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鐵柱是個壯小夥,個子不高,黑黑的臉。一看就是個會修車的司機,手上還有機油呢。


    馮帆是個典型的書生,戴著一副近視鏡,他非常消瘦,但是骨架很大,看起來像個骷髏。


    崔大同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門是鐵柱砸開的吧。”


    劉鐵柱點頭說:“是啊,我和馮助理從窗戶看到裏麵的情況,我就踹開了門。”


    馮帆這時候渾身顫抖了起來,他抖著身體說:“太可怕了。”


    崔大同說:“你膽子太小了。”


    “我就不能見血,我暈血。”


    崔大同說:“是嗎?”


    “小時候村裏殺豬,大家都去看熱鬧,我也去了,別人啥事沒有,我直接就暈倒了。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才知道自己暈血的。”


    書生從裏麵出來,到了馮帆身邊說:“暈血是一個很常見的症狀,但算不得什麽病。有的人暈車,有的人暈高,有的人暈血。你暈血的時候什麽症狀?”


    “說不好,反正就是看到血我的頭就天旋地轉的,就麻了。”


    “暈血的我見多了,但是你這麽嚴重的我第一次見。”


    崔大同說:“你再看一眼,我不信你會暈過去。”


    馮帆立即擺著手說:“不行不行,搞不好我會死掉。曾經有個老道士說過,我這毛病犯一次就等於去了一趟鬼門關。”


    崔大同說:“有這麽邪乎?”


    書生說:“暈血,不至於吧。其實暈血和心理因素有關,隻要你覺得這東西沒啥,也許就好了呢。”


    馮帆這時候戰戰兢兢,他說:“是嘛!要不我試試?”


    書生鼓勵道:“你試試,也許真的沒啥。你心裏要暗示自己,看到血也沒啥關係。”


    馮帆在書生的鼓勵之下,再次走到了門口,往裏一看,馮帆直接就暈了過去,渾身顫抖,口吐白沫。


    書生大喊:“不是暈血,是暈血加癲癇!”


    崔大同上去掐人中,被書生推開了,書生說:“別亂掐。”


    書生解開了馮帆的腰帶和扣子,然後讓馮帆側躺。


    崔大同還想上去掐人中,崔大同說:“這管用。”


    書生大吼:“管用個錘子!不要碰他。”


    就這樣,馮帆抖了有十分鍾之後,安靜了下來,不過他還沒醒。書生讓人把他抬到了汽車的後座上去躺著了。


    書生說:“這要是讓你掐人中,你會不會覺得是自己把他掐好的?掐人中最大的迷惑性就在於沒有辦法比對,我們無法知道掐人中和不掐人中到底有啥區別。即便是我們記錄一個人的不同次的癲癇發作的時候,掐人中和不掐人中的區別,可問題是癲癇發作也有不確定性,這次是十分鍾,也許下次隻有三分鍾。很難搞懂掐人中和不掐人中的差異性。”


    我說:“掐人中到底管用不管用呢?”


    書生說:“守仁,鼻子下麵就是兩封皮,人中說白了就是嘴唇的一部分,你掐人中和掐後腰有啥區別嗎?”


    崔大同說:“可是人中有穴位?”


    “啥子是穴位?我解剖了無數的屍體,我沒見到過任何穴位。”


    崔大同不屑地說:“你們西醫根本就不懂中醫。”


    “我也不想懂,起碼我知道掐人中一點作用都沒有,你在那邊掐,隻會增加患者的負擔。”


    崔大同這時候突然問向了劉鐵柱說:“柱子,你知道馮帆有癲癇嗎?”


    劉鐵柱說:“知道,他在單位也犯過兩次。和這次差不多。”


    崔大同問:“你掐人中了嗎?”


    “掐了,就是我掐的,我很用力掐的,一直把他掐得不抖了了。確實比這次好得快一些。”


    崔大同問:“好了之後,他總要這麽睡覺嗎?”


    “嗯,總是要暈一個小時左右才會醒過來。”


    “你們一大早來海邊做什麽?約好的來接韓廠長嗎?”


    “是啊,韓廠長喜歡釣魚,我們倒不是來接韓廠長的,我們是來這裏匯報工作的。韓廠長喜歡釣魚,他釣魚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廠子裏的文件需要他做決定的,需要他簽字的,總是馮助理和我送過來。”


    崔大同問:“韓廠長的人緣怎麽樣?”


    “好,肯定好啊,他是廠長,廠子裏的***,主抓生產。”


    “你們廠生產些啥?”


    “品類倒是不少,有洗衣粉,有肥皂,還有味精,膠水,防腐劑等等。這個你等馮助理醒了問他,他比較清楚。”


    “你們今天早上來這裏的時候是幾點?”


    劉鐵柱說:“八點上班,我們到這裏的時候應該是九點左右。”


    崔大同問:“踹開門是什麽時間?”


    “九點半吧。”


    “報警是什麽時候?”


    “大概是十一點。”


    “中間為什麽有這一個半小時呢?這一個半小時你倆做啥了?從這裏到最近的派出所,最多也就是半小時吧?”


    “你懷疑是我倆幹的?真不是我倆,我倆一起來的,到了發現屋子全鎖著,根本進不去,我好不容易才踹開的房門,把門板都踹斷了才進去的。”


    崔大同笑著說:“我隻是例行詢問,你緊張什麽?難道真的是你幹的?”


    “不是,真不是。”


    “那你這一個半小時在做什麽?”


    “馮助理見到屍體之後直接就暈過去了,就像是現在這樣。我把他弄到車上去休息了,休息了一個半小時他才醒過來,醒過來之後,我們才開車去的派出所報警。”


    崔大同問:“你為啥不帶著他去報警呢?畢竟死人了這麽大的事情。”


    “他暈過去了,我怕把他顛壞了,他要是死了,我可就說不清了。我不敢冒險。”


    崔大同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行,我知道了。”


    崔大同再次去看那木門去了,這門的門板有大概兩厘米厚,裏麵有門栓。門栓是用拇指粗的鋼筋做成的。裏麵隻要插上,外麵怎麽也弄不開。尤其是這門栓是帶鎖的,此時,在門栓上鎖著一把黑色的大鎖。而且這把鎖是新的,讚新讚新的。


    崔大同說:“這鎖是廠子裏的嗎?”


    劉鐵柱在旁邊說:“是吧,也有可能是韓廠長家裏的。”


    崔大同看著鎖芯說:“看起來沒用過,這是第一次用。這鎖哪裏有賣的?”


    劉鐵柱說:“這就不知道了。”


    李春雷問:“這鎖有什麽關係嗎?要是說賣的地方,肯定是合作社。別處不大可能有賣鎖的地方。”


    崔大同問:“把這把鎖弄下來,挨家去問,這鎖是啥時候賣出去的,買鎖的人長啥樣。”


    李春雷立即瞪圓了眼睛說:“你知道羊城有多少家供銷合作社嗎?一個村就有一家供銷合作社,羊城這麽大,你讓我去哪裏問?”


    “先去問化工廠內部的供銷社,再去問周邊。這鎖銷量應該不會很大,這鎖太大了,不適合家用。”


    我說:“這倒是,鎖越大,也就越貴,這把鎖起碼要一塊五吧。”


    李春雷說:“你的意思是,這把鎖和案子有密切關係?”


    崔大同盯著李春雷說:“也許這把鎖就是案子的關鍵。”


    黃長順說:“我去查吧。”


    崔大同說:“把屍體弄回去,屍檢吧。還有,把馮帆送去醫院,拒絕一切探望。”


    李春雷說:“沒問題。大家開始掃現場,方圓一公裏都給我掃幹淨了,不要漏掉任何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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