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雲霏長劍下壓,劍鋒遊走,朝翁沛之腰間刺去。


    “嗬,小姑娘,你還嫩了點!”翁沛之冷笑。


    手裏刀滾動真氣,快若風雷,劈斬而出,後發先至。如此近距離,那詹雲霏根本躲不掉,眼見刀鋒迅疾斬來,詹雲霏神色大變,臉色赫然蒼白,想要抽劍而退,已然來不及。


    噗!


    一道光影劃過。


    緊接著伴隨一聲慘叫,那神捕翁沛之的一條手臂,便被明晃晃的斬落掉在了地上。


    鮮血灑滿半空,猶如雨霧。


    “混蛋,你敢偷襲我?!”翁沛之斷了一臂,快速後退,臉色灰白如蠟紙。


    那詹雲霏亦是臉色不大好看。


    而偷襲翁沛之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詹聖白的大弟子郝鬆。


    “臭老頭,你說什麽鬼話,明明是你不小心,怎還怪到了我頭上。”


    “若不是我出手,怕是你已經傷了我小師妹。”郝鬆肅聲道,“我小師妹,可是我師尊的寶貝疙瘩,豈能讓你傷到。”


    此話說得那個詹雲霏臉上飛上了一抹紅霞。


    旋即,郝鬆身形一踏,竟躍上半空,於虛空持劍而立。


    劍尖上,還在滴著翁沛之的鮮血。


    “你,你是胎息境?!”翁沛之大吃一驚。


    胎息境是道門修士,道基境後的一個境界,道基境所掌控的靈力較少,即便是佇立虛空,也會快速的消耗靈力,而胎息境則是不同,能夠操控周圍靈力,納為己用,做到虛空飛行。


    “怪不得老夫,被你一劍斬去臂膀,卻毫無覺察。”翁沛之眼目欲裂。


    他不過武道搬血境後期,也能臨空,但和道門胎息境相比,卻還是要弱上許多。


    而且,對方是位劍修,所施展的劍法更是淩厲無比。


    “廢話少說,上吧,我來陪你玩玩。”郝鬆眼神不屑的望向翁沛之。


    神態驕縱傲慢。


    無怪如此,能在僅僅三十歲年紀便突破至胎息境,即便是在【中州】都算是天才了,何況是在這大康邊陲之地。


    “你....你欺人太甚!!”翁沛之怒斥。


    他實力上和對方相差極大,又斷了一條臂膀,現下和對方交手,那不是自找沒趣嗎?


    “既然你不上,那我可就要動手了....剛才你出手不曾留手,那我郝鬆便也沒必要保留。”言罷,郝鬆手中長劍收攏。


    長劍宛如熾盛驚鴻,亮起血色光芒。


    光芒映照下的郝鬆那張臉,充斥著幾分邪魅。


    喝道:“去死!!”


    頓時如長鷹擊空,劍光快如奔雷,迅速斬落,於間不容發之際,斬向翁沛之的肉身。


    見狀翁沛之,心下一涼,知道不妙了。


    便是身上凝聚起來的氣血,都好似涼了半截。


    慌亂間,忙用自己手裏的那根煙袋鍋子抵擋。


    蓬!!


    翁沛之膽寒不已,心道:“老夫這些算是栽了。”


    然而,對方淩厲無比的一劍,竟然被擋住了。


    煙袋鍋子斷成半截,掉在了地上,一把【玄鐵大戟】擋住了郝鬆的長劍。


    “這是?”翁沛之側目,便見到都尉鍾子離出現在他旁邊。


    其後一起跟過來的還有神捕沈三刀!!


    “多...多謝鍾都尉。”翁沛之感激的看向鍾子離。


    鍾子離瞥了眼郝鬆,而後目光落到了下方陶宗望等人的身上,眼神微冷,道:“原來是【拜月教】的各位,不知那位神使在哪?”


    “噢?你是在找我嗎?”這時,神使詹聖白從紙紮鋪中走出,笑眯眯的望向鍾子離,神態顯得很是溫和。


    鍾子離反倒客氣了起來,收了大戟,抱拳道:“前輩有禮了,我知曉您是為了地脈而來,但地脈畢竟在我雲墨城管轄之地,並非你們拜月教的範疇,你們若是過來掠奪怕是會犯忌諱!!”


    鍾子離盡管看上去客氣,但說話不卑不吭,倒是頗顯風度。


    可是。


    下一瞬。


    就聽嗆啷一聲脆響,長劍出竅,那個鍾子離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一柄飛劍,便從虛空之中刺出,根本不給他絲毫反應的時間。


    驚得他大汗淋漓,方才還稍顯淡定的神色,頓時驟變。


    “劍道....宗師!!”他心裏吐出這幾個字時,已然五體篩糠。


    劍道宗師,那可是相當於武者元府境的存在,戰力強大。


    而且眼前這人,分明用的是一種虛空劍術,劍鋒撕裂空間,直接出現在他的麵前。


    就這等實力,就算是搬血境的府主嚴魁,也不是對手。


    “你,還不配被我殺!”


    “似你這等實力,我殺起來,如若屠狗一般,毫無樂趣。”詹聖白淡漠的說道。


    轉而喝道:“二位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還不現身?!”


    “不然,我可就要你們嚐嚐....我的劍之利了!!”


    聲音甫落,一道身影從東街方向出現,該是施展了【縮地成寸】之法,百米距離,一蹴而就,到了那神使詹聖白的麵前。


    “小人拜見前輩。”


    “小人乃雲墨城清虛觀長老宋柏,前輩有禮了。”宋柏朝詹聖白施了一禮。


    詹聖白微微點頭,卻沒在理會他。


    他的目光落到了北方。


    那裏內城的城樓上,站著一人,一道火紅的鳳凰虛影在其身後浮現,那是到來的雲墨城府主嚴魁,他正在借助內城的陣道之力。


    而後,腳踏城樓,猝然間,飛臨到這邊。


    和那個宋柏不同,府主嚴魁卻不曾低頭,眸子冷漠無比,逼視詹聖白,冷冷道:“拜月教邪徒,也敢到我雲墨城放肆,莫不是以為本府主好欺負不成?”


    這一喝,把在場的眾人都看蒙了。


    包括暗中,坐在茶樓裏喝茶的秦逸都有些蒙蔽。


    “嚴府主這是鬧哪出,憑他武道搬血境的實力,也不可能是一位劍道宗師的對手吧?”


    “還是說,他有什麽依仗?!”


    秦逸接觸過嚴魁,對其還是有點了解的。


    嚴魁沉穩老練,絕不是這種貿然行事的人。


    可嚴魁,的確是出了內城,但出了內城,內城加持在他身上的陣法之力,也會減弱的。


    嚴魁不會不知道這一點。


    “神使大人,此人便是雲墨城的府主,嚴魁。”邊上的長老陶宗望見嚴魁現身,便小聲提醒道。


    今日,神使大人到來,震懾眾人,霸氣側漏,讓他這個拜月教分支長老,也倍覺得有麵子。


    “原來你就是雲墨城的府主。”詹聖白目光玩味的打量嚴魁。


    眼神依舊戲虐。


    他看出來,這嚴魁有陣法之力加持,修為堪堪到了武者搬血境巔峰。


    可即便如此,他在自己這個劍道宗師麵前,也還是不夠看的。


    似這等存在不過螻蟻罷了。


    那清虛觀的長老宋柏,神色難看,被這個拜月教的厲害人物,呼喝出來,還要委身恭敬,實在是有損清虛觀的威嚴。


    可他也知道,不這樣不行,因為他不是此人的對手。


    不想死,便隻能是遵命行事。


    可府主嚴魁的反應,卻讓他覺得不可思議,有點看不透。


    許多外城的百姓武者修士,見到此一幕,都覺得怪異。


    “那人似乎很強,府主大人真的能抵擋住對方嗎?”


    “還是拜月教的邪徒,拜月教可是很邪門詭異的。”


    “可是,今日拜月教、清虛觀,齊聚外城到底想做什麽?似乎也是想要霸占那秦家紙紮鋪....莫非紙紮鋪裏有什麽寶藏。”


    不知道因由的百姓們,都在胡亂猜想,擔心外城再次遭遇流血事件,而自己等人受到波及。


    而下一刻,讓眾人,包括那個神使詹聖白都大為驚訝的是.....


    府主嚴魁竟然朝神使詹聖白,怒喝:“我不管你是什麽身份,是拜月教的神使也罷長老也罷,馬上給我滾出外城,不然.....去死!!”


    嘶!


    這話還真說得極為霸氣。


    可無論是幾位神捕,還有清虛觀的宋柏,亦或是神使詹聖白,及其弟子,都是一愣。


    “難不成,嚴府主是想說最狠的話,挨最毒的打?!”秦逸這邊想到。


    然而下一刻,秦逸不禁瞠目,因為府主嚴魁用實力證明了,他的確是有這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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