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那不行,這事必須要我見到縣令大人後,親口同他說。”王翠花態度堅決。


    衙役一臉為難地回應:“可大人已走多時了。您便是再急,我也沒法把人叫回來。”


    王翠花出門時,特意從櫃中取出珍藏已久的紅繡帕。此時聽了衙役的話,她攥著繡帕的手指節發白,望著衙役一臉為難的神色,重重歎了口氣:“可這……事關縣令大人終身大事,我便是告訴你,你也不能替他做主呀。”


    “終身大事?”衙役呢喃著重複,實在不明白縣令大人的終身大事,和眼前這個婆子能有什麽關係,卻仍是搖了搖頭,“若你實在著急,便在此等候,等大人來了再同他講。”


    “那可不行!”王翠花急得跺腳,“大人何時來可有個準信?”


    衙役無奈又搖頭:“大人走時並未說過何時回來,許是暮時,許是深夜,我們實在無從知曉。”


    王翠花一聽更急了,可她也知道,再為難衙役也無濟於事,隻能無奈道:“那行,我去去便回。要是大人回來了,就說杏花村的王翠花嬸子找他。”


    “行!”


    衙役見她不再糾纏,暗暗鬆了一口氣,點頭應下,“大娘您放心,大人一回來,我立馬轉告。”


    王翠花此時哪裏還顧得上他?隨口敷衍一聲,攥著紅繡帕便匆匆朝著洛水瑤落腳的客棧趕去。她本想著婚姻大事該男方主動,便打算先與縣令商定好聘禮章程,再去與洛水瑤說明心意,探其態度。


    在她看來,縣令大人儀表堂堂,為官清正,洛姑娘知書達理,定能明白這般良人的難得,不會輕易拒絕。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縣令竟已外出公幹。無奈之下,她隻得改變主意,決定先去客棧穩住洛水瑤,拖延些時辰,再尋機會與縣令詳談此事。


    …………


    且不說王翠花心急火燎趕到客棧,卻得知洛水瑤一行人早已離開時,內心是何等崩潰。


    單說三皇子與陸昭昭這邊,亦是另有一番光景。


    昨日百花縣的敬酒節熱鬧非凡,街上百姓熙攘,酒香四溢,吆喝聲,歡笑聲此起彼伏。可三皇子自覺身份高貴,豈會如同市井之人一般混跡在外?不僅沒覺得熱鬧,反而心生煩躁。


    陸昭昭同樣不屑一顧,瞧不上這等“粗俗”熱鬧。於是二人尋了一處僻靜客棧,早早歇下。


    待與陸昭昭用過早膳後,陸昭昭前往房間重新洗漱,三皇子與她分開後便轉身進了另一間房內。


    他坐在案桌旁,目光冷厲地看向站在下手邊的男子。那男子身著普通百姓的衣裳,容貌平平,毫無特點,置身人群中確實是那種讓人轉眼就忘,記不住絲毫特點的人。


    三皇子轉動著手中的茶盞,語氣冷淡地開口道:“你是說,那個惡毒的女人已經出城了?”


    “是,如今應已在城外。”那男子似是沒感覺到三皇子渾身散發的冷厲氣勢,躬身回道,垂下的眼眸中毫無波動。


    “砰!”


    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三皇子手中的茶盞被他狠狠置於桌上,瞬間碎裂成兩半。“本殿下不是說了,本殿下不想看到那個女人活著睜眼!”三皇子眼神陰鷙,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方才回話的男子聞言,頭埋得更低了,口中不住請罪:“是,殿下息怒。是我等辦事不力。可那女子身旁高手眾多,而如今明麵上留在您身邊的就隻有我一人,屬下實在擔心,若是屬下也離開,萬一您這邊遭遇危險,到時候就無人護您周全,恐會分身乏術。”


    三皇子昨日信誓旦旦保證,定要讓那女子付出代價,她欺辱昭昭,實在該死。卻不想今日得到消息,那女子竟還活得好好的,一時怒不可遏。


    可他怒的並非是事情未辦妥,而是如今自己虎落平陽,連一介死士都膽敢忤逆自己。不過此時聽到死士這般解釋,他強壓下心頭怒火,收斂住眼中的狠厲之色,盡量讓語氣顯得平和些,“你護主心切,本殿下便饒你這一次。若再有下次,休怪本殿下無情。”


    念頭轉過,他依舊這般說著,並非他大度。隻是正如這死士所言,他身邊如今可用之人實在太少。待他重新召集人手,重回京都之時,這些死士一個都別想活。


    那死士對殺意極為敏銳,心中念頭一轉,便知曉三皇子對自己已起了殺心。即便如此,他還是磕頭謝恩,頭兒交代過,在此期間不能露出分毫異樣。


    況且,等尋到了解藥,三皇子是死是活,又與他們有何相幹?


    三皇子並不在意他的想法。在他認知裏,死士向來該絕對忠心。他從未細想過,這些死士並非沒有思想的傀儡,而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既然是人,便會有私心私欲,又怎麽可能一味任人隨意擺布。


    “行了。”


    三皇子有些不耐地擺了擺手,“他們既已出城,再多說也無益處。我們所行目的與他們相同。今日便啟程,下次再見,不管是何緣由,本殿下定要她死,如此狠毒之人,如此對待昭昭,若饒了她,實在太便宜她了,這種女子,就該落得個身敗名裂,人盡可夫的下場!”


    “是,屬下遵命。”死士點頭應是,隨後恭敬地退出房間。出了房門後,他用手虛扶了一下手臂,麵上原本恭順的神情瞬間褪去。


    他並非有意忤逆三皇子,畢竟頭兒交代的任務尚未完成,而且他們一眾兄弟今後是生是死還未可知,輕易得罪三皇子,對他們而言絕非好事。


    昨日,他領命後便想著盡快去完成任務。本以為殺一個女人易如反掌,怎料那女人身旁護衛中藏有高手,令他根本無法近身,還一時大意受了傷。若不是他反應夠快,加之對方無意趕盡殺絕,他絕不止受傷這麽輕,無奈之下,他也隻能滿心不甘地返回。


    至於他為何將此事全盤告知於三皇子,死士冷冷一笑,嘴角微微勾起。


    三皇子那般自負又自以為聰明的蠢貨,若是知曉他已受傷,定會將他趕走,再派其他死士過來。可其他兄弟都各自有任務在身抽不開身。如今他守在三皇子身邊,那些暗中與成家勾結的人也會暗中行動。正因如此,頭兒和其他兄弟才能順著線索,盡快找到解藥。


    想到這兒,死士眼眸微眯,那個女人……三皇子不是說要讓她身敗名裂,人盡可夫嗎,又何必非得取她性命,有的是辦法讓她生不如死。


    三皇子並未把這些放在心上,全然不知死士已暗中把他和與成家有聯係的眾人隔絕開來。他隻覺得是自己行蹤隱蔽,那些人才沒找上來。


    打發走死士後,他閉目養神了一會兒便回到房間。


    陸昭昭此時正坐在鏡子前,看著銅鏡中略顯模糊的自己。她那嬌美的容顏下,眼神漸漸飄遠。她已把事情透露給了三皇子,篤定就算三皇子如今虎落平陽,收拾一個女人也不在話下。想著想著,她輕哼一聲:“洛水瑤啊洛水瑤,可別怪昭姐姐我借刀殺人,要怪就怪你有眼無珠,偏要得罪我。”


    如此想著,她似乎已看到洛水瑤伏地求饒的模樣,眼中得意之意更甚。


    直到聽到門口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才立刻正襟危坐,調整好情緒,拿起木梳,狀似梳理頭發。因與三皇子扮為夫妻,又因三皇子生性多疑,不可輕信他人,如今她身邊並無丫鬟伺候,隻能自己動手梳妝。好在她心靈手巧,而且三皇子給的那副麵具與她極為貼合。此時的她,雖說與自己原本的真容不同,但也是個難得的美人,自有一番別樣的風情。


    三皇子已將陸昭昭視作禁臠,推門而入從不會事先通報。木門發出細微聲響,他跨步而入的瞬間,目光便被梳妝台前窈窕的身影攫住——那盈盈一握的纖腰,垂落如瀑的青絲,無端勾起他昨日未竟的欲念。


    陸昭昭手中木梳微頓,像是才驚覺有人進來。她緩緩轉身時,鬢邊珍珠步搖輕晃,恰到好處的回眸角度是她反複對著銅鏡練了無數遍的成果。眼波流轉間,純真與嫵媚交織,嬌俏中又藏著三分羞怯,恰似春日枝頭帶露的海棠,叫人挪不開眼。


    “夫君。”她朱唇輕啟,尾音婉轉如鶯啼。


    三皇子喉結滾動,昨日強壓下去的燥熱瞬間翻湧而上。他盯著她泛著胭脂紅暈的臉頰,忽然覺得這客棧悶熱得喘不過氣,連袖口都勒得手腕發燙。


    “夫君,你這是怎麽了?”陸昭昭眨著含憂的杏眼,麵上盡是關切,全然一副未察覺異樣的模樣。


    她蓮步輕移,帶著身上若有若無的甜香靠近,捏著繡著並蒂蓮的帕子,素手輕抬欲探三皇子的額頭。然而指尖尚未觸及,腰間突然傳來一股大力,她驚呼一聲,身子猛地被拽入灼熱懷抱。


    天旋地轉間,後背重重撞上妝奩,銅鏡與胭脂盒叮咚作響,她已被三皇子死死壓在雕花桌麵上。


    “公子,你怎麽了?可別嚇我。”陸昭昭語帶哭腔,嬌軀在三皇子懷中輕顫,全然顧不上三皇子此前再三叮囑,要以“夫君”相稱以免惹人懷疑,慌亂之下直接脫口而出。


    三皇子眼眸瞬間眯起,眼底翻湧著危險的暗芒,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你真不乖。夫君說的話,轉頭就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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