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本學期第一次召開支委擴大會,研究了第二批赴縣開門辦學的具體事項。


    確定了雲都點由三班的莊寧負責、由葛中緹擔任團支部書記;南野點由二班的饒立夏負責、由趙冬梅擔任團支部書記。


    會前趙冬梅已經對憶江南進行過“任命”,她原以為會讓憶江南擔任團支部書記,沒想到這一任命會落到了自己的頭上,她非常生氣地噘著嘴並表態不同意。


    憶江南卻幸災樂禍對著趙冬梅得意地眨巴眼睛、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憶江南覺得非常好笑,三個遭別人非議的副班長都擺在一個點上;被非議最多的、這次可以偷懶不幹或者少幹工作了。


    霍書記照例又提出了幾點要求,與以往不同的是、再三強調了“要善於管理”,饒立夏、趙冬梅、憶江南三人相互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那種會意、“善於”這兩個字值得玩味啊。


    正如大多數班組骨幹們的認為:書記已經沒有了剛剛開學時的那股雄心壯誌、他對工作的信心已經垮了一大半,他現在不過是維持著不出問題的前提、把這一屆學生畢業送出去就算完成任務了。


    好些學生幹部在私下議論:不過一年多時間,霍書記是先‘左’後‘右’,現在已經是處處事事表現得毫無熱情威信大失、隻是在維係局麵;歲月真是一把殺人刀!


    散會後,饒立夏與憶江南一同走去飯堂,簡要的交換了一下意見。


    果然,兩人對於“善於”管理的含義都心照不宣,看來饒立夏比憶江南還要鋒芒畢露更加敏感倔強。


    這兩人統一了口徑:那我們就像倪子祥那樣少管事少負責、多聽帶教老師的指揮吧。


    回到教室,聽到路水蓮提出她個人的要求:“這次下去以後,堅決不要與岑儷琳分在一個小組裏麵”。


    這是一個很樸實的女同學,性格也是很直爽的,逼急了的兔子也會紅眼睛。


    她評論霍書記“像一個癟了氣的皮球、嘴巴上講要好好抓、要抓到底、其實有私心不敢抓、手軟……學校裏為什麽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為什麽我們班我們年級就怪事多?群眾現在是敢怒不敢言、書記他知道還是不知道?這樣下去、真的出了問題、怎麽辦?”


    同學們都在議論,書記的夫人著急想調往信州地區,溫雲娣就是以此在書記麵前誇下海口:“隻要給我們院長寫一封信,他會出麵幫忙調動的”。


    有人捂嘴偷笑,一個護士的話,書記居然會當成救命稻草,於是手軟不敢管理?


    在1、2個人的問題上喪失原則、那就必然會在許多人麵前喪失威信!


    生活和環境對人的磨礪,有人會變成一把錐子、更加堅不可摧、甚至可以改造環境和人!


    有人則會成為一塊卵石、光滑的一點棱角都沒有、甚至可以從頂向下、滑至深淵。


    私底下的眾說紛紜,你是什麽人、就可以怎麽樣的去揣測或理解他人。


    還有不到2年的時間,難道霍書記這麽快就放棄了?


    憶江南覺得還不至於吧,雖然是政工幹部,畢竟是曾經的軍人,也不至於就此放棄了吧。


    終於留守在校的學生們,結束了為期兩個月的中醫基礎理論和中草藥部分的學習,也結束了其它課程的學習。


    下午、召開年級大會,請南野點負責人二班長柳美荷、雲都點負責人三班長周少軍分別介紹第一批開門辦學的經驗和情況;兩位帶教的內科、外科任課文老師代表發言;學校教導處羅秘書講話;書記宣布了第二批開門辦學人員分組、負責人、定點名單。


    會議時間很長,一直到5點20分才結束。


    這幾天,憶江南的心情很不愉快、對倪子祥很是失望。她把自己的時間幾乎全部放在了教室,她也感覺到了倪子祥並不輕鬆。


    他消瘦的麵容、駝背越加顯得明顯的身體、似乎又犯病了。


    年級大會時,兩人相隔了好幾排坐著,可以聽到他時時傳來的咳嗽聲,走路還時不時按著他那受傷的左胸,看到他這個樣子,憶江南頓生憐憫。


    如果,兩人之間的感情確實發展到了這樣一種程度,任何一點分歧、誤會或矛盾都會造成彼此的不愉快或者苦惱,這種感情是真摯的;如果有共同的思想基礎一定會進行必要的、進一步的溝通和了解。


    憶江南已經給他去過了信,並告知了可能要麵對問題的壓力和困難,他居然可以一點不過問不關心、哪怕是普通的同學、也不會如此漠然置之吧?


    離開學校前,她是多麽想兩個人進行一次認真的談話。


    倪子祥斷然拒絕了去趙叔叔家進行這種談話、仿佛上個學期放假前那麽迫切要求去趙叔叔家是那個人就根本不是他。


    憶江南和他也不方便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交談、他還是將問題推到了以後、等到放暑假前再說。


    知道他就是一個惟上是從、人雲亦雲的性格、肯定是受到了霍書記態度的影響;憶江南一氣之下,不再理他了。


    她不屑於解釋,也不願意強求,隻能期望時間來證明一切。


    她抽空去了附屬醫院、買了一些水果和點心、探望因為扁桃體化膿而住院的範慧雲;然後寧可跑到解剖室,擠在那間充滿屍臭、汗臭、還有福爾馬林味道的人堆裏麵去看屍體解剖。


    作為一個醫學生,有的時候無法與活人進行有效溝通,倒不如從死人身上、學習更多一些醫學知識。


    憶江南心中埋怨,既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這次的解剖案例非常驚悚,令人終身難忘。


    起因是一位部長有二子一女,都是品學兼優身體健康的好孩子、不幸卻發生了兩個兒子猝死的意外。


    大兒子高中三年級,即將迎接高考。


    他每天清晨照例去體育場練習跑步、一般每次要跑4-5千米。


    這天剛剛跑到第二圈,捂著胸口大喊一聲倒地就沒有呼吸了、送到醫院就宣告了死亡、根本來不及搶救。


    一年以後,初三的二兒子也是如出一轍,突然倒地死亡。


    老兩口壓下了心如刀絞的悲痛、下定決心要查清楚死亡原因、不顧他人勸阻,直接把屍體送到了醫學院解剖室。


    解剖開始之前,主刀的張老師,分析死亡原因,考慮:“心髒病為第一病因”。


    解剖的結果不出所料,這個男孩子的心髒居然像一個足球那麽大,而正常人的心髒不過是拳頭大小;肉眼可見的診斷為:先天性心髒肥大,可能是家族性的、由於基因突變所引起的。


    次日,這位部長和夫人、女兒全部經過醫院檢查,確診為:先天性家族性心髒肥大。


    這是一種高度危險的家族遺傳性疾病,當時西醫沒有什麽有效的治療方法,隻能用中醫中藥做些嚐試。


    通過這個案例,使同學們認識到遺傳性疾病的某種可怕之處。


    可治無藥、會造成整個家庭成員的覆滅;正如19世紀的歐洲、血友病泛濫、造成了有關皇室幾乎沒有男性的繼承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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