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天眼,可見天衍之數,這將是比星宮更大的測算體係,覆蓋全修真界,並影響全修真界。”


    “你要,再造一個補天石?”


    “誰是補天石,憑什麽由天說了算呢?人受傷了,傷口會自行愈合,大腦或許參與其中,卻未必能夠加快愈合的速度。若是愈合功能本身出現了問題,這傷,又怎麽會好?”


    學醫的都知道,吃藥隻能治標,而身體才是根本。


    所以補天石隻能治標,真正修補天隙,就要標本兼治。


    沈雲川或許知道了這方法,但這方法耗時耗力,從來都不是一個人或者幾個人就能達到的,英雄從來都不是隻有一個,在看不到的地方,總有發現真相或者靠近真相的人,默默無聞地奉獻出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力。


    她沒有時間,沒有足夠的時間,無法保證這第二個第三個節點的成功,也就很難以保證天眼計劃的成功。


    所以在最糟糕的計劃中,她才會切斷所有因果,化為真正的補天石。


    「時萱」便是補天石,在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一刻,她便不再流淌於命運的長河中。


    “那你現在隻需要說服我,憑什麽要答應你,做這個交易?”


    “你對我的計劃很感興趣並且聽完了。”


    魔神惱羞成怒,“那是我想看看你有多狂妄。”


    “然後轉頭讓我說服你。”


    “那是想看看你的實力。”


    “因為你並不想輕易放棄幾萬年的成見。”「時萱」直接點明,“你的本名,叫「原初」,你也是補天石,本該在數萬年前成為一個謊言的犧牲品,可你不願,不是因為你怕死,而是你要將真相告知世人,你怕有無數人步入你的後塵。”


    這是時萱能夠推測到的,最初發現真相的人並不知道天隙是怎麽出現的,可他能確定一點,天道欺騙了世人,用謊言編織了一個荒唐的飛升之夢。


    得知自己被騙之人,來不及思考更多,他不需要知道對方為什麽要騙自己,他隻需要知道自己被騙了,而被欺騙的後果是自己的性命。


    為了不讓更多人成為謊言的犧牲品,他能做的就是將真相揭露,而掩蓋真相的蒼天巨樹便成了揭露真相的犧牲品。


    建木衰亡,真相揭露,隨之而來的問題接踵而至。


    天不兼覆,地不周載,火爁焱而不滅,水浩洋而不息,猛獸食顓民,鷙鳥攫老弱。


    魔神有些激動,趕緊說道,“事實證明世人並不可信,他們隻願相信自己所願意相信的,他們不敢去質問天道,所以過來質問我,為什麽要揭開這個真相。


    他們寧願沉溺於謊言帶來的虛假美好之中,也沒有勇氣去麵對真相。”


    時萱並不會因此而責備誰,劍心通明,通曉人心,這一招本是用來人劍合一,貫徹極致劍道的技能,被時萱玩成了讀心術。


    什麽樣的人都好,隻要還有心,便都是人。


    真正的勇士,是發現生活的真相之後,仍然熱愛生活,而並非誰人都是勇士,也並非誰人都需要成為勇士,他們的有選擇自己如何生活的權利。


    世界上有兩種東西不可直視,一個是太陽,一個是人性,而時萱都曾直視過,審視過,別人的,自己的,乃至是天的。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會不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嗎?時間能衝刷這一切,過往沉澱的記憶與情感也被地脈所吸收,唯有因果橫跨生死,苦難觀徹始終,可生命卻不會因此而駐足,在短暫的停歇後,他們仍會選擇走向未來。你還活著,你的因果便一直存在,你的承負便一直存在。”


    魔神的威壓減弱,亙古蒼老的聲音終於卸下了防備,終是麵對起曾經不願麵對的過往,“對,我有罪,我摧毀了生命之樹,破壞了生命之本,令地脈紊亂,民不聊生。”


    往古之時,四極廢,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載。


    “好,那下一個,人為什麽會成魔?”


    這是「時萱」還未完全確定的問題,也是她真正走的道路。


    “上古時期人類修的是混沌之力,而非靈力和魔力,是我分去了天道的權柄,令混沌之力一分為二,我搶走了這其中更為暴虐的一部分,受這部分力量的影響,我自然而然地成了魔。至於人為什麽會成為魔,這並非我意誌決定。”


    “那,我為什麽會成魔。”


    原初惱羞成怒,“關我屁事,你想來我也阻止不了啊。”


    “即便你已經是神,你也保留著自己的情感與劣根。仙魔大戰時期,我便想過一個問題,魔若是有罪,為何天道不直接根除,卻要讓你們存在。可魔若無罪,你們生性卻又殘暴嗜血。


    生而為人,生而為妖,生而為魔,有何不同,可是越深入調查,我便越發覺得,魔也是人,是拋卻規則理應,遵行本能行事的人。可我又不是魔,我又怎能輕易定義魔呢?”


    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時萱同樣無法定義,為什麽要拿自己那套已經完善了的價值觀世界觀人生觀去定義那些三觀還未成型的生命?


    他們與最初的妖,也沒有什麽不同,或者說,人類其實也可以是妖,妖也可以是認,畢竟妖修煉化形之後化的是人形而非其他的妖。


    說明在更古早的時候,人類和妖都是獸的一員,聰明的獸成為了人,而其他的獸獲得了強大之法,成為了妖。所以人與妖本質沒什麽區別,隻是修煉和進化的方向不同罷了。


    可是,魔呢?


    魔因何而來,人又為何會墮魔?又為何要修仙?


    “所以,你選擇了無相心法。”


    “原因之一,這方便我接近真相,從任一種族視角切入,最終得出的結論,都隻是立場不同,並沒有絕對的對錯。”「時萱」沒有否認,


    “你蘇醒時就已經在魔族,而這裏的魔為你修建宮殿,將你奉若神明,可你是否還記得,他們是你追隨者的後人。


    因為跟隨你一起違抗天命,被天降下神罰,永生永世在苦難之中,可你摸走了天道的一半權柄,也因此他們的身體發生了變化,可以生活在神罰後的土地。


    當然,這裏糾正一下,信息有缺失,我無法準確確定,「這片土地是因為神罰而荒蕪,還是因為你破壞了生命之樹而變得貧瘠」。”


    如果魔神是最初的魔,那麽其他魔又是怎麽來的?權柄被分裂後突然出現的嗎?這顯然不可能,所以「時萱」換了個切入點,既然人能修仙,自然能修魔,所以仙和魔本質上都是人,是人選擇了這兩條不同的方向,那麽那些生活在魔界的魔,便是魔神最初的追隨者的後裔。


    “原來如此。所以你讓我在一切落幕之後,承擔起照顧這些後人的罪責,因為他們生活在此地,有我的原因。若你真能平息一切,我願以神之名,踐行諾言,永生永世。但我對天道的成見並不會因此而改變,祂不過是懦弱無能的騙子。”


    無論這片土地變成這樣的原因是因為誰,可這些魔生活在水深火熱中,跟原初有關,而作為接受供奉的神明,也的確應該為信徒履行自己的責任。


    “那便也足夠了,我啊,算是都懂了,總歸不是她,竟要廢一番力才能將拚圖完善。”「時萱」感慨,


    “遠古之時,他們修的混沌之力,而他們修的功法,有多少,是無相心法呢?”


    “萬物此消彼長,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你若想真正回來,隻消抹殺掉那些意識即可,雖然修不成真正的無相決,但你能「活著」。”


    「時萱」搖頭,“計劃不容有失,我隻希望自己是唯一的犧牲品,鋪就一條平坦大道,後世再無人於其中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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