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江玄三人,換了一輛馬車,拉著滿滿一大箱的金銀財寶和各種武功秘籍,低調離開灌縣,踏上了返回京城之路。


    跑了這麽遠,自然不可能空手而歸。


    而且,他此行前來滅青城派並未提前請示,為了避免落人口實,回去該打點的還是得打點。


    不得不說,青城派確實是夠富裕的。


    尤其那餘滄海還滅了福威鏢局,奪取了福威鏢局的大部分財物。


    這一趟,不計其他的貴重物品,光是錢財方麵,累計都獲得了近百萬兩。


    確實是沒白來。


    這麽多財物,擔心被人盯上,所以江玄並未大張旗鼓地找人護送,吸引注意。


    以他此刻的實力,隻要不遇到宗師以上的高手前來搶劫,尋常蟊賊來多少都是送菜。


    再加上回去盡量走距離城區近些的官道,萬一真被搶,也能就近調動附近衛所的官兵幫忙。


    小心一些,應該不會出事。


    ……


    轉眼又過去十日。


    這天。


    三人進入平陽府地界。


    由於距離前麵的城區較遠,三人便於半道上歇息。


    徐龍青將馬車卸下,牽馬到旁邊的小河邊飲水吃草。


    林平之則趁此機會,拿起一柄長劍,在一旁練起了江玄傳給他的三才劍法。


    這小子練武天賦確實不錯,之前是因為練的辟邪劍譜不全,徒有其形,沒有運氣方式,再加上家境殷實,在福州有福威鏢局這塊招牌罩著,沒人敢找麻煩。


    因此隻練到入流階段,便在福州一帶遊山玩水,騎馬涉獵,還喜歡少年俠氣,打抱不平。


    但如今,在經曆了滅門慘案,見識過真正的高手以後,終於磨礪了之前那灑脫跳躍的性子,能夠抓住一切變強的機會,沉下心來練武。


    這門劍法江玄教給他不過半個月時間,就隱約摸到了入門的門檻。


    再配合劍法中的運氣方式,勉強也能做到三流境內無敵手了。


    江玄坐在一旁看他練劍,微微點頭,心中很是滿意。


    在練武方麵,林平之確實沒辜負他的期望。


    照此下去,最多一兩年時間,這小子就能達到一流水準。


    三五年內達到先天中後期應該問題不大。


    這種內外兼修的劍法,是在練劍的途中,配合呼吸吐納之術,吸取天地靈氣,打磨氣血筋骨,增強內力。


    相當於同時修煉內功和外功,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這也是江湖上內外兼修的武學極其罕見的原因。


    唯一的缺點,便是這種劍法隻有配合特殊的運氣方式才能發揮最大威力,無法練出勢和意境。


    不過隻要內功境界提升上去,再有這門劍法的經驗加持,到時候再修煉一些其他的外功劍法,也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繼續提升實力。


    這三才劍,幾乎就如同為林平之量身打造的一般,十分契合他這種未曾修煉過內功心法,而且劍法水平也不高的新手菜鳥。


    隻要天賦和悟性足夠高,很快便能把實力提升上去,幫到自己。


    觀看片刻,江玄收回目光,懶洋洋地靠在路旁邊的樹上歇息,同時喚出係統麵板查看。


    【武學:羅摩內功(大成)】


    【進度:1822/10000】


    ……


    【武學:金烏刀法(圓滿)】


    【進度:2320/8000】


    對比一個月前,實力又有了不小的進步。


    羅摩內功的熟練進度雖然提升的不是很大,但已經打通了四條十二正經,而且第五條也用不了幾日便能打通。


    提升最大的還是金烏刀法,前幾天便已經邁入了圓滿層次。


    照此進度,最多不超過一個月,便能練出第三種刀勢。


    此外,狂風刀勢的進度也在緩慢增長。


    【武學:繡春刀法(勢)、狂風刀法(勢)】


    【進度:61%】


    一個多月的練習,進度又增長了百分之七。


    隻是進度尚未停止,也不知極限在哪裏。


    江玄有些期待,等金烏刀法也練出勢,並入刀勢麵板共用進度以後,不知能否直接攢夠進度,悟出刀意。


    哪怕到時候進度不夠,但有三種刀勢的加持,實力方麵也能發生一次不小的質變。


    “也不知我此刻的實力,究竟達到了何種程度……”


    江玄暗自尋思。


    早在一個月前,以先天後期的境界,兼具兩種刀勢加持,還有其他的一些身法和羅摩內功帶來的改變。


    先天境內,他便已經沒有敵手了。


    哪怕強如木高峰、餘滄海這些二流門派的掌教級人物,都扛不住他一刀。


    此刻,江玄迫切地希望能與一位宗師級強者交交手,來驗證一下自己的實力。


    隻可惜,江湖上的宗師高手也不是大白菜。


    達到這個級別的,一般也不可能缺錢了,多是一些一流勢力的掌教級人物。


    這種級別的人物,也不可能糊塗到與朝廷作對,或者去做一些違法亂紀之事,很難抓得住他們的把柄。


    人家也沒招惹自己,自己也不可能直接找上門去砸場子。


    甚至你就算主動提出隻是切磋交流,人家也不可能理你。


    打贏了沒好處,打輸了落麵子。


    所以,也隻能是通過自己慢慢摸索估量了。


    “無敵真是寂寞啊……”江玄搖頭感慨。


    嗯?


    突然,他眉頭一皺,陡然轉頭,看向林子旁的馬車。


    好膽!


    大白天的都他媽敢來偷東西,還偷到我頭上了?!


    唰~


    身形一動,江玄化作一支離弦之箭,陡然出現在馬車前方,掀開簾子一看。


    隻見裏麵正蹲著個三十來歲的黑衣人,正一臉興奮地從箱子裏掏出銀票塞進胸前的口袋裏。


    聽到動靜,黑衣人不由一驚,一抬頭,剛好對上江玄那冰冷的目光。


    雙方對視,氣氛頓時無比尷尬。


    “那個,我隻是看看,你信嗎?”


    沉寂片刻,黑衣人訕笑道。


    “你覺得呢?”江玄目光冰冷。


    黑衣人目光一轉,突然手一揮,車廂裏頓時白茫茫一片,大概是石灰一類的東西。


    江玄以袖遮麵,護住眼睛。


    等再次睜眼,車廂裏已經沒了黑衣人的影子。


    “師父!”林平之也是一驚,連忙停下練劍,跑過來查看。


    江玄頭發上、衣服上,都沾了些石灰,頗有些狼狽。


    他抬頭看向不遠處那道狂奔的黑影,目光冰冷:“我看你能逃到哪兒去!”


    從灌縣出發,已經過了這麽久,雖然一直平安無事,但江玄並未放鬆警惕。


    沒成想還真有蟊賊盯上自己這車財物,而且竟選擇在白天下手,也不知哪裏來的蠢貨!


    唰~


    腳尖輕點,江玄身形騰空,踩在馬車頂上略一借力,便躍出去十數米距離。


    就在身形開始墜落時,竟又突然詭異地借力騰空,層疊而上。


    三步踏出,已跨越三四十米的距離,出現在那蟊賊身後。


    正是圓滿級別的‘疊雲身法’!


    黑衣人回頭瞥了一眼,瞬間嚇得亡魂大冒。


    竟然這麽快?!


    早在江玄一行人拉著財寶從灌縣出發時,他便盯上了這車財物,但江玄三人十分警惕,他一直沒找到下手的機會。


    今日實在忍不住了,想著白天江玄三人應當會放鬆警惕,於是便趁徐龍青卸掉馬車去喂馬時,悄悄潛入車廂,打算隨便偷一點就走。


    賊不走空,這是他們這行曆來的規矩。


    而且他對自己的輕功也十分自信,認為不會被逮到。


    卻沒想到,這位錦衣衛千戶竟如此警覺,而且這輕功身法,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眼看就要被追上,黑衣人心中一片冰涼,有些絕望。


    突然,前方一陣馬蹄聲傳來。


    黑衣人抬頭望去,頓時大喜過望,連忙打起精神,朝著前方岔路口出現的那兩人一馬狂奔而去,準備趁機劫持一人逃走。


    這黑衣人敢白天偷盜,身手顯然也不弱,隻見其腳尖輕點地麵,很快便飄到那兩人一馬前方,準備翻身上馬,劫持人質。


    “小心!”馬背上的少女連忙出聲提醒。


    嗆——


    下一刻,騎馬的鬥笠男子突然拔刀一斬。


    剛騰空準備上馬的黑衣人直接一分為二,瞪大眼睛,屍首分離,滾到路上。


    唏律律~


    鬥笠男子勒馬停下,手中橫刀緩緩收回刀鞘之中。


    隨即鬥笠微抬,露出一張充滿滄桑而冷峻的麵孔。


    但那雙眼睛,卻是閉起來的。


    江玄也飄身飛到馬前,瞥了眼那黑衣人的屍首,又看向馬背上的鬥笠男子,眼中浮現一抹詫異:“成瞎子?”


    這戴著鬥笠,手持三尺橫刀的黑衣男子,赫然正是之前在安陽有過一麵之緣的捉刀人,成瞎子。


    但與上次孤身一人不同。


    這一次,他還帶了個十六七歲的清秀少女。


    踏踏……


    成瞎子翻身下馬,鼻子動了動,手持橫刀當做盲棍,走到那盜竊的黑衣人屍體旁邊,用‘盲棍’扒了扒那黑衣人的頭顱,跟著從懷中掏出一張通緝令展開,問道:“是不是他?”


    那少女看了看江玄,有些害怕地走上前去,看了看瞎子手裏的通緝令,又看了看那黑衣人的屍首,點點頭道:“是,長得很像。”


    “那應該錯不了。”


    成瞎子點頭,隨後走上前去,熟練地從腰間掏出一塊黑布,將那黑衣人的頭顱包起來,提著來到江玄麵前,鼻子又抽了抽,道:“我認得你,在安陽城我們見過,是你殺了‘萬裏獨行’田伯光。”


    江玄目光微閃,道:“你如何認得是我?”


    “我聞得出你身上的殺氣。”


    成瞎子臉色平靜,揚了揚手裏的腦袋,道:“這人是朝廷懸賞的大盜,施耀先,外號‘棺材裏伸手,死要錢’。”


    “我追了他很長時間,上次在漢中那邊被他給逃了,我就知道他的目標是你。”


    “連我的東西都敢偷,還真是‘棺材裏伸手’!”


    江玄點了點頭,隨即詢問:“你如何知道他的目標是我?”


    成瞎子道:“我不知道是你,隻是聽說有人趕了輛馬車,一路北上,而他的路線與你一致。”


    江玄聞言,有些無奈。


    在這路線極少的古代,想隱藏行蹤還真難!


    他還以為自己已經夠低調了,沒想到連成瞎子都知道自己趕著馬車一路北上。


    隻怕其他勢力也是知道的,隻是忌憚自己的身份,不敢動手罷了。


    隻有這‘棺材裏伸手’不知死活,財迷心竅偷到了自己頭上……


    或許是明白江玄心中所想,成瞎子解釋道:“我們做捉刀人的,一般都會有自己的情報來源,你放心,我隻是因為剛好追施耀先,才注意到你,並未泄露你的行蹤。”


    聞言,江玄突然想到成瞎子的經紀人‘琴娘’,便神色微緩,有些釋懷。


    這琴娘手底下,似乎便收了不少乞丐做眼線。


    而在江湖上,乞丐的消息向來是最為靈通的。


    畢竟,天底下到處都有乞丐。


    “師父!”


    這時,徐龍青和林平之也追了上來。


    看到場中情形,兩人都有些詫異。


    隨即看向那施耀先的無頭屍身,徐龍青目光一冷。


    “竟敢偷到我們頭上!”


    “大人,要不要查查他的身份?”


    “不必了,去把他身上的銀票拿回來即可。”


    江玄擺手,隨即對成瞎子說道:“既然人是你殺的,腦袋你便拿去領賞吧。”


    說罷,江玄轉身便準備離開。


    “等等。”


    成瞎子突然開口,走到江玄麵前,沉聲道:“你是朝廷的人?”


    江玄點頭:“京城錦衣衛右所千戶,江玄。”


    聞言,成瞎子身後那少女頓時麵色一喜。


    成瞎子回頭指了指那少女,說道:“她叫倪燕,涼城人,她全家都被人給殺了。”


    “對方是洛陽的地下幫派宇文家,她準備去洛陽告官,替家人討個公道。”


    “但那宇文家在洛陽權勢滔天,她此去告官,告倒宇文家的機會隻怕不大。”


    “這件事兒,該不該你管?”


    倪燕連忙跑上來,朝著江玄就跪了下去,泣聲叩首:“求大人替我主持公道,還我倪家清白!”


    江玄皺了皺眉,問道:“怎麽回事兒?”


    倪燕連忙道明事情原委。


    半月前,在她新婚之日,大哥倪君回家替她主持婚禮,沒想到卻被宇文家的人找上門來,殺死了她未婚夫和大哥倪君,自己也被那宇文英侮辱。


    恰好成瞎子緝凶到此,遇到此事,因喝了她的喜酒,受了恩惠,於是便準備幫她一把,帶她前往洛陽告官。


    “他媽的,區區一個地下幫派,竟敢如此猖獗?!”


    聽完倪燕講述,徐龍青忍不住怒罵出聲。


    林平之也有些憤怒。


    倪燕的遭遇,與他何其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他家是因為辟邪劍譜遭人覬覦滅門。


    而倪燕隻是尋常人家,隻因受了他哥哥連累,便遭了無妄之災,慘遭滅門侮辱。


    最可恨的是,那涼城縣衙因為忌憚宇文家權勢,竟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見倪燕不肯,竟還顛倒黑白,準備把倪燕當成殺人凶手處理。


    若不是遇到成瞎子,這世間豈不是又多了一樁冤案?


    “也就是說,麻煩是你那死去的大哥帶回來的?”江玄看向倪燕詢問。


    倪燕點頭:“我大哥常年在外走動,卻不知如何得罪了那宇文家,我隻聽說,那宇文英不知是因為什麽事兒想要殺人滅口,才會找到我大哥。”


    江玄點了點頭。


    不出意外的話,‘目中無人’的劇情也並未發生改變。


    那宇文家是洛陽的地下幫派,黑白通吃,恰巧在西安手眼通天的郭家三小姐看上了宇文家的老二宇文英。


    宇文英的哥哥,也就是宇文家的家主宇文雄,想借此機會將勢力發展至西安,便想盡辦法要促成這樁婚事,攀上郭家這棵大樹。


    而宇文英為了討好郭三小姐,找人下墓盜了一顆夜明珠送給郭三小姐。


    擔心此事傳出去,郭家嫌晦氣,於是宇文英便將所有下墓的人滅了口。


    這倪燕的大哥倪君,正是其中之一。


    倪燕確實是受了他大哥倪君引來的無妄之災。


    但整個事件的原委,就是因為那宇文英欲討好郭家三小姐而引發的。


    為了這麽一點小事兒,不知死了多少人。


    江玄搖頭一歎。


    這世道便是如此,在那些有權有勢的人眼中,人命根本就不值錢。


    以他此刻的身份,區區一個洛陽的地下幫派,他倒也不放在眼裏。


    此事既然遇上了,那便幫這妮子一把也無妨。


    剛好洛陽距此也不遠,幾十裏的路程,耽擱不了多長時間。


    “也罷……”正欲開口,後方卻突然又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蹄噠、蹄噠……


    眾人回頭望去,隻見一匹快馬疾馳而來,上麵是個長相普通的黑衣人。


    當經過江玄幾人身旁時,突然朝江玄扔出一個竹筒。


    “大人!”


    徐龍青頓時一驚,想要上前攔截追擊,卻被江玄攔下。


    因為他看到了黑衣人胸前有一塊特殊圖案,這是‘幽冥’的標誌。


    也就是說,這黑衣人是‘幽冥’的暗線,大概是來傳遞消息的。


    望著黑衣人消失在大路盡頭,江玄打開竹筒,裏麵果然是一張紙條。


    他拿出紙條看了一眼,不由臉色微變。


    紙條上麵隻寫了六個字:皇帝病危,速歸!


    消息應該是細雨傳來的。


    宮裏,可能出事了!


    江玄心中一緊,臉色凝重,轉頭看向成瞎子和倪燕,沉聲道:“我還有要事要辦,隻怕來不及隨你們前往洛陽了。”


    見倪燕臉色焦急,他從懷中掏出錦衣衛的腰牌遞給她,道:“你攜我的腰牌前往洛陽縣衙,直接找縣令,他自會稟公處理。”


    聞言,倪燕轉悲為喜,連忙接過腰牌,恭敬道:“是,倪燕多謝大人!”


    江玄又看向成瞎子,道:“你既不放心她,便好人做到底,與她一起去吧,若那洛陽縣令不給麵子,你可想辦法來京城找我,我自會派人收拾他。”


    成瞎子點頭:“多謝。”


    “不必,後會有期。”


    江玄說罷,便揮了揮手,帶著徐龍青二人轉身離開,繼續趕路。


    倪燕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滿臉激動、感激:“這位錦衣衛的大人,真是個好人!”


    “好人壞人,並不是通過一件事便能評判的,不過他能出手助你,也算是你的福分吧。”


    成瞎子搖了搖頭,杵著‘盲棍’翻身上馬,伸出手道:“上來,我帶你去伸冤。”


    倪燕點點頭,接住他的手翻上馬背。


    兩人一馬,繼續朝洛陽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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