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凝話音剛落,就聽到後麵一桌幾個客人的聊天。


    “聽說那安遠侯帶兵攻打北陳,簡直是驍勇善戰啊,所向披靡,不僅將北陳侵占大靖的城池全部搶了回來,還斬殺了叛將吳江闊,令四夷震懾!”


    “聽說那安遠侯斬殺吳江闊也不是很容易的,我在金州做生意,可聽聞當時安遠侯差點被吳江闊炸死,當時差遣了好多大夫去了金州府衙。”


    “還有這等事?”


    “那可不,安遠侯真是拿命護著我們大靖的江山,聽說傷沒好全就重新上了戰場。”


    “我…我想問一下,就是安遠侯的傷怎麽樣了?”孟君凝不合時宜的打斷了他們的聊天。


    她知道這麽插嘴很不合禮數,但是她許久未聽到關於徐霆鈺的消息,她再也按耐不住心裏的浮動。


    兩個客人回頭看向她,先是一愣,有些尷尬的回道“聽說安遠侯受傷不輕,當時流了不少血,我有一個友人在金州府做事,意外聽到的。”


    “那他現在如何了?”孟君凝的手不自覺抓緊了衣角。


    “這…我也不知了,應該是好了吧,我隻是途經那裏做了幾天生意,更多的也不了解了。倒是姑娘,你為何這般掛念啊?莫不是你與那安遠侯相熟?”其中一個客人好奇問道。


    孟君凝很快否決道“不是,隻是我在常州時常聽聞說書人講起安遠侯的事,對他甚是仰慕,想著他這般將才,若是有了什麽意外,對於大靖也是一個損失。”


    “原來如此,這安遠侯向來在說書人名聲甚廣,姑娘知曉也屬正常。”


    幾人說完後又繼續轉回頭聊天了。


    孟君凝想著剛才客人說的話,手心一片冰涼。


    “霆鈺,你一定不要有事…”


    暗夜深重,透過月光,重重樹影映在軍帳內。


    徐霆鈺正寫著文書倏地將毛筆放到了筆擱上。


    他眼前再次一陣模糊,今天已經是第三次了。


    自從頭部炸傷後,雖然頭部傷口愈合了,但是眼睛時常會浮現陰翳,視線模糊。


    他問過韓大夫,韓大夫說可能是頭部沒有痊愈,至於其他也暫無辦法。


    半晌,眼前的黑影才全部消散,他看向行軍桌上的飯碗。


    才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他忍了忍身體的惡心感,端起了瓷碗剛準備喝一口。


    喉口漫上一陣甜腥,幾滴鮮血順著嘴角滴落到了白粥裏。


    鮮血在吸滿湯水的大米裏蔓散開來。


    徐霆鈺再也忍不住,他匆忙的扔下了瓷碗,扶著行軍桌,連嗆了幾口鮮血。


    鮮血濺到了桌上的宣紙,墨跡上無端多了幾點紅,看著很是刺眼。


    徐霆鈺虛軟的靠在座椅上,望著桌上的宣紙輕歎了一聲。


    “恐怕得重寫了。”


    “侯爺!有急事!”


    軍帳外傳來塗朔北的大喇叭般的聲音。


    徐霆鈺匆匆擦了擦嘴角將宣紙團成一團扔到了腳邊。


    “侯爺,北陳遞來了降書,願割地賠款請侯爺退兵。”


    他說著把北陳送來的求和書遞到了徐霆鈺的麵前。


    徐霆鈺攤開兩角看了一會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眼瞅就要打到他們都城,這個時候才知道送降書,早做什麽了!”


    “難不成我們真的要同他們停戰嗎?”一邊的林辰景也按耐不住出聲問道。


    經過這段時間在戰場上的磋磨,林辰景明顯膚色變深了些,兩腮瘦了不少,下頜清晰,更顯他少年輪廓。


    “現在距離全勝隻有一步之遙若是此時退兵,大靖目前還沒有後續兵力補足,收複的失地很容易會被重新占領的。”徐霆鈺麵色一寒低聲道。


    “別說侯爺不同意,此時退兵,我老塗也不同意,將士們打了這麽久,現在求和什麽意思!幽雲城,我們被炸死了多少人,還有王…”塗朔北想到王青川沒有說下去,側著身臉皺成一團。


    “北陳是隻給軍營送了求和書嗎?”徐霆鈺抬眼問道。


    “聽送來的兵士說還給大靖宮裏送了一份。”塗朔北回道。


    徐霆鈺在聽到大靖皇宮裏四個字,握著扶手的手微微彈起青筋。


    “我在這,疾風營自是不會退的,但是…就怕文臣同意,我打了這麽久的仗,想來文臣是有顧慮的,而且鄭雲初的父親也有朝中要職,恐怕都會找借機彈劾我。”徐霆鈺睫毛覆住雙眼,眸光暗淡。


    “不是還有皇上嗎?皇上派侯爺出征不就是為的能鏟除北陳這個禍患嗎?皇上斷然不會同意的。”塗朔北斬釘截鐵的說道。


    徐霆鈺低著頭思忖著沒有言語。


    太和殿內,滿堂文臣持著芴板跪成一排。


    “皇上,如今北陳已送來求和書,我軍沒必要繼續開戰,可以派使臣談判。”


    兵部侍郎曹大人立起芴板低聲道。


    “皇上,打仗勞民傷財,前段時間幽雲城之戰,我軍損失重大,光是撫恤兵士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再加上糧草軍備都是從國庫支出,這些年大靖大小戰役發動不少,此時北陳求和願意賠款大量金銀,正是填補國庫的好時機。”


    戶部裘大人走出隊列躬身道。


    “北陳這些屢次侵犯我大靖邊界,甚至還和晟北勾結,若是不徹底鏟除這個禍患,豈不是養虎為患。”侍禦史虞大人慷慨激昂道。


    “虞大人難道不知圍師必闕,窮寇勿迫,現在北陳就是那困獸,現在大靖軍隊雖現在處於明朗局勢,焉知後續發展。”


    “曹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不信任安遠侯,我等都是站於後方,前線既沒退兵,想來是多番考量的,你又怎能以偏概全。”


    虞大人和曹大人爭執了起來。


    “皇上,那安遠侯所征數百裏,他持兵如此重,萬一他自立為王,朝廷如何壓製。”江泊簡出聲道。


    他音量不大,但是卻讓所有人瞬間噤了聲。


    他是先帝爺時候的老臣,且是先帝爺的寵臣,突然說這種話一時讓所有官員心裏犯嘀咕。


    “皇上,前方生死一線,若是我們朝臣後麵內訌亂作一團或者某些官員被北陳收買在朝局上迷惑人心豈不是傷了前線將士的心。”


    賀蘭瑾悄咪咪的瞪了戶部裘大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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