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徹看著她欲言又止。


    楚昭朝猛然想起,她與秦徹已經和盤托出她的來曆,他定是覺得在密道驗明正身是因為五靈泉加上鳳凰劍。


    倘若沒有這兩樣,未必能成功。


    就如同他和孟霜,就是糊弄過去的。


    保險起見,還是不要輕易觸碰。


    孟霜還受著傷,她此刻正在祠堂門口看著外麵的院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姨娘,你接下來怎麽辦?”


    還是楚昭朝率先出聲,打破祠堂的平靜。


    孟霜回頭看著楚昭朝,那眼神十分複雜:“我也不知道。”


    她費盡千辛萬苦才從淩雲宗逃出來,若不是身體裏有之前楚天恪試劍時留下的氣息,她根本找不到雪淵。


    如今淩雲宗是不可能再回去。


    但孟家也回不去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裏,也不知道她的仇要不要報!


    “若是無處可去,不如跟我回楚家?”


    楚家......


    孟霜低低笑出聲來:“你就不怕我趁著你父親昏迷之際對付他?”


    “不會。”


    楚昭朝一點不帶猶豫的回道。


    孟霜一頓。


    “你如何知道我就不會?這仇是血海深仇,我忍了這麽多年,我連自己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忍下去。”


    楚昭朝“我雖與姨母隻認識這短短的半日,但大致也能知道姨母是什麽性格,當年能在那麽危險的情況下,獨自一人送信,又豈會為了一時痛快?”


    “真要報仇,就等他醒過來,將事情弄清楚,讓陛下昭告天下,你孟氏旁支的清白。”


    孟霜眸子微動,顯然這句話對她有觸動。


    “如果姨母還是不放心,可以先暫時在我陪嫁的宅子裏。”


    最後孟霜同意在楚昭朝的宅子裏先安頓下來。


    楚家正廳裏,老太君拄著拐杖的手都在顫抖,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還在昏迷的楚天恪。


    消失了十年的兒子突然回來了?


    “十年了,我老婆子沒想到還能在有生之年見到你。”老太君說著聲音都啞了,“這麽多年,你到底去了哪裏?”


    昏迷的楚天恪自是無法回答。


    孟氏是這個是從後院跑來的,她幾乎是衝過來趴在楚天恪心口:“阿恪,你怎麽了?”


    “娘,父親沒事,就是暈過去了。”


    “怎麽可能沒事,他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紅了,現在都沒醒......”


    “咳咳...”


    孟氏擦了擦眼淚:“醒了,醒了!”


    楚天恪睜開眼,就見身邊圍滿了人,十年未見,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


    “兒啊!”


    楚天恪從地上坐起來,跪在老太君腳邊:“母親,兒子不孝,讓您擔心了!”


    老太君淚濕眼眶,連連點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他心口的傷不知道什麽時候好的,感覺自己身子沒事,可他怎麽就這麽躺在地上?


    好歹也給他放床上啊。


    這麽多人圍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死了呢!


    ……


    一個時辰後,梳洗過後的眾人再次來到大廳。


    這時,天已經慢慢暗下來。


    不過,得到楚天恪歸來消息的楚家眾人,除了在北境任職的楚燦陽,稍微有些臉麵的楚家人都來了。


    楚天恪與老太君一左一右坐在上首。


    楚天昕坐在了楚天恪的下首,對麵坐著微微有些好轉的楚天林,楚昭朝則坐在孟氏下首。


    這場合本以為秦徹會回避,畢竟這些日子他著實有些反複無常。


    沒想到他寸步不離的跟著。


    這種場合也未曾離開。


    燭火在青銅燈台上跳動,將廳內眾人的影子拉得詭譎難測。


    楚天昕握著茶盞的手指微微發白,青瓷杯沿映出他眼底翻湧的暗色。


    “十年未見,兄長倒是愈發仙風道骨了。”


    他笑著打破沉寂。


    “隻是看兄長這身衣物,怎麽還是十年前的製式,不如我拿幾身給大哥先應應急,再讓繡娘抓緊趕製。”


    “多謝二弟好意,穿什麽不重要。況且兄覺得衣物是舊了些,但勝在舒服。”


    孟氏此時出聲:“我那還有好幾箱子衣物,當年你大哥突然走了,都還沒來得及穿,是新的呢,我保存的很好。”


    也不知孟氏是不是真沒聽出來。


    他們兄弟二人已經開始較量,還是聽出來,借著這話暗示什麽。


    但老太君明顯是聽出來兩兄弟是在借著說衣服的事情案子較勁,她麵色不虞的看著眾人:“天恪離家多年好不容易回來,天林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今日高高興興的,說這些做什麽!”


    楚昭朝算是明白了。


    在老太君眼裏,最在乎的是一家平穩。


    哪怕是裝的,也要表麵和諧。


    楚天林麵色還有些白:“母親,兒子就是覺得兄長失蹤多年,偏生在這個時候回來......”


    “老三,你當這裏是縣衙公堂,這是病得連人話都不會說了?”


    楚天林劇烈咳嗽起來,蒼白的手指攥緊帕子:“母親恕罪......兒子隻是擔心,並無旁的意思。”


    說完帕子邊緣滲出暗紅色血漬。


    廖氏疼的站起身來,走到楚天林身旁,拿著楚天林染血的帕子:“母親,天林身子還沒好全呢,況且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您怎麽就光說他?”


    “老身是他母親,如何說不得?”老太君看著廖氏,“倒是你,身為兒媳,這般頂撞婆母?”


    廖氏也是心疼自己夫君。


    老太君這麽大頂帽子扣下來,她承受不住。


    “母親,兒媳並無此意,就是心疼天林,他這病也是為了楚家,他的心是好的......”


    “咳咳!”


    老太君突然幹咳打斷,“老身還沒死!事情如何,我自會判斷。”


    廳內驟然寂靜,連角落裏的更漏聲都清晰可聞。


    秦徹突然輕笑出聲,玄色廣袖撫過楚昭朝案前茶盞:“這君山銀針倒是稀罕物,聽聞是今年的貢茶?”


    老太君臉色緩和了些。


    君山銀針今年隻進貢了三斤,太子殿下賞賜給楚家一包,足有四兩。


    這是楚家的榮耀!


    “六郎好眼力,你若是喜歡可多喝些。”


    老太君現在看秦徹,那真是越看越喜歡,家世好,處事也好,最最關鍵的是好像對三娘挺在意。


    他在意三娘,就會在意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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