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算知道,我們這玉樹臨風的程醫生為什麽單身這麽多年了?


    ——陶景堯


    急診的門被人從裏麵打開,走出來的是一對年輕的情侶。


    那男生欲要關門的時候,恰好一道低沉的男聲傳出來,“下一位。”


    小女孩的媽媽放下手機,站起來,衝著小女孩伸手,“囡囡,走吧,到我們了。”


    小女孩情緒低落的哦了聲,然後,她的小手放在女人的大手裏。


    黎棠初看著那一大一小的背影,走了神,好像小的時候,她的媽媽也是這樣牽著她的手。


    不合時宜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回憶,她回過神,伸手抹了下眼睛,而後,接通電話。


    她清冷的嗓音說了個,“您好。”


    等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麽後,她伸手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黃女士,您別急,您丈夫婚內出軌,他在你們這段婚姻裏,他是過錯方。就算他拿出什麽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來誣陷您,法院那邊不會輕易的相信他的證據。您放心,您和您丈夫的官司,我會盡全力的保障您的利益。”


    她話音剛落,急診的門打開,小女孩嘟著嘴,一臉不高興的從裏麵走出來。


    手機那頭依舊在跟她說話,她反而一點都聽不進去,隻聽到小女孩和媽媽的對話。


    她的媽媽看了眼手裏的藥單,淡淡的說,“囡囡,走吧,我們去拿藥。”


    小女孩不情不願的小聲嘟囔,“我又沒病,為什麽要吃藥?”


    她的媽媽沒有聽清她的話,垂眸,反問她,“你說什麽?”


    小女孩秒變臉,衝著她的媽媽笑著說,“媽媽,走吧,我們趕緊去拿藥。”


    她的媽媽沒有察覺什麽不對勁,拉著她就走了。


    黎棠初看著他們越走越遠的身影,她沒了往日那般嚴肅,眉眼處盡顯柔意,她好像透過那小女孩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下一位。”她聽到急診裏醫生的聲音,她跟電話那頭說了句,“黃女士,抱歉,我還有事,我們之後再聊。”說完後,她掛掉電話,站起來,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她伸手敲了下麵前半遮半掩的門。


    傳進她耳裏的,不隻有輕微敲鍵盤的聲音,還有“請進。”的說話聲。


    黎棠初推開門,坐在桌前的程寒恰抬起頭,他們四目相對。


    陽光透過葉間縫隙,順著窗戶照在他的身上,許是陽光的點綴,讓黎棠初有種與上學時代遇到的溫柔學長重逢的錯覺。


    他穿著白大褂,上麵的扣子被他一一的扣進扣眼裏,眼前戴著一副金邊的眼鏡,骨節分明的右手順著桌子沿搭了下來,嘴角處含著笑。


    程寒看著黎棠初盯著自己發呆,他衝著黎棠初揮了揮手,“過來。”


    黎棠初似是被操控的機器人似的,聽話的朝他走過去。


    她因扭傷了腳,所以,走路的速度有些慢。


    程寒察覺到,他皺了下眉頭,站起來,走到她麵前,“腳怎麽了?”


    黎棠初反應過來,低著頭,“右腳崴了。”


    程寒拉著黎棠初坐在一旁的病床上,而後,蹲下身子,伸手輕輕的摸黎棠初的右腳。


    黎棠初的腳腕很細,細到程寒一隻手握住還有多餘的空間。


    程寒的手勁已經小了許多,但黎棠初還是感覺有些疼,她輕呼一聲,“啊。”


    程寒聽到她的聲音,他抬頭,仰臉看著她。黎棠初的發色沒了程寒初見她時那般豔麗,但她的那雙眼睛依舊充滿靈氣。


    程寒看著黎棠初姣好的麵容,他隻覺得心髒突然跳的有些快,耳朵也有些發熱,


    黎棠初看到程寒發紅的耳垂,內心起了逗逗他的想法,她的眼神中透著狡黠,身子還故意往下彎,側著臉湊在他發紅的耳邊處,輕吐氣息在他耳畔,“程醫生,您耳朵怎麽紅了?您是不是害羞了呀?”


    程寒身子一僵,故作鎮定,左手輕輕的推開她,他那握在黎棠初右腳腕處的右手重重的用了下力。


    黎棠初疼的發出嘶的一聲,還說了句,“小氣鬼,開不起玩笑。”


    程寒站起來,他拉過被他推到一旁的椅子,而後,緩慢坐下,他拿過放在一旁的處方本,他是左撇子,所以,他一直都是用左手寫字,他一邊寫,一邊對黎棠初說,“沒有扭到骨頭,我給你開一盒外傷藥,一日抹三次,別忘了抹。”


    黎棠初從病床上下來,她的腰靠著後麵的病床,出聲應道,“好。”


    陶景堯敲了下門,而後,推開門,大大咧咧的走進來,“程醫生,你下班吧,我該上崗了。”


    程寒低著頭應道,“好。”等他寫完最後一個字後,他摘下戴在眼前的眼鏡,慢條斯理的將眼鏡腿折好,而後,撕下那張寫好的藥單,衝著黎棠初走去。


    黎棠初伸手要拿那藥單,程寒卻躲了過去,黎棠初不解的看著他,程寒嘴角處銜著笑意。


    按理來說,帶著笑容的臉龐本應該是讓人感到和善的,可,黎棠初卻覺得眼前這男人的笑容有絲不懷好意。


    程寒的身子往下壓,黎棠初往左邊躲,程寒伸出左胳膊,撐住左邊的床,黎棠初往右移,程寒便伸出右胳膊,撐住右邊的床。


    程寒將黎棠初完全的控製在自己身下,他們離的很近,他湊在黎棠初耳邊,“我帶你去拿。”


    黎棠初因他離的自己很近,她聞到程寒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她從小就很喜歡聞薄荷味,因為,她總覺得薄荷那種清涼味道,可以讓她安心。


    程寒呼出來的熱氣打在她的耳朵上,不僅惹的她的耳朵癢癢的,還讓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臉頰也隨著慢慢泛紅,她磕磕巴巴的說道,“不,,不用,,不用你,我可以自己去拿。”


    程寒看到黎棠初發紅的臉頰,他莫然覺得心裏很舒坦,他向來都是個“瑕眥必報”的性格,剛剛黎棠初調戲了他,依他的性子,他怎麽著也得還回去,他的聲音裏帶著些戲謔,將黎棠初說他的話,稍加修改,而後,還了回去,“黎師妹,怎麽臉紅了?是不是害羞了?”


    黎棠初見程寒將自己說他的話,幾乎原封不動的反說自己,她有些生氣,可又覺得程寒這個樣子有些可愛,她那妙語連珠的嘴此刻就隻憋出兩個字,“幼稚。”


    陶景堯看著他們打情罵俏的場景,他有些無奈,幸虧啊,幸虧他是將休息的小牌掛到了門口,不然啊,若是讓進來的病患看到了,這可是會給醫院造成不好的影響。


    他衝著他們發出輕微的咳嗽聲,程寒這才扭過頭看他,陶景堯衝著他哂笑,“程大醫師,談戀愛麻煩請出去,你們不要在這裏影響我接待病人。”


    程寒反應過來,他帶著歉意的口吻說道,“抱歉。”


    黎棠初趁著程寒回頭,她立刻從程寒手裏抽出那張藥單,她邊一瘸一拐的往外走,邊衝著身後揮手,爽朗的嗓音,“程醫生再見。”接著,還順便解釋了句,“我和他不是情侶。”


    程寒看著黎棠初一瘸一拐的往外走,他心裏有種心疼感,他對陶景堯說了個,“先走了。”而後,往前快走幾步,走到黎棠初身邊,衝著她伸胳膊,“你扶著我胳膊走吧。”


    黎棠初被他這大直男般的話逗笑,她側臉看著他,“這若是在電視劇裏,人男主便直接霸道的抱起女主了。”


    程寒略不好意思的說,“我怕我若不打招呼,突然抱起你,會冒犯到你,你心裏會不舒服。”


    程寒這句出自真心的解釋,讓黎棠初心裏暖了暖。


    她沒搭理程寒,繼續一瘸一拐的往外走,程寒跟在黎棠初身後,鍥而不舍的說,“你扶著我胳膊吧,這樣你能省力不少。”


    黎棠初小聲嘀咕,“腦子不會轉彎的大直男。”


    陶景堯聽到程寒那跟複讀機似的一直重複同樣的話,咧嘴笑了笑,心裏暗想:怪不得我們程大醫生單身,就這軸勁兒,他不單身誰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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