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觸及他灼熱如焰的眼神,陸昭昭心髒猛地一顫,驚恐之色在眼底翻湧。她嘴唇不受控地微微發顫,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慌忙別開臉避開他的注視,聲音發顫:“我,我沒忘,你別生氣……”


    三皇子本就癡迷於掌控一切,尤其偏愛陸昭昭這般柔弱順從的女子。見她受驚的模樣,哪裏還按捺得住?下一秒,陸昭昭未說完的話語便被悉數堵了回去。


    半個時辰過去,屋內重歸寂靜。陸昭昭蜷縮在三皇子懷中,累得沉沉睡去。三皇子望著懷中佳人,眼底滿是饜足,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發頂,隨後起身利落地換好衣裳出了門。方才雖解了片刻渴,可心底那股欲火仍未完全熄滅。他自持身份,不願在心愛的女子麵前失了體麵。


    倚在門框上,三皇子望著遠處暮色冷笑一聲。昔日在京都,美人如織任他挑選,如今落魄在外,反倒覺得這般隱忍,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待房門徹底合上,本該沉睡的陸昭昭卻緩緩睜開雙眼,眸中毫無困意,隻有算計的幽光。


    她強忍著渾身酸痛撐起身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起母親臨終前的教誨,“世間男子多薄情,輕易得手便不珍惜,可一味拒人千裏又會適得其反。得像放風箏般,時而鬆線給甜頭,時而收緊吊他胃口,才能把男人牢牢攥在手心。”


    她想要利用三皇子達成目的,自然要讓對方付出代價。如今兩人之間隻差最後一層窗戶紙,卻始終未曾捅破。何時捅破、如何捅破,皆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關鍵,絕不能操之過急。


    陸昭昭彎腰撿起不知何時掉落在地上的並蒂蓮手帕,眼尾挑出一抹勢在必得的弧度:應付這頭困獸,她自認遊刃有餘。


    ………


    這邊已出了城的洛水瑤百無聊賴地靠在車框邊。她自然不知,昨夜有人悄然前來,順手替她解決了一樁麻煩。


    這馬車經她改造後平穩了許多,四周還縫上了軟靠,靠著倒是舒服,但她仍是不喜。前世她便不喜歡乘坐各類交通工具,最煩出門,如今坐著這馬車,更覺難受。


    春杏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她。小姐似也隻是隨口一提,見她拒絕,也不再堅持,隻是懶懶地靠回馬車裏,不知在盤算些什麽。


    春杏瞧著小姐的模樣,心中滿是心疼。思索片刻後,她開口提議道:“小姐,我出門前從掌櫃那兒買了兩本雜記。您稍等,我這就拿出來,您要是覺得無聊,正好翻翻,也好解解悶。”


    “哦,你倒是有心了。”洛水瑤有些意外。


    春杏向來粗心,沒想到竟有這般細膩心思。雖說她並不喜歡這裏的書籍,文字晦澀難懂,加上坐車本就頭暈目眩,看書隻會更難受,但春杏這份心意難得,她又怎好打擊?於是點點頭道:“那你拿出來吧。”


    春杏聞言,臉上頓時露出喜色,心中滿是自豪。


    平日裏春桃心思細膩,總能把小姐照顧得麵麵俱到,而她大多被派去外麵跑腿,自認為沒有春桃那般聰慧機靈。可如今能為小姐解悶,她心裏十分高興,連忙彎腰從一旁暗格裏拿出兩本書遞給洛水瑤。


    洛水瑤伸手接過,隻見一本名為《桃源記事》,另一本寫著《周公錄》,單看名字確實像是兩本雜記。


    她把《周公錄》擱在一旁,翻開《桃源記事》。前兩頁寫著某男子家道中落,隻能徒步遊曆在外,路過山野時借宿破廟,遇上一些奇聞怪事。可才翻了幾頁,內容就開始不對勁了。


    洛水瑤一愣,連著往後翻了幾張,書中內容愈發露骨,還夾著隱晦的圖畫,這哪裏是什麽雜記,分明是一本小黃書!


    春杏識字不多,平日最喜舞刀弄劍,對書籍厭煩至極,碰都不願多碰。正因如此,她壓根沒察覺自己買來的竟是小黃書。瞧著洛水瑤翻書的動作越來越快,春杏還滿臉期待地望著自家小姐,巴望著能收獲幾句誇讚,好好顯擺一下自己“挑書的眼光”。


    洛水瑤匆匆把《桃源記》翻了一遍,抬眸瞥了春杏一眼,接著拿起《周公記》,直接翻到中間部分。果不其然,這本書比《桃源記》更為露骨,配畫也更大膽。


    她抿了抿唇,將兩本書扔在一旁,眼神狐疑地盯著春杏,問道:“這書……你究竟是從哪個掌櫃處弄來的?”


    春杏一臉不解,但還是老老實實答道:“就是從客棧掌櫃那拿的。我見她一閑下來就坐在櫃台裏,一直翻著這書看。想著小姐您坐車悶得慌,看書能轉移一下注意力,便去問她這書好看嗎?”


    “那掌櫃是如何說的?”洛水瑤問道。


    春杏摸了摸下巴,回憶著與掌櫃的對話。“她說很好看,隻是不適合我看。”


    春杏收回手,“我就是個粗使丫鬟,又不是什麽大家小姐,本來也不識得幾個字,自然不喜歡看書。”


    “便告訴她,你不用管,這是給我家小姐看的。那掌櫃剛開始還有些不樂意給,聽到是要給你看就鬆了口,還叮囑我說……這是孤本,極為難得,卻隻收了我一兩銀子,讓我一定給小姐您瞧瞧呢。”


    春杏想起掌櫃那奇怪的笑容,如實說道。


    洛水瑤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頗有些無奈。那掌櫃是個年約三十上下的女子,她們住的那間客棧原本是她和她夫君一同經營的。隻是後來她夫君生病離世了,便隻剩她獨自經營著那間客棧。


    洛水瑤和她打過幾次照麵,覺得她為人和善,看起來挺正派的,卻沒想到私下裏竟是這般……這般離經叛道。


    春杏見自家小姐神色不對,便湊近了些問道:“怎麽了小姐?這書不好看嗎?”


    不等洛水瑤回答,她又喃喃自語道:“若是不好看,就留著。等我回去時找那掌櫃的,讓她把銀子退給我。”


    她氣鼓鼓的,還以為這書不好看,是掌櫃騙了她。


    “好了,既已買下了,哪有退回去的道理?書挺好的,我閑暇時會看看。你在這車廂裏悶得慌,要是覺得心煩,就出去透透氣吧。”


    她是生怕春杏再說出什麽驚人之語。


    洛水瑤雖心中滿是無奈,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書於常人而言算不得正經讀物,可其中內容著實有趣,情節一環扣一環,比起這時代的大多數書籍,更能讓她讀得下去。況且她本就不是這時代土生土長的女子,看這類書也不覺得有何羞恥,拿來消遣時光倒也不錯。隻是這大周到底封建得很,她私下裏看看倒也罷了,若是叫旁人知道,她可沒那麽厚的臉皮。


    春杏留在馬車裏,本就是為了陪著洛水瑤。如今見小姐有了能消遣的東西,又聽小姐讓自己出去透氣,便點頭答應。正準備掀開簾子出去,就聽到外麵護衛喊停,緊接著就感覺到車夫勒緊韁繩,馬車突然停在了原地。


    她掀簾子的手頓了頓,探出頭向護衛問道:“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停下了?”


    護衛並未回頭,眉頭緊鎖,目光緊盯著前方,說道:“前麵好像有個東西,已經派人上去查看了,我們稍等一下。”


    春杏聽聞,掀開簾子走出馬車,站在車沿上,抬手遮住刺眼的陽光,挑眉朝著前方望去。


    身旁的護衛騎著馬快步走向前麵,像是在低頭查看什麽,很快又策馬返回。


    春杏趕忙問道:“前麵到底是什麽?我怎麽瞧著像是個人。”


    “確實是個人,是個男子,麵色蒼白,看樣子似乎已經昏厥了。”


    這位護衛一邊回答春杏,一邊轉頭看向從車廂內走出來的洛水瑤,接著問道,“小姐,我們該如何處置?”


    洛水瑤撩開窗簾走了出來,聽到護衛的問話,也順著護衛的目光朝前看去。因距離較遠,隻能隱約看到有人昏倒在路中間。


    她擰緊了眉頭,沒有立刻回答護衛的問題,而是扶著車沿跳下了馬車,說道:“走,隨我一同上去看看。”


    說罷,不等護衛回答,她便大步朝前走去。


    春杏見洛水瑤下了馬車,也急忙跳下去,幾步就跟到了洛水瑤身邊。目光警惕地望著前方,卻沒有多說話。


    剛才回話的護衛見狀,也下了馬,跟在她們二人身旁。


    很快,洛水瑤便走近了那個昏睡的男子。隻見他身著普通青衣,身形高大,麵色蒼白,身上倒是沒有明顯的傷痕。


    她半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男子的脈搏,暗自思忖:這男子明顯氣血虧虛。許是在哪裏受了傷。正想著,手指無意間碰到了男子的小臂。


    洛水瑤心裏一動,掀開男子的袖子,果然,觸感異樣,很明顯是受過傷包紮過的痕跡,而且那包紮的布料看起來極為眼熟。


    她張了張口,目光有些僵硬地往上移,眼前這男子麵容陌生,雖不算醜陋,卻和記憶裏的人相差甚遠。


    春杏見洛水瑤蹲在那兒許久沒動靜,她本站在洛水瑤身後,根本沒看清發生了什麽,見洛水瑤不動,便打算上前查看。


    洛水瑤下意識地將男子的袖子拉下,遮住了那包紮過的小臂。


    春杏沒留意到這個舉動,小聲問道:“小姐,這人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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