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還是個學生,小露一手,是學以致用的實踐。還真當自己個兒成角了?該幹嘛時幹嘛!明天去你梁師父那裏認罰!順便告訴他,我今年事情多,沒空釀酒,過年時去喝他的柿子酒!”


    爺爺的一番話,讓屈江冷汗直冒,自己長期以來的順遂,用學道的本領,偶爾看好了幾個社會上有地位的病人,在外麵被人家一抬捧,覺得自己好像也行了!真是飄了,定力和對自我的認知力還是不夠,爺爺批評的太多了!是要認罰反省,還好,自己有個好爺爺!


    家裏在蓋房,現在借用別人家的房子,地方小,這個寒假裏,爺爺就沒安排讓屈江也坐診。第二天起床後,屈江帶了些山果,核桃板栗鬆子之類,去找梁道長。


    “師父~~~~!”


    “去跪祖師爺前,自個兒反省懺愧去!”梁道長壓根就不給他說話,直接罰跪。從上午到下午傍晚,沒吃沒喝一直跪著!晚上又是繼續~~~期間有師兄給送了一碗水。


    第二天早上,梁師父瞅了他一眼:“行了,該罰的罰了,自己坐祖師爺麵前,繼續反省!”


    連著又打坐了兩天。


    到了下午日落時,陽光照射在窗格子上,一道道斜影映綽在大廳裏。外麵一直鳥叫聲吸引了屈江,他順著鳥聲而起,那聲音很好聽,像是一個道美味佳肴,像是一束爭妍搖曳的花,像是洶湧波濤大海,他感覺渾身舒暢,那種美妙是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如果要說有點類似,類似自己第一次親吻慕雪時,那種感覺。又像自己第一次挨著慕雪睡衣那次的感覺。全身通電般顫栗而勁爽!


    追向鳥鳴,追向每秒的聲音,他看見自己身體血管在流淌,河流般順滑,骨頭如房梁般佇立支撐。他還看見自己身體裏縫隙中有一條明顯的流徑,有潺潺泉流,有臨淵山崖,有平原府居,有溪潭水池。。。匯聚於氣海凝固於丹田。每秒的鳥鳴聲,繼續引導著他穿梭身體每一處如翻山越嶺。


    他急促的尋找聲音的來源,時上時下睜大著眼尋找,他看見了腳下的樹梢,樹林,山頭。他覺得好玄妙,又看向遠處的太陽,光線裏彌漫著各種顏色纏繞,像雲端般飄移不定。大地上有顏色升騰,遠處城市方向更是濃烈的灰黑色,環繞升騰著。他又看見了腳下師父常住的小房間,那麽渺小~~~~甚至看見了在正堂中打坐的自己。啊,自己在裏麵打坐哦,那我這是在哪裏?一個冷顫他睜開眼,還是在打坐,剛才那種妙不可言的感覺全部消散,但身體依然舒爽,甚至感覺有用不完的力氣,揮不完的勁道。


    這時候梁師父走了進來,他激動的說:“師父,我剛才~~~”梁師父笑眯眯的伸出手掌,製止住了他說話。


    “自己慢慢體悟妙法體用,切記,不可說,不可外傳!一切都是幻象而形,借假修真,切不可迷戀迷失於假象之中!紅塵煉心,你所做,所說的一切都會有痕跡的,人不知,天知。任何術隻是我們參玄修真,所借用之工具,渠道,不得本末倒置,亂了分寸失了初心。好了,去回家吧!”


    “弟子銘記,感恩師父!”屈江鞠躬作揖。


    這一罰就是三天,回到家裏已經是傍晚了,爺爺他們正在吃飯,屈江洗了洗手臉。“妞姨,又給我做飯沒?”


    “有,師父吩咐了,說你今晚上回家吃飯,讓給你做上了!”妞姨就起身給他盛飯。飯後,爺爺說要去對麵老子祠下棋玩。屈江沒去,與書琦叔一起外麵散步。


    “前幾天我回來時,看你也開始給人看病了?”屈江問。


    “我呀,嘿嘿,我那叫什麽看病,是師父讓我學習體會呢,每次我號脈完後,師父還會給人重新號脈開藥,再讓我比對!不懂的地方我就問師父,師父給我講解。”書琦叔開心的給 他解釋說。


    “那也好,開始上手了!這麽多年來,我們兄妹在外求學。是你幫我侍奉陪伴爺爺,照顧他生活起居,這次修路,蓋房也是你忙前忙後的,謝書琦叔了!”屈江真心的感謝書琦叔。


    “這話就見外了,他老人家是你爺爺沒錯。他也是我師父呀,師父師父,亦師亦父。我呐,從小父母走得早,跟著師父,我體會到了慈父那種感覺,我高興來不及呢!還有個事告訴你哈,今年冬天有一次,你張師父從外麵雲遊回來,約著你梁師父一起來找師傅喝酒。我在旁邊伺候著,張道長說他這次回來,憂心仲仲,說外麵人現在一切都向錢看,人心不古了。啥都有假的,假酒,假煙,假粉條,假洗衣粉~~~


    梁道長說天發殺機~~~短則五年內,長則十年內,定會有瘟疫起。嘿嘿,我聽了這句話後,第二天就讓我兒子著手去辦生產預防瘟疫的藥物。我這是先得天機,提前準備。這不就是得了天大的好處麽!所以你呀,以後就別再說客氣話,我跟著神仙生活,一般人誰有這麽個機會?”


    聽他這麽說,屈江也無奈的笑了笑,這種事,他 知道也無妨,更何況他提前準備藥物,對大眾也是件好事!


    冬天的山上,空寂冷冽,寒風刮在人身上像刀子似得,是真的能把人吹疼的,最好的應對就是鑽進熱炕上的被窩裏!


    早上起來後,屈江一人在附近轉了會兒,找了一個空地上。應該是之前主人家晾麥的場地,打了會兒拳。他發現自己從昨天出竅後,動作速度更快了,力道也是順由心發。一塊大石頭一拳砸爛,他多次測試,由心而發出的勁力,大石頭表麵沒事,貌似什麽也沒發生過。當他在用手刀砍斷大石頭後,發現石頭裏麵都碎爛了,但明顯力道把握上還不熟練,沒有控製好。屈江著一下來了興致,他找來不同的石頭,訓練著自己控製力度,一直到他覺得可以控製在力度了,地上是堆積了一大堆的石頭。而他自己也是汗快淋漓,可憐一個小山腳,被硬生生砸了一個缺口。


    他又練起爺爺教給他的太極拳,八極拳。那是剛柔並濟,借力打力,一點兒也不是電視裏那種慢吞吞的花拳。爺爺說,那種是刪減出來給普通老年人健身。再練洪拳,那是威武雄力硬功夫。


    又撿起一個石子狠狠扔出,啪,打在一棵枯樹上一個窟窿。他又不停的訓練自己的力道,內力外放。有時候打過去一大片爛了,有時就一隻碰到皮,有時皮沒事,裏麵爛了。這一練直接練到了中午,終於也可以做到,指哪兒打哪兒,想打什麽程度都可以了。收手後找了一個泉水處洗了洗手臉,高興的向回走去。


    回到家裏午飯已經好了,他也正好餓了,早上都沒吃飯,又練了一上午的拳,還真是餓了。吃完飯爺爺說,細妹子的娘昨晚上人走了,說是早上起床,家裏人才發現沒了呼吸。判斷應該是後半夜人走了。


    今上午那邊來了人給報喪,人才剛走會兒。屈江連忙去屋子裏拿出自己的手機,沒信號,沒有任何未接來電,也沒有短信。書琦叔看他拿著手機看,“咱這山裏沒信號,移動電話用不了。不過我聽說今年冬天電信局在隔壁山上裝了信號塔,那邊要發展旅遊業,人來你這裏上個香,聯係不上人了,也不合適不是,估計翻了年這邊就有信號了,到時候我給師父也辦個手機,與外界聯係也方便了!”


    爺爺一瞪眼:“我和山外頭沒啥聯係滴,我要那玩會兒幹嘛!”


    “您和其他人不聯係,那長水和細妹子這現在不是都在外麵麽,他們想和你說個話,不是也方便麽!說不定,啥時候就帶你孫媳婦回來呢,不得提前給您說一聲,您老也好有個準備不是?”妞姨笑嗬嗬的勸解著爺爺。


    爺爺聽後也嘿嘿笑了下,好奇的拿起屈江的手機,手上掂了掂:“這個碎東西,就是個順風耳?”眾人哄然都笑了起來。


    爺爺又說道:“後天呢,是三天,你代表著咱家過去一下,荷花曾經也是咱屈家人,給咱老屈家生下了一閨女。三天時就要入殮了,也是最後一眼了!”說完爺爺就站起身進了內屋午休去了。


    屈江最近不接診,也就沒有午睡。去家裏的工地上,仔細的檢查看了看。院子裏原來那個石頭堆砌水池地方,現在是直接挖個橢圓形大坑。裏麵鋪著小石子,還有台階。邊上一石台上建一個八角涼亭,本來書琦叔說要建個大池塘,被爺爺罵了一頓,就在原來的地方建了一個不是太大的小池塘。買來的家具在房子後麵搭了一個棚子裏放著,外麵圍了一圈玉米杆。在屋子旁邊山腰處,建了一個水塔。是利用一個天然小山洞做了一個小房間,裏麵放了不鏽鋼的水塔,水管子接引來自山上的泉水,全做了防寒包裹。看樣子基本上都建好了,書琦叔說等過完年天暖和,院子裏會鋪上草坪,再移栽一些樹木,鬆竹梅柏蘭,桃杏柿核葡都有。他打算在附近山林處和屋子周圍都栽上杏樹,那以後這裏就是 真正的杏林了。哈哈~~~


    又順著山路溜達到後山方向去,他每次回家總是不自覺的走著,曾經上學的路。一路上他發現,好多人家房子都是大門緊鎖,看樣子有不少人家搬山下去了。他不知道山上的小學還能辦幾年。或許幾年後,那裏也就人去樓空!沒有了人的地方,即使回憶,也都是惆悵!


    兩天後,屈江下了山要去張家莊,這次他是開著書琦叔的越野車去的。書琦叔的車就停在山叔家院子裏,他最近半年頻繁進出山,就專門調了一輛車放在這裏方便出行。屈江也是剛拿到駕照沒多久,手也癢著呢!


    先給慕雪打過電話說了情況,慕雪說在家等他,見了再說。驅車到了慕雪家,梅國華和趙淑芬正好也在家,很是熱情的問候家裏房屋建的咋樣了?屈伯伯還是那麽忙的每天接診嗎?又問這個車是誰的?你有駕照麽,這個馬虎不得!屈江應付的回答了他們,又去樓上問候了梅爺爺,下樓後梅國華夫婦已出門忙自己的事情了。


    慕雪先是替若溪難過,說她這是剛找到了親媽,這才幾天時間,就永別了!可憐的命!又撅著嘴說她今天不想過去,等下葬的時候再去。讓他代給若溪解釋下,她是不想去見那個張婷!屈江問怎麽回事?


    慕雪委屈的說:“那天你走後,第二天我騎摩托車去看望阿姨病情!結果我沒坐下十分鍾,正和阿姨說話呢,張婷就說她家裏事情多,讓我有事先忙去!她這是啥意思嘛?這是趕我走呢!我是去她家裏看望她媽媽呢,雖然不是她親媽,是若溪的親媽。但她是阿姨養大的,也是她的媽媽。哦,雖然我是因為若溪去的。但我好歹也是她們家的客人吧?人常說,有理不打上門客!我又沒得罪過她,這事搞得我鬱悶了好幾天!”


    “張婷,我和他同班幾年,雖然沒咋說過話,在我眼裏也是個懂事的女孩子呀,人成績一直是我們班數一數二,還是我們班班長呢!按說她不應該呀!”屈江也納悶了,那天見她表現也正常呀。


    “哼,她成績好她咋沒進重點班?她高考成績還沒有我高呢?我就是為了和你近些,才最終決定選擇了財校,她不就是西交大麽,有啥好神氣的!反正今天我就不去了,等過幾天在和你一起去,畢竟是若溪的媽媽!”慕雪是想起那天的遭遇就來氣。


    當時若溪也莫名其妙的,問張婷啥意思?人家還很客氣,很熱情,理由充分的說什麽一會兒家裏要幹嘛幹嘛的!當時她就與若溪告別走了。想起她當時對若溪那麽客氣熱情的模樣就來氣,虛偽!


    屈江隻好安慰她說不去就不去,下葬時再一起去也行。我們和她不熟,擱不住和她生氣。能來往了大家是同學情分,不能來往了以後就是陌生人,我們也是衝著若溪去的,之前我們知道他們家在哪裏?對不?慕雪是委屈巴巴的點點頭。


    從慕雪家出來,屈江去鎮上買了紙錢,香蠟,點心餅幹之類禮品,驅車去張莊。簡單行禮後,被人帶進屋子裏。裏麵是一片縞素,哭聲一片。張家孩子多,隻有一個兒子和遠房的堂兄弟在靈堂前跪著迎賓,靈堂後麵都是女孩子們在大哭著!


    看著棺材裏五娘的遺容,想想前幾天五娘見到他們後那麽開心,那麽激動,對他是一口一個長水娃。他臨走時,五娘那依依不舍的眼神。而現在,確是天人相隔了,屈江再也忍不住的趴在棺材上大哭起來。


    若溪在哥哥進來時就看見了,她坐在地上的草埔上一直哭著。她有太多的委屈和難過都需要宣泄,從小就沒有媽媽的愛,沒有媽媽的陪伴,長大了,媽媽出現了,母女相認了,這才三天時間,媽媽就走了,而且是永遠的走了。在她最難過的時候,哥哥還是來了,雖然之前她在第一時間,借他人電話給哥哥打過電話,一直打不通。那時候她就想著要第一時間告訴哥哥,要哥哥陪伴,聯係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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