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韻的名額是蘇清然拜托傑夫搞定的。


    當然,不是參加經濟論壇的名額,隻是去港城的過關名額。


    所以她是蘇清然的人,而且是在臨出發之前才跟蘇清然匯合的,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這次翻譯司那邊是唐鳳書帶隊,還有兩個翻譯,一男一女。


    宋新華說是讓蘇清然多照顧點商務部的人,其實商務部這邊也有自己的負責人。


    他們這次坐的火車是宋新華安排的軟臥,蘇清然和路韻是一個包間,唐鳳書則和另一個女同事住,就在蘇清然的包間旁邊。


    一上火車,商務部和翻譯司的人就開始忙碌起來。


    最後隻有蘇清然和路韻無所事事。


    準確地說,是隻有蘇清然無所事事,因為路韻也在寫寫畫畫,不知道在忙什麽。


    蘇清然看了一會兒書,盯著窗外的風景看了一會兒。


    火車的速度著實不算快,她有些無聊了。


    於是湊到了路韻身邊,看她在做什麽。


    竟然是在畫服裝設計圖。


    看到她湊過來,路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這幾天和爺爺一起,考慮了未來要做什麽,做衣服是我唯一會的手藝了,我聽收音機裏麵講過,港城那邊有很多明星,而且他們拍了很多電影,我想試試能不能幫他們做衣服。”


    這也隻是第一步,其實路韻是有野心的,她想成立自己的服裝品牌。


    但是目前的情況看,可以先在劇組做服化道攢一些積蓄,慢慢來。


    她手上的本子厚厚的一遝,都是畫好的。


    看到她眼底對未來的希冀,蘇清然放心許多,她還有些擔心路韻去了港城會不習慣,現在看來,她是個很有規劃的人,也很有能力,這樣的人,不管到哪裏都能闖出一片天地的。


    “唐鳳書,你什麽意思,真把自己當根蔥了是吧,你這次能去港城,不就是仗著家裏有點權勢嗎?你這首席翻譯官的位置,自己坐的不心虛嗎?”


    外麵突然傳來叫嚷聲,還提到了唐鳳書的名字,蘇清然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站起身就打算出去看看怎麽回事兒。


    路韻也手忙腳亂地收起自己的畫本,跟著一起走了出去。


    打開包廂的門,蘇清然就看到一個男人站在隔壁包廂門口,神情鄙夷地看著隔壁包廂裏麵。


    隔壁包廂就是唐鳳書的包廂。


    至於這個男人,蘇清然也有印象,是和唐鳳書一起來的翻譯。


    叫什麽名字她不知道。


    “陳兆登,你說話給我客氣點,現在我們是在出差,我不想跟你發生這些沒有必要的爭執,你對我有意見,可以等回去之後去紀委舉報我,現在,請你先好好完成自己的工作!”


    唐鳳書的語氣還算冷靜,但也聽得出夾雜著一絲怒意。


    現在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了。


    周圍的包廂,除了蘇清然,沒有商務部的人出來查看情況。


    都是在官場裏混跡的人精,聽到第一句話就知道這種場合他們不適合出現。


    本來打算在眾人麵前好好控訴唐鳳書的陳兆登也沒想到是這個場麵。


    雖然人沒出來,但是大家肯定都聽的清清楚楚的。


    隻是蘇清然,他看了一眼隔壁包廂門口的蘇清然,知道她不是商務部的人。


    但是想到今天早上上車的時候,這個女人和唐鳳書相當熟稔。


    不知道是什麽身份,竟然能跟著他們坐一節車廂。


    他瞬間就找到了新的攻擊對象。


    “你看什麽看?這麽愛看熱鬧,你跟這唐鳳書一起,不會是想去港城看熱鬧吧,唐鳳書還真有本事,不僅能給自己搞到名額,還能帶著人去,我們這些普通人,怎麽能比得上周家的兒媳婦。”


    他對著蘇清然陰陽怪氣。


    蘇清然朝前麵走了一步:“嘖,你還蠻有自知之明的,但是有句話你說錯了,不是普通人比不上唐鳳書,而是你,陳兆登,比不上她。”


    說著,語氣中多了嘲諷。


    “你既然這麽硬氣,又不服她,怎麽不早點跟你們領導說呢,讓領導換你呀,不會是不敢吧?這才出發多久,你要是實在不滿,下一站可以下車,回去告狀呀。”


    蘇清然走到唐鳳書身邊,半靠在她身上,笑嘻嘻地說道。


    陳兆登還沒反應過來,蘇清然又問唐鳳書。


    “鳳書姐,這陳什麽登的,不會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自己要去港城,而且領導是你吧?”


    唐鳳書非常配合:“當然不是,名單一周前就出來了。”


    “那他現在跳這麽高,是覺得離開了京城,拴狗的繩子沒了,他就可以亂拉亂尿了?”


    這話說得,簡直是越說越狠。


    蘇清然正覺得無聊呢,這陳兆登自己是送上門來找樂子,她就好好逗狗玩玩兒。


    且不說唐鳳書到底有沒有依靠周家的權勢,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


    她不僅完全沒有依靠周家,在一定程度上還受到了周家的“拖累”。


    她的同事其實都不知道她和周煜嶠的關係,但是她的上級知道呀。


    現在大家雖然嘴上都說著婦女能頂半邊天,但對於唐鳳書這樣真的有能力往上爬的女性。


    她的上級每次遇到升遷的機會,考慮的第一件事兒是她升上去了,周家會不會有意見,周家是不是需要一個強勢的兒媳婦。


    她會不會因為工作太忙而沒時間照顧家庭,所以其實很多次,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她錯過了多次機會。


    後來知道了,雖然心裏惋惜,但也沒了補救的方法。


    她能走到現在的位置,靠的就是自己的努力和實力。


    但是這個陳兆登,一句話就想掩蓋一名女性十幾年的努力。


    她付出的時間和精力,可比他們這些天生就有優勢的男人多數倍。


    此時陳兆登也反應過來了,這人是在罵他呢,那他能忍嗎?


    “唐鳳書,這人到底是誰?滿嘴汙言穢語,還敢辱罵國家公職人員,她必須馬上跟我道歉,然後離開這節車廂,我們花的是國家的錢,不是用來給你徇私的!”


    好歹也是上過學的人,陳兆登倒也沒像潑婦一樣罵街,但是他更狠,直接戳公職人員的痛處呀。


    唐鳳書剛想解釋,就被蘇清然攔住了,遇到這種事兒,自證可不是個好主意。


    既然是條瘋狗,那就直接上打狗棍比較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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