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是把這個殺手抓住。


    李秋雨說:“到底是不是殺手?會不會是齊家的人啊?”


    我說:“這個人不是齊家的,齊德林和佟飛都不認識他,包括老刀也不認識他。對了,今天你們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我們去審一下老刀,看他咋說。”


    李秋雨說:“早就審問過了,可以看筆錄。”


    我說:“筆錄我就不看了,我想親耳聽聽他的說辭。還有,這次不需要做記錄,完全屬於非正式接觸。”


    李秋雨嗯了一聲說:“明天早上我過去安排,安排好了你們再過去。”


    第二天我們八點鍾就見到了老刀,他被剃成了光頭,坐在安全椅裏,手銬和腳鐐全給他戴上了。


    這是個重刑犯,他隨時會做出不理智的行為,實在是想不開,他也許會想著和我們同歸於盡。所以,對這種人,必須要謹慎一些。


    我說:“老刀,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二隊長王守仁。”


    我點頭說:“行,看來你還有點見識。對了,在羊城,知道我的人很多嗎?”


    “多,尤其是警察,幾乎都知道你。你破了不少大案,大家都挺佩服你的。不過也有一些人恨你,你出門最好小心一些。”


    “謝謝你的提醒。”我說,“老刀,大雷管的死你知道多少?”


    “金鳳鎮的事情,我很少參與,那邊是齊大夫負責,他製藥,我負責銷售,我們是合作關係。”


    “我想聽聽你的看法,你覺得這個乞丐,是齊家的人還是耿家的人?”


    “齊家和耿家都沒有這號人,這人是外麵的。”


    我問:“是廣東的還是廣西的?”


    “這個說不好,總之,這人不是我們內部的人,齊大夫這事做得很隱秘,還有就是,我實在是理解不了他搞毒藥做什麽,毒藥這東西我是沒有銷路的。”


    我點頭說:“齊德龍,你有幾個老婆?”


    “我就一個老婆,在福建。”


    我想了想說:“在廣東沒有情人嗎?”


    “沒有固定的,都是臨時的。你不會把我的情人也都抓起來吧,你們不怕麻煩就去抓好了,我可以提供你們名單。”


    崔大同說:“害死大雷管這件事,你一點都不知道?”


    老刀立即說:“我對天發誓,我齊德龍雖然做過很多壞事,但是殺人這種事,我齊德龍從來不參與。齊大夫在金鳳做的事情,我也很少過問。”


    我說:“你對百花穀知道多少?”


    “百花穀是禁區,那是個生人勿進的地方。據說那裏是連接陰間的過渡地帶,裏麵住滿了各種惡鬼,人進去容易,想出來就難了。”


    “你去過?”


    他搖搖頭說:“我沒去過,我這人不喜歡冒險,而且我比較喜歡做生意,我比較有經商頭腦。平時能用錢解決的事情,我盡量用錢解決。我最反對的就是暴力,我不喜歡暴力。”


    “這麽說你和我一樣,是個大善人。”


    “你可以在廣信打聽打聽我齊德龍的風評,我絕對是個大善人。”


    我說:“你在廣信和金鳳的風評我都調查過,你簡直就是活菩薩。但是在羊城可不一樣,你是一個純純的魔鬼。你們賺了錢不想著造福百姓,卻放貸,你們逼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嗎?”


    “那都是別人幹的,我從來沒參與過放貸,我也不會去做這種事。他們總嫌賺錢不夠快,賺來的錢不甘心放在金庫裏,說放貸比賣藥來錢都要快。我知道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人家借了錢,還不起,你難道還要人命?你想賺別人的利息,最後很可能本金都收不回來。這其實不是一個好生意。”


    我點頭說:“你倒是看得明白。”


    “都是刀二河他們幹的,我從來沒參與過放貸,更別說逼債這種事。我是個老老實實的生意人,我和沈飛接觸的比較多,我倆的理念相同。不信你去問沈飛,他對我的事情比較了解。至於刀二河逼死人的那些事,我覺得槍斃他一點都不冤。”


    我說:“你是不是覺得你能活?你還有僥幸心理嗎?你賣藥害了多少人心裏沒數嗎?這藥對肝腎的損傷很嚴重。”


    “我真的不知道,我隻是知道有依賴性。”


    崔大同說:“你就別裝了,要隻是有依賴性那麽簡單,吃一輩子也無妨,但是吃這藥的人,有活過六十歲的嗎?你能找出來一個吃這種藥長壽的例子嗎?隻要有一個活到了八十歲的例子,我們就放你一馬,給你一條活命。”


    “人活七十古來稀,人也沒必要活太久。活到六十也就夠本了,很多人三四十歲就死掉了,能活到六十歲還不知足嗎?”


    我嗬嗬笑著說:“你倒是會偷換概念。”


    “他們寧可死,也想睡個好覺,我們這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不能因為這個就槍斃我吧?那我就太冤枉了。”


    我站起來說:“好吧,你要是還想起啥來,就叫我們。你要是有重大立功表現,我們會把對你寬大的意見寫進材料裏的,至於法官怎麽判,那是法官的事情。”


    老刀大聲說:“我隻是個買賣人,就算是藥有問題,我也不是主觀故意,我真的不知道這藥有毒啊!要槍斃,你們槍斃齊大夫,藥都是他做的啊!”


    我們出來,大同笑著說:“師父,這老家夥竟然還想活命,他求生欲實在是太強了。”


    我說:“嗯,這才是個正常的人嘛!”


    通過和老刀的交談,我意識到,老刀是真的不知道那個乞丐的底細。


    不過我覺得這乞丐殺手,大概率是從羊城這邊找的。


    齊大夫應該是來過羊城,雖然廣信歸廣西管,但是齊大夫大概率不會去桂州,他來羊城比去那邊更快,更順路。最關鍵的是,他對羊城比桂州更熟悉。


    我還是打算讓泉兒去三義典當行探查一番。


    雖然我不知道泉兒會用什麽手段,但是我明白,現在泉兒在羊城勢力通天,主要是他兄弟多,肯花錢,還不計成本,就沒有他辦不成的事。


    交代完了之後,朱泉就出去辦事了。


    我和書生、大同就在家裏等消息。


    安姐和阿飄不願意參與我們的事情,倆人一天就是買菜,做飯,看看書啥的,過得自在得很。


    泉兒說三天就拿下這三義典當行,三天之後,蛤蟆那小子跑來告訴我們,還需要三天。


    蛤蟆走了之後,我靠在樹下的藤椅裏,對另一把藤椅裏的書生說:“看來事情有點棘手啊!”


    書生說:“那就再等等。”


    李秋雨這時候從外麵急匆匆跑了過來,他一進來就說:“老王,李隊來電話了,說進山的同誌們可能出事了。讓我們立即回去。”


    我說:“這節骨眼上咋可能回得去?”


    書生問:“到底咋子了嘛!?”


    李秋雨用胳膊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很明顯,她是跑過來的,她說:“進去的人就再也沒有出來過,到了約定的時間,還是沒有出來,我哥覺得,進去的人怕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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