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盡歡見他迷茫,本打算解釋,對方情緒過於激動差點從輪椅上掉下來,指著許盡歡的眼窩,“你你你……”


    許盡歡跟他混熟了,知道他是個虛張聲勢的軍三代,“把舌頭捋直了跟我說話。”


    覃天賜順從她的話,剛把舌頭捋直,身後的小徐匆匆跑來,“少爺,老領導忽然病危了。”


    “什麽?”覃天賜頓時僵住。


    他爺爺昨天還來看他,精神矍鑠,中氣十足的。


    咋隻過了一晚,人就病危了。


    “說是半夜頭疼難耐,吃了藥不管用,一直疼到今早,看護的軍醫說是腦出血了,少爺趕緊回家吧。”小徐眼裏也有著急。


    老領導年紀不算大,突然病危,他也難以接受。


    更別說覃天賜是他親生孫子了。


    覃天賜半天不敢耽擱,轉身就走,輪椅滑行了幾步,他似乎才想起有許盡歡來,扭頭顫抖著聲音說,“許盡歡,求你救救我爺爺。”


    他現在能想到的人,隻有許盡歡。


    她看著小,但本事不小。


    許盡歡也覺得很意外,自然不拒絕。


    拿著野山參跟著覃天賜去了軍屬大院。


    縣城軍屬大院是她兩輩子以來,第一次進去。


    門口站著荷槍實彈的守衛,進門後,還得核對信息。


    要不是有覃天賜這張臉,她就是求爺爺告奶奶也進不去。


    軍屬大院的環境真的很優美。


    假山,湖泊,鍛煉器材,療養院一體。


    五步一崗,三步一守衛。


    覃天賜對這裏早已習以為常,他心裏隻惦記著親爺爺的安危,他不能出事。


    要是他沒了,覃天賜的守護天就塌了。


    覃老爺子在他心中的地位勝過親爸覃衛民。


    覃家坐擁獨立的小洋樓,一樓帶著占地兩三畝的院子,小院子不是用來種花的,而是覃老爺子種莊稼用的。


    爬滿竹子的豆角,沉甸甸的西紅柿,抽穗的玉米。


    還有土豆,紅薯等。


    打理得很好。


    然而,今天院子裏很吵。


    進了大廳,就看到不少人圍在一樓,各個臉上都是著急。


    覃天賜在人群裏搜尋到了親爸的身影,趕緊開口,“爸,我帶了醫生來,快帶我去看看爺爺。”


    覃衛民的臉色凝重。


    他是家中長子,也在重要部門擔任職位。


    一家人都等他拿主意。


    忽然,聽到兒子的聲音,趕緊看去,“天賜,你說的醫生呢?”


    他沒把德高望重的神醫和年紀輕輕的許盡歡聯係到一起。


    這世上,還是年長的醫生靠譜點。


    主要是見多識廣。


    “這就是我帶來的神醫,之前在醫院,爺爺還拿走了許盡歡給的藥方,我今天帶她來給爺爺看看。”


    覃天賜很著急,顧不得親爹眼中的不讚同。


    “天賜,我知道你很擔心你爺爺,但你不能任性,隨便找個人就能當神醫。”覃衛民一臉不讚同,更多的是覺得兒子瞎胡鬧。


    這時,也有不少人附和。


    “天賜,你爸說得對,京都劉老我們都請來了,說你爺爺腦袋裏有彈片,不好處理。”


    “是啊,天賜,你的心情我們能理解,但不能添亂。”


    “天賜,家裏發生這麽嚴重的事,外人不適合出現在這裏。”


    許盡歡靜靜看著麵前的眾人,話裏話外都是對她的不信任。


    她不想爭辯。


    “覃天賜,我現在外麵等你,你把他們說通,我再出手救你爺爺。”


    說完,她轉身就走。


    覃天賜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衣袖,眼裏都是哀求,“許盡歡,你別走,我不能沒有爺爺。”


    一個大男人流著眼淚,求她。


    許盡歡又不是鐵石心腸。


    “我也想救,但你家人不同意,我就是硬闖進去,把人救醒,他們事後也會怪我多管閑事,你知道醫患關係最難搞了。”


    許盡歡不想被人嫉恨。


    她好不容易重生,就想安安生生過日子。


    要不是覃天賜對她不錯,早就懶得淌這趟渾水了。


    她不知道覃家內部的關係,但從目前看來,也不是很和諧。


    覃天賜就是不撒手,扭頭狠狠瞪著眾人,“你們今天要是敢阻攔,害得爺爺有個三長兩短,咱們誰都別活。”


    說完狠話,他一把從小徐的腰間搶過武器,抵在自己太陽穴。


    眾人驚呼。


    “天賜,你這是幹什麽?”


    覃天賜可是家裏的獨苗苗,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覃老爺子能從昏迷中氣醒,給他們每個人一顆花生米。


    “還不讓開?”覃天賜這一刻,渾身褪去紈絝,竟變得很有擔當。


    眾人不敢賭。


    這小子混蛋事又不是沒有幹過。


    覃衛民還沒說什麽,妻子阮淑芬跑上來,一下子撞開他,“你要是敢耽擱醫生給爸看病,害得我沒了兒子,我也拉著你去死。”


    覃衛民感覺委屈。


    他這不是出於謹慎考慮嘛?


    咋一個個反過來都怪他。


    他深深歎口氣,真是孽緣。


    許盡歡如願進了覃老爺子的房間,屋子裏沒有什麽異味,布置也很簡單。


    他緊閉雙眼。


    臉色發黃。


    許盡歡顧不得太多,上前幫他檢查。


    確實有點腦溢血,但不算很危險。


    最大的麻煩就是腦袋裏的彈片,畢竟他歲數大了,不好動手術。


    就是能動手術,依照他的身體素質,也未必能從手術台上堅持下來。


    現在隻能劍走偏鋒了。


    她趕緊掏出針灸包,一針回春針,一針續氣針。


    一針則是排出瘀血的針。


    每針都特別耗費精氣神。


    三針下去,許盡歡後背很水洗了一樣,她扭頭看向覃天賜,“把野山參給我撕一條腿,我咬著。”


    覃天賜眼睛不瞎,許盡歡三針下去,紅潤的臉色都變得煞白。


    不敢耽擱。


    快速撕下一小條參須,遞過去。


    許盡歡咬住後,卻不妨礙她說話,“快給我準備個盆子。”


    感謝她上輩子的經驗積累,要不然,就是重生了,她也是個新兵蛋子。


    覃天賜自然是手腳不便,但小徐不是擺設


    快速拿來盆,還沒等脫手,就看見許盡歡把昏迷的覃老爺子往床側一翻,剛才昏迷的老爺子張嘴吐出大口的鮮血。


    “啊,血,你這個庸醫,害得我爸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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