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草軟趴趴的爬在地上,燕映諾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針錐一樣的,紮的她要瘋掉了。她的心中亂作一團,她試圖掙紮起身,卻因身體的虛弱和心中的慌亂,而顯得力不從心。她的眼神中充滿了不解與委屈,仿佛要將所有的不甘都傾訴出來。


    \"老奴怎麽就不敬簫大人了?\" 她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瞬間打破了廳內的沉寂,\"他明明沒有表明身份,我一個後院奴才,哪裏能猜得到,他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簫大人呢?更別說汙蔑二小姐您了,這簡直是天大的冤枉啊!\"


    說到這裏,王香草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她猛地抬頭,望向燕映諾,眼中閃爍著不甘與憤怒,\"二小姐,老奴親眼看到的,簫大人確實是從您的內室裏走出來的,老奴帶來的人可是能給老奴作證的!二小姐您可敢不認麽?這怎麽能算是汙蔑二小姐您呢?老奴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南靜月聞言,心內大喜。深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她,迫切的想要實現原本的謀算,急切的站了起來,對著燕映諾開了腔,聲音帶著幾分急促與嚴厲,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燕映諾身上,仿佛要將所有的話語,都化作鋒利的刀刃,直刺對方的心房。\"諾兒,你怎可如此大膽!\" 南靜月的語氣中,既有責備,也有警告,每一個字,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簫大人是何等尊貴的人物?他的身份地位,豈是你能隨意肖想、高攀的?你身為我燕家之女,理應恪守本分,謹言慎行,怎可做出這等讓人誤會的事情來!\"


    說著,南靜月還不忘向一旁的燕靝書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似乎是在尋求他的認同和支持。而燕靝書,雖然心中對燕映諾的行為也頗有微詞,但看到南靜月如此急切地站出來維護家族顏麵,也不得不點頭附和。


    \"是啊,諾兒,你母親說得對。簫大人乃是我燕氏一族得罪不起的貴客,你不可再有任何輕狂草率之舉,以免給家族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燕靝書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他的話,如同一道無形的枷鎖,將燕映諾緊緊束縛。


    燕嶽低著頭,目光緊盯著腳下的地麵,仿佛那裏真的能長出一朵花來,以分散他內心的震驚與不解。他暗暗咋舌,心中五味雜陳:“相爺您,您還是個人麽?二小姐她可是您的親生女兒啊,怎能如此苛責於她?”


    燕嶽身為管家,深知燕靝書的脾性,但此刻,卻忍不住在內心,為燕映諾感到不平。在他看來,二小姐不僅聰明伶俐,而且心地善良,對奴才們溫和關切,從不肆意淩虐,待親人更是無微不至。當然了,這裏的親人,也僅限於待二小姐親厚的大公子和小公子。況且,二小姐自幼時便被相爺舍棄給了外家,外家亦將她當不要的物件一般的,扔到了那個野狗環伺的別院裏,任其自生自滅。秦管家那一大家子可都是有自保之力的,二小姐那時候不過隻是個幼童而已啊。缺衣少穿,食不果腹的,能活下來實屬不易。再則,現今的二小姐,無論是容貌、禮儀、言行、教養、學識、氣量、做派、才能、心計、手段,都比這大娘子生養的三小姐和四小姐要出色啊!相爺就跟那瞎子似的,看不到二小姐的好,隻喜歡慣會做作討他歡心的三小姐和四小姐……二小姐今日之舉,或許,有欠思量之處,但絕非有意冒犯相爺一家之主的權威,更不當遭受到如此嚴厲的責備啊。


    “或許,相爺隻是太過在乎燕氏家族的聲譽和地位,才會對二小姐如此嚴厲吧。” 燕嶽心中暗想,試圖為燕靝書的行止,找到一絲合理的解釋。但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不,即便是在乎家族聲譽,也不該如此對待自己的女兒。便是花楹,不是老子親生的,老子也願意疼她寵她的厲害呢。說到底,大娘子是有心算計、有備而來,二小姐,是無辜的呀。”


    想到這裏,燕嶽不禁抬頭,看向了燕映諾。隻見她雖然麵帶微笑,但眼神中卻難掩疲憊與失落。燕嶽知道,燕映諾此刻的心情一定非常沉重。於是,他暗暗下定決心,便是二小姐說和不了自己能娶到杏兒,隻為著二小姐善待花楹,自己無論如何,都要站在二小姐這一邊,竭盡所能的幫幫她,讓她在這府裏頭,活得心裏頭,不那麽苦。


    然而,麵對南靜月和燕靝書的雙重壓力,燕映諾卻並未表現出,絲毫的慌亂或退縮。她微微一笑,眼神中閃爍著自信與從容,\"父親大人!大娘子!你們誤會諾兒了。諾兒從未有過任何肖想簫大人的念頭,更不曾想過要高攀。今日之事,純屬誤會一場,諾兒自會向簫大人解釋清楚,還自己一個清白。\"


    說完,燕映諾便轉身欲走,仿佛要將這一切紛擾,都拋諸腦後。簫寒涯的心,也因了她剛才的那句“從未有過任何肖想簫大人的念頭,更不曾想過要高攀”,而沉到了穀底。


    掛在樹上的寒和,用腹語問著寒雷:“這二小姐……是不是不打算和大人好了?”


    寒雷從小陪伴簫寒涯長大,相較於寒風,寒雷很多時候,是那個能讓簫寒涯,放鬆自己,一吐為快的人。聽聞燕映諾的堅定語氣,寒雷也有些莫名的煩躁和傷感。欸?為何老子一想到這二小姐不和大人好了,這腦子裏頭,淨是懷夕那丫頭,被老子捉弄的,氣得跺腳,又被老子逗得直笑的模樣啊?娘的。


    莫名有些許煩躁和傷感的寒雷,沉浸在自己的疑惑裏,沒有回答寒和。


    寒和難得一見寒雷如此平和,心想,嗯,這不罵我,不貶我,就是個好的起始啊!要不,回頭再試試,雲副副指揮使說的,死皮賴臉的,喚一句,二哥,試試?沒準能對我更和氣些呢?


    寒雷冷不丁的打了個冷顫。收回思緒,捅了捅一旁的寒和,用腹語問他:“才剛憶起來一件事,便走了會兒神……這邊……如何了?”


    寒和心內竊喜。看看,多溫和呀。忙答複說:“沒呢……沒事兒……你憶你的……我支應著呢……誤不了事……二……二……二哥……”寒和的兩隻大眼睛,炯炯有神。


    寒雷被寒和突如其來的親切稱呼,給嚇到了,撓了一撓自己的後腦勺。“寒和……你……你沒事兒吧……”繼而,耷拉下臉,狠狠的盯著寒和的大眼睛,憤憤的說道:“誰許你喊老子二哥的!這是寒小五對老子的喚法!你!不許跟老子攀親!”


    寒和聞言,眼神黯淡了下去。一臉的沮喪,滿心的委屈。為啥不讓喚二哥呀。


    樹上的氣氛,瞬間變涼。幾片榆樹葉子,忽忽悠悠的,飄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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