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少說也有十個人,這就是你說的證據!?”


    “晚輩不敢,壇主且看。”


    江河佯裝驚慌,動作卻不緊不慢。


    卻見他揭開袋口之後,雙手下抓麻袋兩角,用力一抖,麻袋裏的東西就被“叮咣”抖落出來。


    嗔壇主起先還沒看明白那麻袋裏的是什麽,待看到江河一點點拾起那零散部件,將其拚成一具具並不完整的屍骸時,他若有所思道:


    “這是什麽?”


    “回前輩,這正是那些逃逸之徒的屍身。”江河恭敬答道。


    “他們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


    “晚輩有畜養一種小蟲,名為噬骨蟲。這些小蟲群居而行,酷愛食人血肉,所過之處如蝗蟲過境、寸草不生。


    晚輩與他們鬥法時,動用了這些噬骨蟲,這群蟲子一旦嚐過血肉以後,沒能飽腹便不願鬆口,最後便隻剩下了這些。”


    “荒唐!你是把老夫當傻子麽!?隨便找來幾具屍骨就敢說是那幾個萬仙山的鼠輩,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搪塞過去!”


    “前輩息怒,晚輩還有物證佐證。”


    江河說罷,大手兀自一揮,諸多流光自袖中飛出,有的化作金銀珠寶璀璨奪目,有的化作寶器丹藥靈光迸現,江河托舉起其中最為奪目的檀木方盒,繼續道:


    “除了幾個逃竄的萬仙山弟子之外,晚輩還在那些鼠輩之中瞧見了幾個山海樓之人,其中有個身材臃腫的修士,持著一副相當奇特的法寶。


    晚輩將那人斬殺之後,覺得他那法寶相當有趣,便特意留了下來。


    雖無法驅使,但想來也能印證晚輩所言不虛。”


    嗔壇主微微眯眼,細細瞧著江河手中的檀木寶盒,見其果真有些眼熟,心中又是不住思量。


    半晌,他仍然怒目圓睜:


    “這不過是你的一麵之詞,老夫記得還有兩人與你一同行動,那兩人現在正在何處?”


    “已經死了。”


    江河冷笑著指了指地上另兩具骸骨,它們看起來當真一高一矮,


    “他們兩人堪堪人境修為,壓根也沒頂住那使牌的幾擊,晚輩見他們屍身涼透也著實可憐,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讓晚輩的蠱蟲吃了頓飽飯。”


    嗔壇主眯了眯布滿褶皺的雙眼,嘴角抽動:


    “也就是說,沒有人能證明地上的這堆骨頭到底是不是那群鼠輩的。”


    “晚輩能證明。”


    “你能證明有個屁用!”


    江河連忙道:


    “晚輩區區地境,前輩若是有心,殺我不過一根手指,晚輩豈有膽子在前輩麵前欺上瞞下?


    而且,除了這群鼠輩之外,晚輩還有個好消息能帶給前輩。”


    “什麽好消息?”


    “那靜心蠱蟲晚輩已經有了頭緒,隻要材料充足,不出七日,晚輩定能將那蠱蟲蘊養出來,交予前輩!”


    “七日?老夫要的是三日!這種小事你今天就該辦到!”


    “回前輩,孕育蠱蟲也需要時間,七日已是晚輩能給的最短期限,再短了就算是殺了晚輩,晚輩也無能為力!”


    “……”


    嗔壇主臉紅脖子粗,大氣直喘,心情看起來比方才還要差勁。


    江河暗自吞咽著唾沫,亦在盤算對方信了幾分。


    不信也是理所應當,畢竟擺幾具屍骨便說是萬仙山弟子,環作自己也不可能輕易相信。


    但這不重要。


    他猜這小老頭定然不會為這點小事大費周章地查證,隻要讓他將信將疑,自己再以‘靜心蠱蟲’轉移他思考的方向,提高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地位,博取信任的可能就提升到了六成。


    果然,嗔壇主的麵色忽紅忽青,但最終是沒有發作,隻待消化片刻後,沉聲道:


    “若是讓老夫發現那幾隻老鼠還有活蹦亂跳的跡象,定會捏碎你的脊骨,抽幹你的腦髓,讓你痛不欲生!”


    “晚輩明白!”


    江河將這威脅直接當作耳旁風,心中卻也不免稍稍放鬆。


    這也算是半推半就的糊弄過去了……


    正待他這麽想著,一直躬身在江河身後的公輸平,忽而嘴角發笑,不待眾人有所反應,便挺直腰背,對座上嗔壇主鏗鏘有力道:


    “且慢!壇主,說到那群老鼠,晚輩倒是忽然想起一件相當奇怪的事情,想要稟報壇主!”


    江河渾身一個激靈,微微側身看向公輸平,卻見對方勝券在握的模樣倒也意氣風發。


    他隱隱有些不妙的預感。


    “你說!”


    旋即便聽公輸平繼續道:


    “不久前,聖教與晚輩協商皈依聖教一事時,晚輩想到聖教可能會對一樣東西感興趣,便與孫執事一同探望家兄,想將那東西的圖紙討要過來,不曾想家兄並不識趣,晚輩便隻得借孫執事之手讓他皈依聖教。


    但家兄到底也是個地境修士,晚輩也怕家兄暗中逃脫,便假意甩手離去,實則將我平天舟多處傳影機調至附近,時刻監視其中動向。


    這平天舟上已無太多生人,近些日子晚輩也並無發現異樣,故而也不再過多關照。


    不過幾日前,手下弟子忽然匯報上來,說是有三人腳踏飛劍向著那處房舍前行,但不一會兒卻沒了蹤跡。又過了段時間,那處房舍便生出靈氣動蕩。


    我連忙帶人去家兄舊址搜尋,結果一無所獲,隻當是手下弟子觀測失誤,也便大罵一頓不了了之。


    可如今對照壇主您所說的時間,晚輩忽然意識到,當日或許的確有人闖入到我們監控的範圍之中,隻不過被人用什麽手段給隱蔽住了。


    如若晚輩沒有猜錯,闖入者應當便是這位阮道友。


    而阮道友之所以闖入其中,旋即不久又發生了靈氣動蕩,或許便是其中爆發了些許的衝突——那豈不是說明,那幫鼠輩實則便是用了什麽手段,藏匿在了家兄的住址?


    隻不過……那般衝突應當極為短暫,畢竟之後我們並未從中再瞧出什麽端倪來。


    可若真是如此,晚輩反倒有些奇怪了。


    這衝突既是極為短暫,那阮道友又怎會三日之後的今天才從中脫身,上報壇主?”


    公輸平說罷,忽然轉過了身,看向江河的目光也不免多了些陰黠的笑意,


    “阮道友,您說,在下所觀測到的事實,是否與您先前所言的‘真相’……有些出入呢?”


    (燒退差不多了,就是頭疼頭暈老咳嗽,今天先別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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