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一個把人的去留了,他們要做的就是趕緊找到荷池的大本營,並向後續的人馬報告具體位置。


    十幾個人再次踏上征途,從鬼門關爬回來的他們已經不再那麽魯莽了。


    小心翼翼地爬過山坡,又是一片樹林,這樣的風景是不是在這裏無休無止了?


    “我猜,走出這片樹林以後,前麵應該有一處斷崖吧!”


    “哈哈哈,林子裏不知道還有什麽妖魔鬼怪在等著我們呢?你還想看到斷崖?”


    “哎,此刻甚至想念家中的母親”


    ……


    他們還是滑著腳進去了,這裏的灌木都不怎麽高,也沒有那些惡狠狠地奇怪樹木,但是小動物特別多。


    而且還有許多樹幹被人為地用刀刻畫過,看上去更像是指路的標記。


    很快他們在樹林中發現了人類生活過的痕跡,居然有小窩棚,這些大多是獵人留下的。


    還有不少燒火剩下的幹樹枝,越往裏走路更加寬敞了,一個黑影從他們身邊跑過。


    仔細一看,那是一個人,一個沒穿衣服,背上披著荷葉的人。


    江右激動地大喊:


    “快……快抓住他!他是荷池人,他是荷池人”


    說著自己率先衝了出去,其他人本來還在滑著步子,見江右已經衝出去了。也顧不得木野幻境之中的恐懼了,一擁而上。


    不過這群剛剛才蘇醒的人,怎麽也追不上那個黑影。


    江右不斷給眾人打氣,雖然他也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哼……嘿……嗯……盯著他,別讓他逃出我們的視線,他一定是荷池最前哨的衛士”


    “統……統領,我們實在跑不動了,啊……哈……”


    “已經好久沒有進食進米了,呼……呼……”


    “我們現在的處境是不是很危險,如……如果他跑回去……帶……帶來援兵。我……們可就得……得死在這裏了”


    眼看大家都緩不過氣來,江右立馬調整部署,千辛萬苦才來到這裏,雖是死不足惜,但也要有價值地死:


    “陳章,你帶五六人立馬回去,通知大營的所有人,荷池人並不可怕。看到了嗎?剛剛那個瘦小的家夥就是,我預料,幻境已經徹底消失,如果你們來的時候幻境再起,切記絕不拋下任何一個人。”


    陳章點了點頭,爽快的答應了,他心裏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幻境外的荷池人是何等的凶殘,他們的大車裏載著的都是人頭和手足,就算幻境危險,起碼可以留個全屍”


    “是,統領盡管放心,隻要我們幾個尚有一人活著,支援的人馬一個不少地給您帶回來”


    “你們走了,我們怎麽辦?”


    陳天賢弱弱地問陳章,畢竟在他們心裏都是戍衛軍的人,而麵前這個江右隻是一個外人,一個外人而已。


    這種話中話怎麽可能逃地過他的耳朵,心裏一陣氣憤,他似乎能感受到柳慶不跟上來的無奈與悲涼。


    都是一起經曆生死的人,怎麽就會如此不堪回首?:


    “好了,別在這裏陰陽怪氣的了,你們都回去吧,這裏有我一個人就夠了。”


    “統領!我要和您就在這裏,要走都讓他們走,我不屑與他們為伍”


    那聲音雖然稚嫩,卻是那麽鏗鏘有力,小小的喉嚨裏裝著滿腔熱血。


    “陳二狗,我還治不了你了,看我今天就當著陳章大哥的麵廢了你”


    說著陳天賢就走上前來,死死得抓住他的衣甲,一副將這個小孩就地正法的樣子。


    可不就是嘛,懦弱的人往往最討厭那些比自己堅強的人,更何況那人還是之前自己最看不上的。


    就要動手了,陳天賢仗著自己年長一些,老是這樣欺負他。


    江右看不下去了,一把將他推開:


    “你要作甚?有沒有把本將放在眼裏,這裏雖不是中軍大帳,但我仍是你的統領。”


    陳天賢欺軟怕硬躲在陳章身後,嘴裏小聲念叨著:


    “你是個什麽東西,一隻喪家之犬,若不是我們來到這裏你還是一個鄉下的匹夫,現在在這裏耀武揚威?可笑至極……”


    江右惡狠狠地盯著他,再看了一眼陳章,他沒有說話,既不肯定,也沒有否認。


    一口惡氣就這樣硬生生吞了下去,多說多做都是無益的,現在團結大過一切。


    “每次都是這個樣子,每次都是這個樣子,你隻知道一味地偏袒你的近親,以後的路還怎麽走?這幾個人能一直跟著你嗎?”


    陳二狗咆哮著,他的眼淚鼻涕一個勁地往下掉,他既委屈又心碎,看不得陳天賢小人得誌的樣子,也恨陳章一味縱容不辨是非的態度。


    “呦……這個小畜生什麽時候學會的吃裏扒外了?柳慶在的時候你就學會亂叫,怎麽了?現在學會咬人了嗎?”


    陳天賢那副小人嘴臉被顯示地淋漓盡致,完完全全解釋了什麽叫做忘恩負義。


    “王八蛋,你忘記了自己是怎麽從幻境裏走出來的了嗎?天下怎麽會有你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陳二狗更氣,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幼小的心靈怎麽會和這樣汙濁的靈魂放到一起?


    見勢不妙,陳章趕緊打圓場,可千萬不要覺得他是良心發現。 而是他突然看見江右眼裏的殺氣,如果再任由事態這樣發展下去他可能會動手,能不能打得過他手裏的奇奇怪怪的武器很難說。


    就算真的把他殺了,江左會放過他們嗎?還有那個監軍沈恪,哪個都不是他們這群沒有靠山的人惹得起的:


    “你倆都給我住嘴,我還在這裏呢,就算不看我的麵皮,也要給統領大人三分薄麵。以後再說這樣的不利於大局的話,軍法從事!”


    這話還真管用,陳天賢不再敢小聲嘮叨了,陳二狗扭過頭不服氣地吸著鼻子。


    陳章時不時小心翼翼看看江右的表情,目前還不能得罪這個名義上的統領:


    “統領,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您放心我們絕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江右這回徹底地看清楚了這群人的真麵目,一群道貌岸然之徒,表麵一套內心一套的偽君子:


    “好!那你們速去速回,還請將軍代勞,向我兄長問安”


    言語之間還在提醒陳章,不要忘記了這裏的最高統帥姓江,而不是姓陳。


    陳章順從地點了點頭,這是人在屋簷下的忍耐,並不是心悅誠服地彎腰。


    “那……二狗!你怎麽想的?跟著江統領建功的話,你就不能同我們一起同甘共苦了?”


    陳章說出這樣的話,分明就是要恩斷義絕的軟要挾,你要是敢留在這裏,從此以後陳氏並不再認你這個子孫。陳章是現場這群人裏麵,血緣最接近陳榮的,也是他們的臨時族長,在經曆了幻境中更是沒有拋下一個兄弟,他現在的威望可以說是如日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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