無聲無息地盯著你,讓人頭皮發麻。


    “嘶……這地方看著是真邪乎!”


    王胖子倒吸一口涼氣。


    他雖然嘴上說不怕,可真到了這兒,心裏還是有點犯怵。


    這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葉靈也有些緊張,緊緊抓著方羽的衣襟。


    小腦袋微微縮著,不敢去看地麵。


    方羽感受到懷裏小丫頭的顫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馬匹在崎嶇的地麵上艱難地前行,時不時地會避開一個突然出現的洞口。


    沒走多遠,走在最前麵的老羊皮突然勒住了韁繩。


    “籲!”


    馬兒停下,發出一聲不安的嘶鳴,後退了兩步。


    “怎麽了,老爺子?”王胖子問道。


    老羊皮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盯著前方不遠處的一片草叢。


    “那是什麽?!”


    “什麽是什麽啊?”王胖子順著他目光看過去。


    就在這時,那片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草叢裏。


    突然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的響動。


    緊接著,數條漆黑、節肢分明的巨大身影,猛地從草叢中竄了出來!


    “我滴個娘嘞!”王胖子一聲驚呼,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去。


    這些玩意兒,看著像是放大了一百倍的蚰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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