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裏,我和泉兒帶著猴哥去了村頭,村頭有一棵超級粗大的梧桐樹,樹下有個樹洞,樹洞大到可以鑽進去五個人。我和泉兒就蹲在裏麵,等著山鬼出現。


    我說:“要是吃蘑菇出現幻覺,看到山鬼一點不奇怪。我記得我中毒的時候,猴哥走過來,直接問我,你吃飽了嗎?”


    朱泉說:“雲南人中毒的多,最多的就是見到小人兒,小人兒會跳舞,有時候會看到自己的嶽母成為小人兒,大多數時候都是不認識的人。”


    我說:“蘑菇中毒大多數見到的都是動物開口說話,還有就是小人兒,看到幾米高的山神,我還真的沒聽過。”


    朱泉笑著說:“難道你覺得真的有山神?”


    猴哥這時候已經爬到樹上去了,他在觀察遠方。


    我說:“為了安全起見,我們也上樹。”


    朱泉說:“這麽粗的樹,爬不上去。”


    梧桐樹的樹幹還是比較光滑的,沒有著力點。猴哥很順利爬上去,但是我和朱泉不行。


    幹脆,我蹲在下麵,讓泉兒助跑,我用手把他拖了上去。之後他把胳膊伸下來,我助跑,一跳,抓住他的手,我借力一竄就上去了。


    到了樹上,頓時就覺得安全了。而且我和泉兒爬得很高,泉兒騎在樹杈上,靠著樹幹,閉目養神。


    我幹脆就趴在樹上睡覺,我有這個本事。


    後來泉兒怕睡著了掉下去,他用繩子把自己綁在了樹幹上,其實也就是一個繩套從自己腋下穿過去,圍著樹幹轉一圈。這樣睡著了不至於一頭栽下去,那就太危險了。


    我在這裏睡了一晚上,到了早上的時候,大量的鳥在樹上歡叫。我這一覺睡得太香了,這個季節也不錯,不冷不熱的,睡得別提多美了。


    泉兒抱怨說:“明天我可不陪你了,這一晚上淨做夢了。我這頭都快疼死了。”


    “你夢到啥了?”


    朱泉突然一愣,隨後說:“我好像夢到山神了。不過記不清了,夢到山神從樹下經過,渾身都是黑色的毛,像是一隻大黑熊,他還抬頭看了我一眼。沒錯,就是熊將軍的樣子。”


    我說:“這不可能吧,要是有山神經過,猴哥會報警的。”


    我看看猴哥,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個果子,正蹲在樹上啃果子呢。


    泉兒說:“師父,你說會不會是這樣的,大嫂回來的時候,走到這裏休息,往後一靠睡著了,結果在夢裏見到了山神,她醒了之後以為是真的,跑回家之後,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大哥,大哥這才把大雷管給叫了回來。”


    我說:“大雷管回來之後的反常舉動是怎麽回事?不要亂猜了,沒啥意義,我們在這裏蹲一段時間,要是沒有山神,就當大嫂是做夢了就好了。要是蹲到了,就說明這地方確實有問題。”


    泉兒這時候把腰裏的繩子解開,把繩子收在了包裏,然後像個猴子一樣快速下樹,到了最下麵的樹枝之後,雙手抓著樹枝,讓身體垂下去,鬆開雙手,雙腳穩穩地落地。


    他仰著頭說:“師父,你下來啊!”


    我下了樹,猴哥也跟著下來了,我們三個回了耿家。


    書生這時候揉著眼睛出來了,他打著哈欠說:“我忙了一夜,結果出來了,血液都正常,不過血糖很低。”


    我說:“很久沒吃東西,血糖肯定很低。但是我很奇怪,這大雷管到底為啥不吃飯呢?好好的一鍋肉,端著扔河裏,到底啥意思啊?”


    泉兒說:“想端著倒河裏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河堤下麵是河床,現在又不是豐水期,這一鍋肉不可能直接倒在河水裏,最多就是倒在了河床上。要是倒在了河床上,估計這時候早就被野獸或者蟲子啥的給吃沒了。”


    我聽了之後一愣,我看著書生說:“肉,這肉肯定有問題。我們去河邊。”


    泉兒大喊:“老大,老二,老三,你們都出來。”


    這三兄弟帶著我們到了河堤上,在河堤下麵有很多雜草,老大指著說:“就是這裏,我二叔就是從這裏把一盆肉倒下去的。”


    老二補充道:“就是這裏,不會錯。”


    我對泉兒說:“下去看一下。”


    朱泉下去,開始在雜草中尋找,很快,他找到了一塊肉。雖然時間久了,不過這肉在草下麵並沒有腐爛,這肉油性很大,水分很小,加上做的比較鹹,這才是沒有腐爛的根本原因。


    我們尋找了三個小時,把這一盆肉全撿了回來,不隻是肉,還有裏麵的香料也都撿了回來。


    一盆肉完完整整又湊了一盆。


    我聞了聞說:“好幾天了,也聞不到變質的氣味。”


    老大說:“本來就沒有壞,我二叔就是沒事找事。”


    書生看著這一盆肉說:“送我屋去。”


    書生接下來開始對這些肉做了無數次實驗,最後他找把肉剁碎了喂了一隻雞吃,這隻雞吃了也就是幾分鍾,就死掉了。


    這個結果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書生說:“這裏麵的毒有點厲害啊!”


    老大大聲說:“為什麽會有毒?”


    李秋雨說:“這是什麽毒?”


    書生說:“生物堿神經毒素,這種東西隻需要幾毫克,就能阻斷神經之間的聯係,就能讓人窒息而死,或者是心髒停止跳動。死法可以是多種多樣的,總之,這種東西進入身體就是無解的。”


    李秋雨說:“那大雷管的體內有這種毒素嗎?”


    “我這裏設備太簡陋了,小劑量的生物堿我驗不出來。”


    耿家人知道這一盆肉有毒之後,天都塌了。


    尤其是耿老爺子,拄著拐杖出來,老淚縱橫,他說:“這麽說我家老二救了我們全家嗎?他又是怎麽知道這肉是有毒的呢?這毒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呢?”


    毒肯定是有人下的啊,但是誰會下毒害大雷管全家呢?難道真的是為徐長卿報仇嗎?


    我到現在還清晰記得徐長卿死前喊的那一句:“哈利路亞!”


    我們開了一個會,這個會沒在派出所開,就在耿家開的,並且,我們三令五申要求耿家要保密,不要把案情透漏給任何人。


    尤其是耿家那三個小子,一個個義憤填膺,開始磨刀了,看得出來,這是要殺人啊,這是要為他們的二叔報仇啊。


    可是連仇人在哪裏都不知道,你磨刀有個錘子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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