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提起這位小師叔,師父都是一副遺憾惋惜,又諱莫如深的模樣,實在叫她心頭好奇。


    他到底因何事被逐出師門?可真是讓人好奇得心癢癢啊。


    翟清風滿臉氣憤,“你師父到底是哪個龜孫兒,淨編排我!”


    薑晚棠立馬出聲維護自家師父,“這可不是我師父編排出來的,穀中的人都這麽說。”


    翟清風聞言頓時更氣了。


    他又打探起她師父的年齡,容貌,性情等訊息,除了年齡,薑晚棠其他的都瞎說了一番,翟清風篩選了一番也沒能對上號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多半是他師兄。


    薑晚棠順勢攀關係,“前輩,我師父應當是您師兄吧?那這麽算的話,我是不是該稱您一聲小師叔?”


    翟清風高冷地哼了一聲,“我一個被逐出師門之人,可擔不起你這一聲師叔。”


    薑晚棠厚著臉皮道:“擔得起,自是擔得起。小師叔,今後還請您多多關照才是。”


    翟清風一臉嫌棄地上下掃她,“現在藥王穀收徒的門檻這麽低了嗎?什麽阿貓阿狗都收?”


    薑晚棠聞言也不生氣,而是輕飄飄地反駁。


    “至少我敢替怡寧公主治病,也不算辱沒了師門吧?”


    翟清風:……


    這是嘲諷他不敢給怡寧公主治病?


    他那是不敢嗎?他是嫌麻煩!


    翟清風冷哼一聲,不跟這小輩一般計較。


    “你如何找到我的畫像?”


    薑晚棠如實道:“我請人去刑部幫我調取了當年的卷宗的。”


    翟清風:“……你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薑晚棠笑得一臉無害,“我總不能把自己小師叔給認錯了吧。”


    翟清風:“……攤上這麽一個師侄,真是我的福氣!”


    薑晚棠:“都是您應得的。”


    翟清風:……


    沒法聊了。


    薑晚棠好似完全沒看到他的黑臉,直接切入正題,“師叔,咱們現在可以開始談生意了嗎?”


    翟清風一副愛誰誰的表情,“說。”


    他倒是要聽聽,這小丫頭究竟要跟他談什麽生意。


    自己現在都成了她師叔了,看她還好意思坑自己!


    薑晚棠直接開門見山,“我想與小師叔合夥,一起開一家醫館,懸壺濟世,治病救人。”


    翟清風眉峰一挑,他沒想到這丫頭要與自己談的竟然是這樣一樁買賣。


    “就憑你的身份,要開醫館不是輕而易舉之事,又何必一定要拉上我?”


    談及正事,薑晚棠的神色鄭重了不少,“正是因我這層身份的限製,我要開醫館才會有頗多掣肘。我所開的醫館不僅僅是簡單的賣個藥那麽簡單,而是需要有醫術精湛的大夫坐堂問診,為病人解決痛楚。”


    “我縱然有些許醫術傍身,但我這身份不可能拋頭露麵親自坐堂,對於其他人,我不知深淺,自然不能托付信任。但小師叔是自家人,又醫術高超不凡,醫館由您坐鎮,我是再放心不過的。”


    開醫館一直都在薑晚棠的計劃之中,隻是時機未到,此事便一直沒有開始。


    而今,金樽樓和紅妝閣馬上步入正軌,接下來經營和管理之事也不需要她親力親為,她的確應該把醫館之事提上日程了。


    她不便出麵開堂坐診,醫館要開起來,就得招募大夫,培養新人,這些都不是一時之事。


    她本打算料理了清和大師就開始安排醫館之事,誰能想到最後竟會有如此意外收獲。


    她這位小師叔醫術精湛,又有高威望,好名聲,可不就是現成的合作人選嗎?


    有他在,自己不用擔心生意問題,他就是個現成的活招牌。


    他雖故弄玄虛,招搖撞騙,但好在還有底線,也從未胡亂醫治過病人,他的人品醫德應當也還過得去。


    自己也不會讓他搞一言堂,自然會安排人與他互相鉗製,若他當真有什麽不老實的舉動,自己也能及時發現。


    薑晚棠的算盤打得啪啪響,現在唯一的阻礙便是說服他了。


    翟清風冷笑一聲,“現在知道我是自家人了?方才你拿話威脅我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我是自家人?”


    這小丫頭的嘴臉變得可真夠快的,若非他親眼所見,可就要被她迷惑了。


    薑晚棠一副誠懇道歉的語氣,“先前我不敢確認小師叔的身份,言語間多有得罪,還請小師叔見諒。”


    翟清風不買她的賬,“去給你的醫館當坐堂大夫能掙幾個錢?有我開壇作法,講經論道掙得多?”


    三兩句話就想忽悠他,可沒那麽簡單。


    “開壇作法終究並非正道,若是被人揭穿豈不是名聲掃地?”


    翟清風立馬吹胡子瞪眼起來,“除了你,誰還會來揭穿我?我若不答應你,你莫不是又要拿此事威脅我?”


    薑晚棠連忙道:“先前之事隻是一時之策,現在我與小師叔都相認了,自然不會再做那等不道義之事。”


    翟清風一臉懷疑地看著她。


    薑晚棠一臉正色,“小師叔,您現在在京中的確名噪一時,但卻非長久之計。京中權貴雲集,若是有人以強權相逼,讓您為其所用,您要如何脫身?”


    “急流勇退,方是正道,不然隻怕會惹來殺身之禍。我這番話並非危言聳聽,希望小師叔能好生斟酌考量。”


    翟清風聞言,倒是沒有出言反駁。


    薑晚棠的這話,其實也一直是他心中所想。


    隻是他在京中還有要事要辦,這才一時沒能脫身。


    眼下,若借著這丫頭的提議轉換身份,倒也不失為一良策。


    這丫頭有求於他,自己也能借她之手去查那件事。


    薑晚棠觀察翟清風的神色,話鋒一轉開始示弱。


    “我困居內宅,便是空有想法也無力操持,我真的非常需要一個得力的幫手,小師叔,除了您,我實在不知道該找誰幫忙了。”


    翟清風冷哼一聲,“你可以去信給你師父,讓他派人幫你。”


    她自然不可能那麽做,不然她的謊話就露餡兒了。


    薑晚棠幽幽歎息,“我其實不算師父真正的入門弟子,師父都不許我以藥王穀弟子的身份自居。”


    翟清風:“……那你還敢跟我攀交情?”


    還一口一個小師叔喊得這般親熱?


    薑晚棠厚臉皮地道:“您已被逐出師門,我呢也不算正式入門弟子,我倆身份都名不正言不順,也算是半斤八兩。”


    翟清風:……


    薑晚棠:“小師叔,您知道藥王穀的眾徒孫們都是怎麽說您的嗎?他們都說您是害群之馬,是殘渣餘孽,是搞壞了一鍋粥的老鼠屎,是藥王穀之恥。”


    翟清風:……


    薑晚棠:“若您在京城招搖撞騙當神棍之事被藥王穀的徒孫們知道了,您的一世英名就真的要毀於一旦了。您難道不想做出一番成就,叫那些人對你刮目相看嗎?”


    翟清風:……好一番激將法。


    但是,真他娘的氣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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