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後的第五天,後山的積雪化了一半,露出褐色的土地。沈默軒蹲在空間裏的黑土旁,手裏攥著從縣城偷偷帶回來的棉籽——這是他用三枚空間雞蛋,從鎮上黑市商人老陳那裏換的“改良品種”,其實不過是普通棉種,但經過靈泉水浸泡,芽胚飽滿得像要炸開。


    “哥,該撒種了吧?”沈秀蘭掀開竹簾進來,懷裏抱著一捆新收的紅薯藤——空間裏的頭茬紅薯已經豐收,藤蔓卻依然鮮嫩,比普通紅薯藤多出三倍葉片。她盯著黑土,見弟弟正在用木鏟劃壟,每條壟距精準得像用尺子量過。


    “二姐,你記著,棉花喜旱不喜澇,靈泉水每次澆半瓢就行。”沈默軒將棉籽均勻撒進壟溝,覆土時特意留出指節寬的縫隙,“等苗長到五寸高,把最弱的芽掐掉,每穴留兩株,這樣棉桃才夠大。”


    沈秀蘭點頭,忽然聽見畜圈傳來“咯咯”聲,五隻母雞正圍著食盆啄食——盆裏是磨碎的空間玉米,金黃的粉末散發著淡淡甜香。她走過去,撿起一枚帶溫熱的雞蛋,蛋殼上還沾著細碎的草屑:“昨兒才五隻雞,今兒就下了三個蛋,比生產隊的老母雞強十倍。”


    正說著,空間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大哥沈默誠的聲音帶著焦慮:“小軒,秀蘭!趙鐵柱帶著公社的人來了,說要‘清查山林資源’!”


    兩人對視一眼,沈秀蘭迅速將雞蛋塞進衣襟,沈默軒抓起竹筐蓋住未播種的棉籽,默念口訣退出空間。回到現實,隻見院子裏站著五個民兵,趙鐵柱叉著腰站在中間,皮靴碾著地上的槐葉:“老誠,聽說你家後山有野地瓜藤?公社現在要統一種植,把種子交出來。”


    沈默誠擦了把額角的汗,故意露出磨破的袖口:“鐵柱兄弟說笑了,就那點野地瓜,全家吃了半冬,早沒種了。不信你搜,搜到一粒種子,我去公社蹲牛棚。”


    趙鐵柱眼神一閃,揮手讓民兵搜查。沈默軒悄悄將玉佩塞進領口,心跳如鼓——空間入口就在西廂房的地窖裏,此刻三姑正在炕上縫補,用咳嗽聲掩蓋下麵的動靜。果然,民兵掀開地窖木板時,三姑突然劇烈咳嗽,吐在陶盆裏的血沫讓民兵們退了半步。


    “晦氣!”趙鐵柱啐了一口,“老沈家窮得尿血,能藏啥好東西?走,去後山!”他臨走前盯著沈默軒的脖子,“小子,你脖子上的玉佩挺眼熟,莫不是地主老財留下的?”


    沈默軒按住玉佩,笑道:“趙鐵柱叔說笑了,這是俺娘的陪嫁,玻璃片子做的,您要喜歡,明兒給您家閨女磨個發卡?”


    人群哄笑,趙鐵柱臉色鐵青,踹了腳門檻離去。等腳步聲消失,沈默誠癱坐在磨盤上:“狗日的,差點摸到地窖門口。小軒,咱得給地窖換個入口,改到後山的山洞裏,從今往後,進出都走那邊。”


    當天夜裏,三人帶著鐵鍬摸進後山。沈默軒早已在空間裏觀察過,山洞深處有處天然裂縫,正好與空間入口相連。他讓大哥二姐在外望風,自己鑽進裂縫,用靈泉水浸泡過的黏土加固石壁,又搬來三塊巨石堵住入口,隻留碗口大的縫隙——隻有戴著玉佩的人能感應到空間的召喚。


    “以後從這兒進出,白天用枯枝堵住,夜裏挪開。”沈默軒擦著汗,看著月光下的後山,突然發現西北坡的野棗林裏閃過一道黑影,“是趙鐵柱的狗!”


    沈秀蘭臉色一白:“他果然沒死心,派狗盯著咱們。”


    沈默誠握緊鐵鍬:“明兒我去鎮上買包老鼠藥,拌在紅薯裏,省得這畜生壞了大事。”


    第二天晌午,沈默軒帶著巧兒去鎮上換鹽,特意繞到黑市交易點——老陳的雜貨鋪後巷。青磚鋪的地麵結著薄冰,他跺了跺腳,敲了三下門。門開條縫,老陳的獨眼閃過精光:“沈小哥,帶啥好東西了?”


    “四個雞蛋,兩捧棉籽。”沈默軒掀開籃子,露出用油紙包著的寶貝,“換半袋鹽,三尺布票,再給我弄本《農業手冊》。”


    老陳瞅了眼雞蛋,瞳孔驟縮——這蛋比普通雞蛋大兩圈,蛋殼泛著珍珠光澤,敲開後蛋黃竟呈金紅色:“你這是……”


    “別問來路。”沈默軒壓低聲音,“老陳叔,您隻管當是後山野雞下的,咱這買賣,您賺九成,我隻要一成,行不?”


    老陳舔了舔嘴唇,點頭應下,從櫃底掏出布票和鹽袋,又塞給他一本破舊的手冊:“最近風聲緊,縣供銷社的王主任在查黑市,下次交易改到十五裏開外的土地廟,戌時三刻,別帶生人。”


    回程路上,巧兒抱著鹽袋,突然指著遠處的牛車驚呼:“二哥,那是公社的糧車!”


    沈默軒望去,見五輛牛車裝滿玉米秸稈,車把式正是趙鐵柱。他心念一動,悄悄摸出兩枚空間雞蛋,追上牛車:“鐵柱叔,給您帶了後山的野雞蛋,給小侄子補補身子。”


    趙鐵柱猝不及防,差點摔下車:“你……你小子黃鼠狼給雞拜年?”但看見雞蛋的瞬間,他咽了口唾沫,低聲道:“算你識相,公社最近要評‘糧食標兵戶’,你家要是能交兩鬥‘野地瓜幹’,我保你家工分往上提。”


    沈默軒裝作猶豫:“可家裏就剩半筐了……”


    “少廢話!”趙鐵柱搶過雞蛋,“三日後送到生產隊倉庫,記著,別讓人看見。”


    回到家,沈默誠聽完氣得拍桌子:“這狗東西,分明是訛詐!”


    沈秀蘭卻搖頭:“訛詐也是機會,咱正好借‘標兵戶’的名頭,把空間作物說成‘後山特產’,以後交公糧也能少交些。”她摸著新換的布票,“我打算用空間棉花紡兩匹布,一匹送給生產隊長家,一匹賣給老陳,換些煤油和火柴。”


    三日後,沈家交了兩鬥曬幹的紅薯幹——自然是從空間裏拿的,比普通紅薯幹多出三倍重量,糖分高得粘手。趙鐵柱驗貨時眼睛發亮,當場在工分簿上給沈家每人加了兩分:“老誠,你家這野地瓜幹,比公社大田裏的強百倍,回頭帶些去鎮上供銷社,說不定能換工業票。”


    沈默軒趁機道:“鐵柱叔,後山還有片背陰坡,我想種些棉花,您看……”


    “種!”趙鐵柱大手一揮,“隻要不上報,公社不管。”他湊近壓低聲音,“不過收成後,得給我家兩斤棉籽,我婆娘的棉襖補丁摞補丁,沒法見人。”


    就這樣,沈家在後山劃出半畝地,名義上種普通棉花,實則用空間黑土培育——當然,種子提前在靈泉裏泡過,又拌了空間的腐葉土。沈默軒每天夜裏偷偷澆水,看著棉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半個月後竟抽出第一朵棉桃,比正常生長期快了一倍。


    四月初八,村裏傳來噩耗:隔壁李大爺餓死了。沈默軒帶著靈泉水煮的紅薯粥去吊唁,看見李家人正在分觀音土——白色的黏土塊堆在破碗裏,散發著嗆人的土腥味。


    “大爺,喝口粥吧。”他扶起李大爺的兒子,將粥碗塞進他手裏,“後山還有野地瓜,明兒我帶你們去挖。”


    對方喝了口粥,突然痛哭流涕:“沈家兄弟,你家是不是有神仙護著?這粥比大食堂的紅燒肉還香。”


    沈默軒歎氣,知道紙包不住火,但此刻隻能繼續撒謊:“是我爹娘在天之靈,托夢給我,指了後山的寶地。”他環顧四周,見眾人圍過來,故意提高聲音,“大家別怕,隻要跟著我挖‘神仙地瓜’,保管餓不死!”


    這話像長了翅膀,很快傳遍十裏八鄉。第二天清晨,後山擠滿了挖地瓜的村民,沈默軒早讓大哥二姐在空間裏準備了些小個的紅薯,埋在顯眼處,自己則帶著人往相反方向走:“這邊的地瓜甜,不過得爬陡坡,老弱病殘別跟來。”


    等人群散開,沈秀蘭蹲在空間入口旁,將靈泉水摻進山澗,讓水流過的地方長出嫩綠的野菜——這是沈默軒想的主意,用靈泉改造小範圍環境,既幫助村民,又坐實“山神庇佑”的傳言。


    “小軒,你看!”巧兒突然指著空間裏的畜圈,尖叫起來。沈默軒望去,隻見小豬崽身邊多了兩隻粉嘟嘟的幼崽,正在拱母豬的奶頭——空間裏的牲口竟然開始繁殖了!


    他蹲下身,摸著小豬光滑的皮毛,發現它們比普通豬崽大一圈,鼻子粉紅濕潤,眼睛亮晶晶的。沈秀蘭湊過來,驚喜道:“這樣下去,年底能殺三頭豬,一頭交公社,一頭醃臘肉,一頭留著過年。”


    沈默軒點頭,心裏盤算著:空間裏的時間流速似乎比外界快,作物生長周期短,牲口繁殖也快,或許以後可以嚐試養魚、養羊,甚至種藥材。他翻開老陳換的《農業手冊》,看見裏麵記載的嫁接技術,突然想起空間裏的桑樹,或許可以試著和本地野桑嫁接,提高產葉量。


    深夜,他獨自進入空間,用靈泉水浸泡野桑枝,小心翼翼地嫁接到空間桑樹上。月光透過霧氣灑在黑土上,他忽然發現玉佩上的穀穗紋路又亮了幾分,井水也比之前清澈,隱約能看見井底沉著一枚古舊的玉簡,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可惜他看不懂甲骨文,隻能先記在心裏。


    第二天上工,沈默誠在生產隊聽見趙鐵柱和隊長嘀咕,說鎮上供銷社要收“特殊農產品”,給的布票比普通貨高一倍。他不動聲色地插話:“俺兄弟在後山發現的野地瓜幹,甜得粘牙,要不送些去試試?”


    隊長眼睛一亮:“真的?那你讓他準備十斤,我親自送去鎮上。”


    沈默軒得知消息,立刻在空間裏烘幹二十斤紅薯幹,故意留些烤焦的邊角料,裝在破麻袋裏:“隊長,後山就這麽些了,您看著辦吧。”


    供銷社王主任驗貨時,當場拍板:“這紅薯幹,給你們按糧票折算,一斤換三兩糧票,比紅薯高一倍。”他盯著沈默軒,“小子,你說實話,這是不是用了啥秘方?”


    沈默軒撓撓頭:“就是後山的野地瓜,曬的時候用槐葉墊底,可能帶了點香氣。”


    王主任半信半疑,但抵不住優質產品的誘惑,當場簽了收購單。沈默軒拿著糧票和布票回家,路上遇見趙鐵柱,後者正往公社方向跑,褲腳沾著後山的紅土——他果然去探過“神仙地瓜”的產地。


    “二哥,趙鐵柱去後山了!”巧兒氣喘籲籲地跑來報信。


    沈默軒冷笑,早就在山洞入口設了陷阱——用靈泉水泡過的藤蔓,會釋放讓人流淚的刺激性氣味,普通人靠近就會咳嗽不止。果然,半個時辰後,趙鐵柱捂著眼睛回來,見人就罵:“後山有髒東西!老子眼睛差點瞎了!”


    村裏人聽了,更信“山神庇佑”的說法,再也沒人敢私自進山。沈家的秘密,暫時又多了層保護罩。


    隨著天氣轉暖,空間裏的作物進入豐收期。沈默軒開始教小妹明珠辨認藥材,靈泉旁的藥田裏,黨參、黃芪、當歸長勢喜人,葉片上的絨毛在光線下泛著微光。他知道,這些藥材以後能換西藥,救更多人的命,也能巴結鎮上的醫生和幹部。


    四月底,二姐沈秀蘭紡出第一匹布——用空間棉花織的,雪白細膩,比供銷社的機織布還密實。她特意染了些槐葉汁,做成淡綠色的頭巾,送給生產隊長家的閨女,換得對方在公社大會上替沈家美言:“沈家那丫頭,手比織女還巧,織的布能當嫁妝!”


    日子就在這樣的緊張與希望中流淌,沈默軒漸漸摸清空間的規律:黑土能自動淨化,靈泉包治百病,牲口繁殖快,作物抗蟲害。他開始製定長遠計劃:夏天種玉米和大豆,秋天育桑苗,冬天嚐試養豬和釀酒——當然,酒隻能偷偷釀,用來賄賂幹部。


    一個月圓之夜,他進入空間,發現井底的玉簡竟浮了上來,文字清晰可見。他湊近一看,上麵刻著“農正秘典”四個大字,下麵是密密麻麻的種植養殖口訣,還有一句警示:“秘不示人,惠及桑梓,違令者,天罰之。”


    沈默軒跪在井邊,對著玉簡磕頭——他終於明白,這玉佩是古代農官的信物,承載著老祖宗的農耕智慧。他撫摸著玉佩,喃喃自語:“放心,我定不讓秘密泄露,定讓沈家,讓這十裏八鄉,都過上吃飽穿暖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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