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炸裂,那如雷鳴般的轟鳴在耳膜上瘋狂撞擊,久久不散,仿佛要將我的聽覺神經都震斷。


    雲袖喉骨裂口處,濃稠的腥氣如惡風般撲麵而來,狠狠地撲在我臉上,刺鼻至極。


    她那潰爛的聲帶機械性地震顫著,發出猶如指甲在粗糙陶罐上刮擦般尖銳刺耳的聲響,直直地刺進我的耳中,讓我頭皮發麻。


    那些暗金紋路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在我眼前如同有生命一般,正將穀主的聲波脈絡抽成絲狀。


    它們像無數條蠕動的金蛇,在我驚恐的注視下,鑽進她破碎的喉管,發出輕微的“嘶嘶”聲,好似金蛇在吐著信子。


    \"我要聽…玄音使的臨終音階…\"雲袖布滿血痂的嘴唇突然裂開詭異的弧度,那血痂仿佛幹裂的土地,沾著血沫的指尖帶著一股狠勁,狠狠刺向我手腕。


    那一瞬間,我感覺手腕處的皮膚被尖銳的指甲劃破,一陣刺痛傳來,如同被燒紅的針猛地紮了一下。


    腕骨傳來的刺痛,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我記憶的大門,讓我想起蕭硯教我用骨哨時的溫度。


    那時他握著我顫抖的手,玄鐵護腕堅硬而冰冷,硌得我腕間的皮膚發紅,隱隱作痛。


    他用冰泉般清冽的聲線教我識譜:\"音殺之術最忌心亂。\"那聲音如同山間的清泉,在我耳邊潺潺流淌。


    可此刻,他教我的搖籃曲變調正從滿地袖珍逆鱗鎖裏滲出,裹著血霧,如同一團邪惡的煙霧,鑽入我七竅玲瓏音的共鳴腔。


    那血霧帶著一股血腥的味道,刺激著我的鼻腔。


    肋骨間的護心音紋驟然發燙,好似被火烤著一般,我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熱流在體內湧動。


    我張口咬住雲袖喉間翻卷的聲紋脈絡,一股類似蕭硯鎧甲縫隙裏透出的鐵鏽味瞬間在口中散開,又苦又澀。


    我咬牙說道:\"現在…你是我最完美的傀儡。\"


    七道玲瓏音階在喉間炸開血霧,那血霧如同一團紅色的煙花,在我眼前綻放。


    那些被天籟鼎震碎的暗金紋路突然倒灌進雲袖瞳孔,她爆裂的眼球裏浮現出穀主寢殿的琉璃穹頂。


    我仿佛能看到那穹頂五彩斑斕的光芒,聽到玻璃珠子相互碰撞的清脆聲響。


    三日前我跪在冰玉階下奉茶時,分明看見雲袖的銀鈴鐺墜子纏著蕭硯的斷弦,那銀鈴鐺“叮叮當當”的聲音在我耳邊回響。


    血霧裹著聲波鑽進她破碎的聲帶,發出“呼呼”的聲音,好似狂風穿過破舊的窗戶。


    當她踉蹌著站起來時,喉骨裂口流淌出的已是我用玲瓏音重塑的傀儡歌:\"去告訴穀主…蕭硯在鏡湖底…\"


    \"他不是容器!\"無名半透明的魂體突然凝成實體,那一瞬間,我仿佛能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寒冷起來,有一股陰森的氣息撲麵而來。


    我腕間纏繞的啞聲術烙鐵般發紅,炙熱的溫度烤得皮膚生疼。


    他殘破的鬥篷下露出顧清梧當年被天火灼燒的喉結疤痕,那疤痕扭曲而恐怖,我仿佛能聞到燒焦皮肉的刺鼻味道。


    他說道,\"是重生的…我和他的共生烙印!\"


    地麵突然裂開音繭縫隙,發出“哢哢”的聲響,如同大地在痛苦地呻吟。


    雲袖傀儡化的右手正在虛空中抓撓蕭硯教我的音律軌跡,那些軌跡與無名脖頸浮現的青色烙印完美重合——正是三年前顧清梧自焚前刻在祭壇上的共鳴符。


    那青色烙印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有一種神秘的氣息。


    護心音紋突然刺入心脈,劇痛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紮進我的心髒,我聽見自己發出類似幼獸的嗚咽,那聲音帶著無盡的痛苦和絕望。


    那是蕭硯在鏡湖深處為我療傷時,隔著逆鱗鎖發出的第一個音節,那音節仿佛帶著溫暖和希望。


    無數記憶碎片隨著血沫飛濺:穀主將天籟鼎刺入他喉結時飛濺的青色血珠,那血珠如同青色的流星,在我眼前劃過;他教我識譜時悄悄用聲波補全我缺失的第三段共鳴腔,那聲波如同輕柔的微風,在我耳邊拂過;昨夜他玄鐵鎧甲縫隙裏滲出的不是夜露而是聲帶精華,那精華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你會毀了他的涅盤。\"無名抓著我的手腕按向音繭裂縫,他掌心浮現的正是蕭硯後頸那片鱗狀胎記,那胎記摸上去有些粗糙,帶著一絲溫熱。


    他說道,\"穀主抽走的不是他的聲靈,是...\"


    雲袖傀儡化的頭顱突然三百六十度旋轉,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如同生鏽的齒輪在轉動。


    她沾滿血淚的嘴唇擦過我耳畔,用我重塑的聲帶發出詭異的雙重音:\"玄音使的臨終...其實是...\"


    音繭轟然閉合的刹那,無名殘留的啞聲術突然化作青煙,那青煙帶著一股淡淡的焦糊味,緩緩飄散。


    我看見雲袖的傀儡魂穿透正在結晶化的音繭壁,她潰爛的瞳孔裏倒映著鏡湖深處某個閃爍青光的物體。


    那青光如同鬼魅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


    而我的七竅玲瓏音正在不受控製地共鳴——那是蕭硯抱著我沉入鏡湖時,用逆鱗鎖震碎我護心音紋時殘留的聲波頻率。


    那聲波頻率如同無形的絲線,在我體內纏繞。


    血霧散盡時,滿地袖珍逆鱗鎖正在重組穀主被撕裂的聲波脈絡,發出“嗡嗡”的聲音,好似一群蜜蜂在飛舞。


    我按住灼燒的護心音紋,齒間還殘留著雲袖聲帶裏屬於蕭硯的聲靈餘韻,那餘韻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無名消散前用顧清梧的殘破聲線在我腕間烙下一串震顫密碼——正是蕭硯每次執行暗殺任務前,在我掌心輕叩的安魂曲節奏。


    那節奏如同沉穩的鼓點,在我心中敲響。


    遠處傳來音繭石壁結晶的脆響,“劈裏啪啦”的聲音如同放鞭炮一般。


    我舔掉唇邊屬於雲袖的聲帶血,那血帶著一股鹹澀的味道。


    七道玲瓏音在喉間凝成淬毒的刀刃,我仿佛能感覺到那刀刃的鋒利和冰冷。


    鏡湖深處的青光隨著呼吸頻率在肋骨間震顫,那青光如同跳動的火焰,讓我感到一陣灼熱。


    而掌心安魂曲的密碼正轉化成全新的殺戮樂章,那樂章帶著一股肅殺的氣息。


    雲袖傀儡化的頭顱還貼在我耳畔震顫,音繭石壁突然炸開蛛網狀裂痕,發出“轟”的一聲巨響,如同炸雷一般。


    她潰爛的瞳孔裏迸濺出青色磷火,那磷火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還帶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整張臉皮如同蛻殼的蟬翼般掀起,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共鳴符咒:\"雙生共鳴的密鑰…在蕭硯聲帶裏!\"


    最後那個音節尚未落地,她裹著血霧的魂體突然撞向結晶壁,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我肋骨間的青光隨著她破碎的聲帶劇烈震顫,那些被無名烙印在腕間的安魂曲密碼突然逆流進喉管——三日前蕭硯教我補全第三段共鳴腔時,曾用逆鱗鎖劃破指尖在我掌心寫過什麽。


    \"你以為…操控傀儡就能…\"穀主癲狂的笑聲裹著天籟劫漩渦砸下來時,我正摸到雲袖傀儡魂殘留在結晶壁上的血痕。


    那血痕還帶著一絲溫熱,混著顧清梧殘魂的青色烙印,在我指腹燙出焦糊的腥氣。


    喉間逆鱗鎖突然發出幼獸瀕死的嗚咽,那嗚咽聲帶著無盡的痛苦和絕望。


    劇痛中我聽見蕭硯最後殘存的意識,像是鏡湖底漂浮的水草纏住腳踝,那水草柔軟而濕滑。\"別…別相信…任何共鳴…\"聲音戛然而止的刹那,我咬破舌尖將血沫噴在音繭裂縫處——昨夜他玄鐵鎧甲滲出的根本不是夜露,是混著聲帶精華的血!


    穀主撕裂的聲波脈絡在虛空凝結成金網,那金網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那些暗金色紋路正要纏住我重塑的傀儡歌,雲袖殘留的傀儡魂突然爆發出雙重音階。


    這是因為雲袖的傀儡魂在感受到自身即將被暗金紋路控製時,出於一種自我保護機製,爆發出雙重音階來抵抗。


    那雙重音階如同激昂的戰歌,在空氣中回蕩。


    她三百六十度旋轉的脖頸擦過天籟劫漩渦,潰爛的聲帶竟完整複現出蕭硯教我補全共鳴腔時的搖籃曲變調。


    \"騙過我的聲紋陣?」穀主癲笑凝滯的瞬間,我撕開被逆鱗鎖燙傷的腕間皮肉。


    那皮肉被撕開時,我感到一陣劇痛,仿佛被刀割一般。


    鮮血裹著顧清梧殘留的啞聲術青煙,精準滴入雲袖傀儡魂撞開的音繭裂縫——正是蕭硯抱著我沉入鏡湖那夜,用逆鱗鎖震碎我護心音紋的位置。


    鏡湖底泛起的血色漣漪突然凍結成冰晶,那冰晶閃爍著五彩的光芒,如同夢幻般的寶石。


    那些結晶表麵倒映出無數重疊的殘影:穀主將天籟鼎刺入蕭硯喉結時飛濺的不是血珠而是聲紋密碼;顧清梧自焚前刻在祭壇上的共鳴符缺了最後三筆;此刻我腕間灼燒的安魂曲節奏,正與雲袖傀儡魂瞳孔裏閃爍的青光產生諧波共振。


    這些看似雜亂無章的奇幻現象,其實都在朝著一個既定的命運方向發展。


    \"你要剖開的是這個嗎?\"我忽然笑著捏碎喉間逆鱗鎖。


    玄鐵碎片割破掌心的刹那,三百道破碎的聲紋突然從結晶壁滲出——那是過去三年被穀主吞噬的暗衛聲帶殘響,此刻全裹著鏡湖底的青光湧向我撕裂的聲帶。


    穀主的天籟鼎發出瓷器龜裂的脆響,“哢嚓哢嚓”的聲音讓人心裏發慌。


    我踩住雲袖傀儡魂殘留的共鳴符咒,任由七竅玲瓏音在喉骨間碾成血沫。


    那些混著蕭硯聲靈的血霧並未重塑聲波,反而順著顧清梧的青色烙印鑽進我骨髓——昨夜他教我識譜時悄悄補全的第三段共鳴腔,此刻正將我的五髒六腑改造成活的音律羅盤。


    \"涅盤?」我舔著齒間屬於蕭硯的聲靈餘韻,看穀主被反噬的聲波脈絡纏住腳踝。


    掌心安魂曲密碼突然化作帶倒刺的聲紋鎖鏈,每一節都嵌著三年來蕭硯執行暗殺任務時輕叩的節奏。


    當鎖鏈絞住天籟鼎裂痕時,鏡湖底的青光突然在我肋間凝成實體——那分明是顧清梧自焚前缺失的最後三筆共鳴符!


    音繭徹底崩塌的轟鳴中,我聽見三百道亡魂聲紋在結晶縫隙裏哀鳴,那哀鳴聲如同淒慘的哭聲,讓人毛骨悚然。


    它們纏繞著我被逆鱗鎖撕裂的喉管,將七竅玲瓏音淬煉成浸透血鏽的刀刃。


    穀主癲狂的嘶吼逐漸扭曲成蕭硯抱著我沉入鏡湖時的搖籃曲,而我的視網膜上正瘋狂閃爍雙重畫麵:顧清梧燃燒的喉結疤痕與蕭硯後頸鱗狀胎記,在血色漣漪裏拚合成完整的聲紋圖騰。


    當第一縷裹著亡魂哀鳴的晨曦刺破音繭時,我碎裂的喉骨間突然湧出冰涼的觸感,那觸感如同冬天的冰雪,讓我打了個寒顫。


    那像是蕭硯殘留的聲帶精華在自動重組,又似三百道亡魂聲紋找到了某種共振頻率。


    指尖觸到鏡湖凍結的漣漪表麵時,某種比天籟鼎更古老的共鳴正在我破碎的七竅玲瓏音裏蘇醒——它饑渴地啃噬著所有沾染蕭硯氣息的聲波,將每一道破碎的音符都改造成淬毒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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