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委擴大會,星期天晚上7點在年級的辦公室召開。


    會議內容比較多,先是總結上個月的工作,再研究本月工作計劃,還要研究第一批發展黨員的名單。


    會議氣氛還是比較輕鬆的,老陳從家裏帶來一些家中自炒的西瓜子、霍書記捐獻了一些桔子請客,大家邊吃邊談,開成了一次茶話會。


    本月要按照《人民日報》社論的要求,批判“四人幫”開展“三大講”活動。


    人防勞動占去2周、運動會和三大講要占去一周、霍書記還提出來要搞一次組織生活,進行一次政治思想工作方法的經驗交流會。這樣算來算去,一個月的時間、真正上課的時間才1周多一點。


    在座的學生幹部對於按照學校要求“怎麽樣能夠既要聯係實際,還要把幾個層次講好”,普遍流露出一些畏難情緒。


    兩位書記表態:“我們先帶頭做示範,大家點評以後再鋪開到學生幹部當中”。


    對於政治思想工作方法的經驗交流,倪子祥照例又把憶江南推了出來,憶江南這次可是要壞壞地還擊一下了:“你是黨小組長,為什麽不介紹經驗,你就介紹一下有那麽多人崇拜你的經驗就可以了”。


    對於倪子祥受到女生包圍的情況、大家心知肚明都會意的一笑,倪子祥一下子就把臉沉下去了,半晌沒吱聲。


    憶江南可以想象出他心裏的惱怒,故意不看他,在幾位女學生幹部讚同的笑臉下、她的目光看著二班長柳美荷那邊、用拳頭遮住了自己露出的一個壞笑。


    討論黨員發展問題,大家的發言都比較謹慎。倪子祥更是推給老陳主講,老陳一邊發言一邊暗示憶江南接著講。


    憶江南則靠在三班副班長趙冬梅的身後,手指頭指向倪子祥,還對老陳同學眨巴眨巴眼,那個意思就是應該由黨小組長先表態。


    可這位黨小組長,硬是不肯表態,一直保持沉默;既然他這麽能沉住氣,憶江南也不會搶他的風頭。


    曾書記提出“從工作表現來看,秦雋可以作為第二名,排在郝小紅之前”。


    老陳解釋“前段時間秦雋與班長鬧別扭,出現了犯冷熱病的情況,班裏的黨員們都有一些看法,影響到了她進步的排名”。


    二位書記點名要憶江南發言。


    憶江南說:“咱們這一屆工農兵大學生,整體的政治素質還是比較高的;相當一部分同學在入校前就已經有過社會曆練,政治上工作上、社會經驗方麵都有一些積澱,與既往那些從學校門再進學校門的大學生是不一樣的。


    對於工農兵大學生這樣的群體,就應該要加大力度、加快速度培養。


    我們班黨小組提出的5名重點培養對象,各有所長略有不足,還是要一邊壓擔子一邊培養……這是黨小組長分管的工作吧”。


    這回,憶江南學會了打太極拳,還是堅持倪子祥的意見為主,這是他的職權範圍。


    在兩位書記的再三追問下,倪子祥不得不表態了“我同意小組上報的名單,第一批先考慮沈玉其和郝小紅”。


    咦,原來不是把沈玉其、帥小雅、秦雋排在前麵嗎,怎麽現在把郝曉紅推了出來?


    郝小紅是唯一沒有擔任班組幹部的學生,大家都不明白倪子祥為什麽會把她列在第一批發展對象。


    憶江南知道,因為在一些群眾的眼裏,秦雋、帥小雅與他關係比較密切;她們二人當中任何一個人排在第二都會可能引發對他的非議,為了避免這種非議,他可能是想借助郝小紅來緩衝、來平衡。


    憶江南過去一直認為倪子祥頭腦比較簡單,這次卻突然發現,他會把問題考慮的複雜一些、有一種謹慎自保的本能,他居然會是一個“太極”推手。


    比如這次發言由老陳來主講,避開了書記對他的疑義;選人避開可能來自群眾的意見,這樣就可以明哲保身不容易產生對立麵。


    她意識到了他這種“高明”,無怪乎自己直來直去、有時候得罪了人還不知道。


    參加工作9年了,她一直堅持“心底無私天地寬”,從來就沒有想到過如何“保護”自己……看來,有些方麵,他是故意藏拙低調處理、有意無意把自己保護的很好;還真是要好好向他學習學習。


    接下來評議沈玉其。


    這次運動會結束後,他受到過霍書記的批評,給他的思想帶來了很大的壓力,支委擴大會上有了一點不同的聲音。


    起因居然就是,男子4x200米接力賽跑道的安排有點問題。


    一班與二班的跑道緊挨著、比賽中二班選手接棒過程中出現了碰撞、掉棒,影響到了二班的成績,二班的班長隻得將選手的意見匯報給了年級書記;


    第二個問題是俞遊蘭,一個人報了5個項目全部是賽跑,而且又碰巧四項都是在同一天比賽;如此超體力的賽事安排,很容易發生問題的,沈玉其卻沒有作為問題提出更合理的調整;


    第三個問題是閉幕式上,沈玉其隻是關心了一班的列隊進場、沒有安排好整個年級的進場隊列。


    憶江南覺得沈玉其的工作責任心還是很強的,很認真負責的……在這次的運動會上,工作出力最多最辛苦,接觸麵最廣;既要考慮幾個年級的賽事賽場、裁判之間的上下協調,還要考慮整個年級各班之間賽場和項目之間的協調、銜接,事情太多難免有點著急躁情緒、考慮不周有點顧此失彼;有些責任應該由學校賽委會、年級領導或者班委會共同來承擔的。


    前2天,沈玉其對她說過“我現在犯了你上個學期的錯誤,管事太多過於認真、得罪的人意見很大,霍書記也批評了我,你說我該怎麽辦?”


    她勸慰道“……對入黨問題壓力不要太大,我們會幫你做些解釋工作的,你不用著急……書記是有意敲打你一下,這也是一種愛護,有一種領導,就是對愛將才會這樣對待的”。


    支委會擴大會上,憶江南主動承擔了責任“因為我感冒、這一階段心動過速,女子百米賽跑不下來,俞遊蘭主動分擔了這個項目;女生的比賽項目出現變動,是我沒有與沈玉其通好氣,他不清楚俞遊蘭報了多少個賽跑項目;這次運動會的主要任務,倪子祥就是要準備破學校的運動記錄,一些具體工作是我出現疏漏造成的,不能怪沈玉其,都是我的責任;我習慣性地隻考慮了自己班裏的事情、卻沒有兼顧年級的整體工作。今後的工作中,我會注意要更細心一些,更加紮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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