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星嶺難民營的轉移工程,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


    兩天時間內,警隊就在摩星嶺這邊堆砌起了一個隨時會引爆的火藥桶。


    就等何耀宗正式與地政這邊簽訂開發協議之後,投入一粒引爆的火星。


    警務處這邊,為了盡快引何耀宗入局,甚至翌日上午就簽發了安保公司的相關牌照。


    但是警務處這邊,也對何耀宗的安保公司做了諸多限製——


    例如規定了安保公司入職員工的數量,以及允許使用的火器設備,公司承接的商務活動範疇,都做了極為嚴苛的限製。


    不過何耀宗並不介意,有了這張安保公司的牌照,就相當於他可以名正言順的組建起一支合法持槍的衛隊。


    這比什麽都重要!


    ‘我是何耀宗,這是一則錄音,請聽到嘟的提示音後,進行留言。’


    在警務處的牌照簽發之後,地政這邊負責對接何耀宗的威爾遜第一時間就撥通了何耀宗的電話,邀請他過來商議開發合同。


    現在是越早讓何耀宗把資金投入摩星嶺那邊越好,但威爾遜一連打了三個電話,收聽到的都是何耀宗那邊的留言提示。


    無奈,威爾遜隻能坐在辦公室內,對著電話進行了一通留言。


    “何先生,地政這邊已經把初步的開發規劃擬定好了。


    如果有空,請回電預約個時間,大家一起麵對麵商談一下,為了替你拿到這塊地,我可是下了不少工夫的!”


    何耀宗當然沒空接聽威爾遜的電話。


    此時,他正在蔣天生的別墅內,與蔣天養會見剛從泰國回來的陳誌傑。


    與之作陪的,還有兩個警隊的差人。


    一個是陳誌傑在西九龍總區分管特定案件小組的高級督察陳國華,


    還有一個,則是重案組港島總區的總督察——李忠誌!


    他也是李詠芝的父親。


    兩個重案組的高級警員,此時心情截然不同。


    侄子平安歸來,陳國華的心情顯然非常不錯。


    自從進入蔣家的別墅,他對何耀宗和蔣天養的道謝就沒有停止過。


    隻是蔣天養問起泰國那邊案件的相關情況時,陳國華卻沒有忘記自己警務人員的身份,始終三緘其口。


    他清楚這起案件牽扯到政治部。


    一件案子有很多種辦法,在他看來,能讓洪文剛伏誅,就是他最大的願望。


    但是要把火燒到政治部的身上,他就不得不考慮一下叔侄二人的前程了。


    “何先生,蔣先生,根據我們的調查,以洪文剛為首的人體器官販賣集團,一度是依靠泰國那邊的渠道,把器官走私生意鋪滿了東南亞。


    就連歐洲那邊,都有他們的客戶。


    顯然這背後沒有泰國的高層參與,以洪文剛的能量是遠遠做不到的。


    蔣先生,你在泰國有不少生意,我想你都不希望看到這起案件造成的影響過於惡劣,這會為你在泰國的生意帶來麻煩的。”


    陳國華說話很有水平,他閉口不談這件事情牽扯到政治部的鬼佬。


    相反大肆宣稱這起案件與泰國的官員有關,讓蔣天養為之投鼠忌器。


    說來說去,就是在暗示何耀宗與蔣天養二人——差不多得了,用不著為港島警隊的名聲著想,也要為自己的利益著想。


    果然,這番話讓蔣天養為之皺眉,他看向了何耀宗,似乎是想聽聽何耀宗的看法。


    何耀宗沒有去接陳國華的話茬,隻是看向了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陳誌傑。


    “陳sir,我佩服你們這種敢去泰國做臥底的警察。


    同時我也很想了解一下,你對自己的同胞,如同豬狗一般被販賣到境外,去充當任人宰割的魚肉,有什麽看法?”


    陳誌傑是在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聞聲當即火起。


    “何先生,總之這次我就很感謝你們能把我從鬼門關中拽出來!


    我其實不讚同我叔叔的看法,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人把我們華人當成商品進行販賣!


    而我們這群做警察的,卻要顧及自己的前程,明知道鬼佬勾結洪文剛這號人販子,卻選擇視而不見,這和洪文剛這種畜生有什麽區別?!”


    陳誌傑心直口快,這番話不禁叫一旁的陳國華老臉一紅。


    好在何耀宗適時出來打了圓場。


    “了不起陳sir,如果港島的差人都似你這般明大義,剛正不阿,我想港島的未來一定會更好。


    我就不耽誤你回去述職的時間了,回去和你叔叔好好聊一聊,有時間,我們再行聯係。”


    打發走陳國華叔侄二人,何耀宗的目光落到了一直耷拉著腦袋的李忠誌身上。


    從進入蔣家別墅開始,李忠誌除了問了二人聲好,就一直選擇沉默。


    何耀宗有注意到好幾次李忠誌有意開口發問,但都沒有勇氣問出口。


    他好像猜到了些什麽,此刻內心正處於一種劇烈的矛盾糾紛之中。


    何耀宗決定捅破這層窗戶紙。


    “李sir,很遺憾,你的女兒在港島的時候,就被人盯上了。


    她的心源與宋卡市某個官員的適配,而且他們的動作太快,我們準備進行營救的時候,她已經遇害了!”


    李忠誌的瞳孔一陣劇烈收縮,當即感覺兩眼一黑,險些昏死過去。


    他無力地靠在椅背上,腦海中浮現出了昔日與女兒種種相處的過往。


    單親家庭,忙於工作的李忠誌,從小對女兒的管教甚嚴。


    他試圖把女兒保護的很好,從小就幹涉女兒的種種行為。


    哪怕是在自己女兒已經長大成人,依舊以一個嚴父的姿態,幹涉她的自由戀愛。


    直到得知李詠芝懷孕了,他甚至不惜借用自己警務高層人員的身份,去棒打鴛鴦,強行帶著李詠芝去醫院墮了胎。


    正是因為這次墮胎,導致其女兒的心源信息泄露,為其招來了滅頂之災……


    李忠誌此時恨不得將洪文剛,以及購買自己女兒心源的泰國人碎屍萬段,但他更恨自己!


    他痛恨自己作為一個父親的失職。


    也許自己不那麽嚴格,多懂得一點包容與理解,自己的女兒,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李先生,我和蔣先生,隻能在泰國那邊,托關係為你女兒殮了屍。


    屆時會安排船隻護送你女兒的遺體返回港島,我們講究一個落葉歸根,不管怎麽樣,還請你節哀!”


    何耀宗沒有再稱呼李忠誌為‘李sir’。


    現在的李忠誌,隻是一個沉浸在失親中,備受自責拷打的父親。


    李忠誌緩緩抬起腦袋,眼神一片空洞。


    抽噎一聲,眼淚從深陷的眼眶中滑落。


    “何先生,蔣先生,謝謝你們!”


    蔣天養起身,不禁搖了搖頭。


    他走到何耀宗的身邊,低聲道。


    “剩下的事情,你和他慢慢聊吧。


    我去樓上打個電話,看看泰國那邊有什麽進展了。”


    言罷,蔣天養轉身,朝著樓上走去。


    何耀宗坐直身子,臉上已經換了副姿態。


    “李先生,你願意眼睜睜看著你女兒的心髒,在謀害她的凶手身上跳動嗎?”


    李忠誌牙根咬的哢嚓作響,此時他又陷入了另一種矛盾之中。


    在他看來,自己女兒的心跳,以另一種方式跳動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他心裏或許會好受一點。


    但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女兒的心跳存在於一個殺死她的凶手身上!


    他知道何耀宗想說什麽了。


    “何先生,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


    何耀宗點了點頭。


    “聽著李先生,在我看來,如果讓把你女兒的心髒,以另一種方式存在於殺死她的凶手身上,那是對你女兒的一種赤裸裸的羞辱!


    根據我的調查,元凶是泰國的一名官員,你們警隊辦案講究證據,但很不巧,你們無法找到這名官員任何直接性的犯罪證據,因為事情都是他的心腹出麵去做的。


    就算你們找到什麽證據,我也不相信你們警隊會把這起案件上升到外交事故的層麵,剛才陳國華的態度,你也看到了,我相信他的態度,大抵就能代表你們警隊高層的態度了。”


    李忠誌痛呼。


    “我女兒死了,我什麽盼頭都沒有了!


    我一定要讓每一個傷害我女兒的,付出血淋淋的代價,你說吧,需要我做些什麽!”


    “李先生,明晚帶回的,是你女兒的遺體。


    後續我會把你女兒的心髒也一並帶回來,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你女兒的心髒,是否要在一個港島市民的身上繼續跳動下去?”


    李忠誌聞言,空洞的眼神中終於泛起一絲色彩。


    “何先生,謝謝你,如果能讓詠芝的心髒,繼續在某個港島市民的身上跳動下去,我相信她在天有靈,也會感謝你的……”


    “你用不著謝我,一會回去之後,我就和保良局那邊牽頭,在港島尋求重度先天性心衰疾病患者。


    如果有和你女兒心源適配的患者,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何耀宗說著頓了頓聲,而後又繼續說道。


    “至於複仇的事情,後續我會給到你一個交代。


    不管是奪走你女兒心髒的泰國佬,還是洪文剛,以及和洪文剛勾結的政治部,他們都會為此付出代價!”


    “政治部這邊與洪文剛的勾結信息,就交給我去調查!”


    李忠誌抹了把眼淚,悲慟之後,現在他心中隻有熊熊燃燒的複仇之火。


    有了一個重案組的總督察助力,深挖起政治部的黑料來,就會變得方便許多。


    ——


    從灣仔回去之後,何耀宗收聽到了自己的電話留言。


    在得知威爾遜已經火急火燎邀請自己商談開發項目的時候,何耀宗不免淺笑一聲。


    他給威爾遜撥回了電話,約他下午四點來筆架山一敘,隨後掛斷電話,又打了通電話前往濠江。


    這個電話是打給王建軍的!


    “建軍,威利賭廳最近都還太平吧?”


    “老板,都還太平。”


    “三聯幫的那家賭場呢,裝修的怎麽樣了?”


    “預計八月底可以完工。”


    “好,濠江的事情可以放一放了,一會你就帶著你那些兄弟,坐船返回港島。


    我在港島開辦了一家安保公司,這次讓你回來,一是幫我把這家安保公司做起來先。


    還有一件事情比較重要,我想讓你跑一趟泰國!”


    “泰國?”


    “沒錯,辦妥這樁事情,以後安保公司這邊,我會給到你兩成的技術股。”


    ……


    在安排王建軍重返港島之後,何耀宗丟掉電話,坐到陽台那邊睇了會報紙。


    過了半個小時,有馬仔上樓通報,威爾遜過來了。


    “何先生,我恭喜你了,恒耀置業以後可以正式更名為恒耀集團了。


    你現在手底下的生意是越來越多,再拿下摩星嶺的開發項目,以後港島的大亨有你一席之地啊!”


    作為一個常年與港島地產商打交道的鬼佬,威爾遜的粵語是說得格外正宗。


    何耀宗與其打完招呼,便邀請威爾遜在茶室落座。


    不等馬仔過來泡茶,威爾遜便迫不及待的拿出了一份開發計劃書。


    “何先生,摩星嶺那邊的開發預案,我一早就趕好了。


    這些項目是我們地政的必須做的規劃項目,其中涉及到銀礦灣填海造地工程,更是這個項目的重點。”


    何耀宗接過這份預案,第一時間沒有打開去看。


    “威爾遜先生,我都搞不定銀礦灣那邊有什麽好填海造地的。


    摩星嶺那邊還不夠開發的嗎?”


    “何先生,我們把摩星嶺的地皮劃給你,是試圖在西環那邊打造一個上流圈子的。


    如果你願意花些許時間看看我給到預案的章目,你就會發現地政這邊希望你在那邊修建一個高爾夫球場。


    填海造地,也是為了打造一個遊艇俱樂部。


    有了這兩個項目的支持,我相信摩星嶺那邊的地價將會得到一次質的飛躍。


    這樣於你,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威爾遜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這倒是省了何耀宗去看預案的時間。


    他索性把預案書丟在茶桌上,靠在椅背,點燃了一支香煙。


    “威爾遜先生,照你的意思,我是必須要花錢投資一家高爾夫球場,和打造一個遊艇俱樂部,才夠資格拿到這塊地了?


    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我現在在港島上流圈子的人脈,可沒你想象的那麽優渥,那些闊佬憑什麽賣我麵子!”


    “何先生,隻有高爾夫球場的修建是必要的項目,填海造地,也是為了給新界那邊做一個表率嘛。


    不需要你投入太多的資金,總之你在銀礦灣那邊填一塊地出來,到時候這塊地的產權依舊是屬於你的。


    再者你也要考慮一下,摩星嶺那邊的地皮,算是我們地政送給你的啦,你投個四五億進去修個球場,怎麽算都不算虧嘛。”


    何耀宗夾著煙點了點頭。


    “懂了,高爾夫球場都修完了,為了權衡利弊,我就沒辦法在那邊蓋安置房了是吧?”


    “這……”


    一語被何耀宗道破心事,威爾遜一時間不由得語塞。


    不過還沒等他想好應答的言辭,就聽到何耀宗又繼續說道。


    “另外把銀礦灣填了,那邊的難民營就要拆遷。


    到時候越南仔的安置項目,又要由我來負責是吧?”


    “何先生說笑了,那塊地批給了你,你怎麽處理那邊的難民營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反正銀礦灣那邊的難民營,已經廢棄多年,你可以直接向保安科那邊申請遣返這些難民。


    法理之內,這算不得什麽大事吧?”


    “威爾遜先生,你看看你這麽著急幹什麽?


    我又沒有拒絕你的要求!”


    何耀宗夾著煙抽了一口,旋即笑道。


    “晚點我會把你送來的這份預案交給恒耀置業的法務部進行審核,如果沒有問題,我們馬上就可以簽合同。


    順帶我可以給你交個底,簽完合同的第一件事,我就打算拆掉銀礦灣那邊的難民營!”


    何耀宗答應地如此爽快,一時間不由叫威爾遜有些意外。


    但他很快接過話茬。


    “何先生,你得先行注資,啟動摩星嶺的高爾夫球場修建項目才行!”


    “沒問題,三個億的啟動資金,夠讓你們安心了吧?


    不過我得提醒你威爾遜先生,以後在摩星嶺那邊劃出的這塊地,就屬於我的私人領地了!”


    “這個自然!何先生,我就不多耽誤你的時間了。


    審核好預案,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我現在就回去擬定合同!”


    茶水還未泡開,威爾遜便急匆匆起身。


    生怕何耀宗反悔一般,撂下這句話,便向何耀宗作別。


    灣仔,孖記海鮮。


    陳誌傑一邊吸溜著一碗碗仔翅,一手摟過一份豬扒飯。


    隨後將右手的筷子往桌上一頓,大口扒拉著碗裏的飯食。


    這番惡鬼投胎的吃相,不由得叫陳國華一陣心疼。


    “阿傑,在泰國監獄沒得飯給你食啊?”


    陳誌傑一時間吃的有些噎,連忙拿起一杯柳橙汁灌了一口,咽下卡在喉嚨的食物,才對陳國華回應道。


    “那裏是豬圈,獄警啃剩下的西瓜皮都有人搶著食的!”


    言罷,陳誌傑又大口扒拉起碗裏的飯食。


    陳國華不禁搖了搖頭,點燃一支煙,坐在旁邊默默吸了起來。


    直到陳誌傑風卷殘雲般吃完一碗豬扒飯,他才再度開口。


    “在泰國那邊,有查到什麽要緊線索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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