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傑回到家中,放下書袋,拿出洗淨的手絹和那本遊記,來到晏書屋外。


    “姐姐,現在忙不忙,我能進去嗎?”


    “進來吧。”


    書傑進到屋子,見姐姐正借著落日的餘暉在看書。


    “姐姐,天要黑了,將燈點上再看,可別傷了眼睛。”


    晏書將書合上,“看些雜書,沒想到日頭都偏西了。怎麽,你不讀書寫功課怎麽來我這了?”


    書傑輕咳一聲,將那手絹和遊記拿了出來:“張大哥讓我將這手絹還給你,他還說感謝咱們上次帶著他遊山玩水,將這本書送你。”


    晏書道:“放著吧。”


    書傑驚訝了下,沒想到姐姐竟然收了、


    “還有什麽事嗎?”


    書傑看看屋外,張氏正忙著做飯,於是低聲說道:“姐,今天那個假正經莫名奇妙跑到學堂裏,說是有話要說。我看他奇奇怪怪,就沒搭理他,結果他還糾纏過來了。好在楊叔及時趕到,才沒讓他得逞,這幾日您若出門也要小心些。”


    晏書一下沒反應過來,“假正經是誰?”


    書傑道:“張大哥給那鄭秀才起的外號。”


    晏書笑道:“這外號起的還挺貼切的。”說罷又歎了口氣:“這姓鄭的一家可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以後咱們都要小心些,不要再與他有什麽瓜葛。”


    隨後幾日,偶爾那鄭秀才會跑到縣學門口尋書傑講話,書傑不厭其煩,終於忍不住了,“你想要幹啥?”


    鄭秀才將他拉到一旁,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沉聲道:“你父親曾經指導過我讀書,也算的上亦師亦父。我聽說你姐姐抄書賺那少許銀子供你讀書,我也很是心痛。”說罷,從袖口裏拿出一支銀簪子道:“這是我買給你姐姐的,你替我拿給她,若是你們缺銀子就讓你姐姐來找我,可千萬別如此辛苦。家裏沒個大人頂門戶日子就是難熬~”


    書傑愣了一下,然後氣的滿臉通紅,“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江家也算的是那清白人家,你這是想要羞辱我們嗎?”


    那鄭秀才忙道:“哪有,我這是關心,快將這簪子收好。”


    書傑掙紮著要走,那鄭秀才一把抓住他,硬要將那簪子塞到他懷裏:“不要與我假客氣,快拿著,你姐那麽辛苦,你也不想的吧~”


    書傑怒氣值達到頂點,可是他人小力氣小,一下掙脫不了。


    就在此危急時刻,張家垚突然出現了,一棍子將那鄭秀才打倒在地,“你這是要綁架孩童嗎?”


    那姓鄭的哎呦一聲:“你胡說,我們認識的,再說了我可是秀才,你是何人?竟然敢打我,要知道我見了縣官大老爺都不用下跪的,我定要你好看。”


    張家垚冷笑道:“是嗎?這幾日你在學堂附近鬼鬼祟祟的大家可都看見了,而且你與江家以前可是有那恩怨的,到時候我就先告你個拐帶孩童的罪名。你是秀才那名聲可是很重要的,過兩年可就是鄉試了,你可要掂量好。”


    書傑道:“張大哥,確實如此,剛才我想走,他不給我走來著。”


    鄭經思考片刻,那江舉人雖然身故,可在縣裏的也有些故交好友,有的是縣學的先生,有的在縣衙裏做那小官小吏,若真的扯破臉皮,恐大家都不好看。


    江家一族也算是縣裏的大族,盤踞縣裏多年,也不好得罪。


    鄭秀才拍拍身上的灰塵:“我隻是好心想要幫幫而已,既然不需要,那就算了吧。”說罷又狠狠地說道:“咱們縣城不大,確實名聲重要的很。”語氣強硬暗含威脅。


    張家垚道:“你知道就好,以後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書傑躲在張家垚身後佯裝鎮定,見那姓鄭的走遠了,方才低低抽泣起來。


    張家垚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好了,別哭了。一會紅著眼睛回去,你母親可是要問你的……”


    書傑哽咽道:“張大哥,我是不是很沒用?讓那假正經說了那麽多的混賬話,他還想做混賬事,可我卻沒有辦法~”


    張家垚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頭道:“那你就快快長大,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樣才能保護家人。”


    “可是我隻會讀書?”


    “那你就做這縣裏,州府裏、甚至全天下最會讀書的人。隻有強大了,那些個宵小之輩就不敢欺辱你們~”


    書傑擦幹眼淚,捏緊小拳頭,鄭重的點點頭。


    張家垚將書傑送到家門口,又讓他將晏書叫了出來,簡單的將那鄭秀才做的事情說了。


    晏書氣的小臉通紅,那拳頭一會握住,一會伸開,真有那提刀去砍的衝動。


    冷靜片刻後,晏書先是向他深深的行了一個大禮,“多謝張公子出手相助。”


    張家垚笑了笑:“上次我說你有心機,這次就當咱們扯平了。”


    書傑又道了謝:“張大哥,您接二連三的幫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謝你。”


    張家垚衝著他眨了眨眼睛:“你我投緣,無需多謝。十日後,我就要離開此地,你若是得空就去找我,同福客棧天字一號房。”說罷就瀟灑的走了。


    晏書見他遠去的身影,沒想到看著此人有些玩世不恭、不靠譜的樣子,可實際卻是個外冷內熱的心善之人。


    書傑道:“張大哥要走了,他走前咱們是不是要謝謝他。”


    晏書摸了摸小弟的頭道:“那是自然。”


    兩人回到家中,就送什麽禮物商議了一番,最終達成一致意見,心意是最關鍵的。


    晏書將自己養的月季花拿出一盆來:“張公子家是做花草生意的,就送這盆月季花吧,好養活。”


    書傑則抄了一篇《勸學》作為自己的禮物。


    張家垚聽說有禮物可收,本來心情還蠻好的,結果一看是一盆普通的花,一張大字。


    書傑解釋道:“張大哥,這花我姐日日都精心嗬護,這字可是我一筆一劃寫的,未假手於人。”


    張家垚嗬嗬一笑:“真是好有心意的禮物。臨走前,我還想遊覽一番,可有什麽推薦?千萬別推薦爬山了,上次可累死我了。”


    書傑道:“那咱們遊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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