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弟弟,說我什麽呢?”說曹操曹操到,一襲瀟灑紅衣的姑娘推門而入。


    阮紅稀抬抬下巴,“恭喜你呀鐵柱弟弟,又多了一口鍋。”


    喬木亭起身,無語地回敬她一個白眼,隨機驀然一驚,“你受傷了?”


    “小傷。”阮紅稀不以為意,“塗過止血膏了”


    喬木亭無話可說了,對月溪介紹,“撫琴前輩,阮秋,莞江紅鯉妖”


    撫琴?父親!


    阮紅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君上也這麽惡趣味,哈哈哈”


    月溪兩眼望天,假裝深沉,“我也沒想到他還真信了。”


    又一個熟人?!


    阮紅稀大咧咧往月溪邊兒上一坐,好在檀木軟塌夠大,月溪妖身縮的夠小。


    月溪涼涼瞥她一眼,“姑娘你誰啊?”


    這麽自來熟。


    嗬,想想荼靡境那個性冷淡的裝修風格,也知道原主不是什麽愛熱鬧的人。


    阮紅稀乖乖挪到旁邊的椅子上,“我還以為君上此次閉關出來心性大變了呢。”


    “年輕人就是無所畏懼,也不怕我一個不高興秒了你。”月溪涼涼吐槽。


    事實上,她對這姑娘觀感還蠻好的,或者說,她對賞心悅目的人或物忍耐力都挺高的。


    阮紅稀嘿嘿一笑,英姿颯爽女俠形象毀了個完全,“妖界誰人不知,桓越妖君氣度最廣,桓越山脈也因此被評為妖君宜居山脈之首。”


    彩虹屁能吹的如此清新脫俗也是種本事。


    “哦?”月溪挑眉,有些興趣,故意逗她“這是柿子挑軟的捏?”


    阮紅稀驚了一下,軟柿子?!


    這位君上是不是自我認知出了問題啊!


    “那哪能?君上可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就往近的說,八百五十年前那場血食亂象,君上以一妖之力誅紅月教萬餘修士,可是舉世皆驚啊!”


    月溪沉默一瞬,聲音微揚,狐狸眼彎起,“具體說。”


    至少阮紅稀眼中的原主三觀還蠻正,為人處事頗有胸懷,所以呢,倒底後來發生了什麽?讓她為一個陣法搞得人妖兩界大亂。


    那個叫七星禳月的陣法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阮紅稀口才不錯,說話也蠻有意思,月溪聽了一會兒,發現這小孩兒似乎還是原主的小迷妹,言辭之間對她頗有讚賞。


    大概說,八九百年前那段時間,挺突然的,有修士就發現食妖族血肉可增長修為。


    隻要吃,就能增長修為!


    不用辛辛苦苦打坐冥想,不用反複練習枯燥至極的招式,不用冒著生命危險獸口奪食去搶那些天材地寶!


    想想,是不是好爽?


    而妖怪又不是死的,自然不會躺平任吃了,你吃我,我還不能吃你嗎?


    然後,忽然發現,誒,妖力增長了耶!


    再後來,更發展為人吃人,妖吃妖,人妖相食不消多說,月溪也能想象該是何等慘狀。


    這時候,此法的弊端便顯現出來了,初期食妖血肉的修士幾乎人人皆是雙目猩紅,氣息狂亂,六親不認,見活物便殺,儼然已入魔。


    此事上報到各世家仙門,當即便引起高度關注,各大頭頭兒一碰麵,巴拉巴拉討論一番,隨即便下令,嚴禁使用此法,違者,殺!


    沒辦法,通過這種途徑提升的修為,幾乎將修士一身資質毀了個幹淨,正常方法再難求得半點突破,並且對修士神魂造成不可逆轉的嚴重損害。


    這下好了,修仙修道兩條路全斷了。


    體修?體修那種辣雞職業,根本不在考慮範圍!


    如此可怕的副作用,自然要打壓得一點兒苗頭都沒了才行嘛!


    然而,沒用!


    血食造就的魔修血妖橫行,靈川大陸人人自危,不努力提高修為指不定哪天就成人家的食物了不是?


    把別人當血食總好過自己成別人的血食不是?況且,入魔?那不是心誌不堅者才會出現的嗎?


    如他這般心智堅定之人自然不會如此。


    此等亂象便如瘟疫一般以極其恐怖的速度席卷整個靈川大陸。


    最後還是清宵門為首的幾大仙門聯手才勉強將那些不安分的修士給鎮壓下去,經此一事,人族修士折損幾近一半。


    人族這邊差不多了,妖族那邊還亂著呢。


    不同於人族世家仙門的絕對權威,妖族那叫一個亂,幾乎一山一稱王。而類似桓越妖君那些名義上掌管一大山係的大妖怪,則常年閉關,多隱世不出。


    後來還是清宵門門主陸清雙拿出滄浪劍尊留下的信物,據說是原主的狐毛,許給清宵門的一個承諾。


    偌大的靈川都等著看清宵門的笑話,誰人不知道,桓越妖君根本就是個幾千年不出一次門的死宅。


    然而,萬萬沒想到,原主還真出山了。


    並且一路極其高調,開了掛一般,從頭掃到尾。


    之前提那個紅月教更是其中尤為慘烈的教訓,本來清宵門鎮壓時,苟的好好的,躲過一劫,後來不知怎的犯在這位祖宗手裏,全教上下萬餘教眾,愣是一個活口沒留。


    再然後,就是桓越妖君牽頭拉著幾個大妖代表妖界和人族高層推出《有智生靈禁食令》了。


    月溪是想多些對原主的了解,日後行事方便一些,阮紅稀則是好容易找到了投趣的聊天對象,還是她頗為尊敬的前輩,話自然多了起來。


    喬木亭:……


    你們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奈何一邊兒聊的盡興的兩妖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意思。


    半晌,終於認清自己被拋棄了這個事實,無奈聳了聳肩,回自己小窩去!


    ***


    寒陽城,城主府。


    “屬下失責,請城主降罪!”男人單膝跪地,儼然是之前捉拿喬木亭那玄安衛首領。


    “跑了就跑了嘛,那有什麽。”歐陽群不甚在意擺手,“遇見實力深厚的大妖這誰也沒想到嘛,本城主也不是那般不講理之人。不過,”


    他慢悠悠落下“往”字的最後一橫,兀自觀賞,雪白的宣紙上兩行大字。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字字入墨均勻,體態飽滿,卻又不顯肥膩,渾圓通透,筋骨暗藏,哪怕是不懂字的人來看,也要讚一聲好。


    他收了字,周身氣勢一厲,烏黑的眼眸沉沉看著跪在下首那人,不怒自威,“今日那妖怪都能大搖大擺入我城主府,來日是不是要不聲不響摘下我這項上人頭啊!”


    男人不語,隻把頭低的更深。


    無言的沉默肆意漫開,壓抑的人幾近窒息。


    良久,歐陽群才歎了口氣,“這世道……罷了罷了,是我為難你了。你自下去吧。”


    “屬下自去領罰。”金丹體修聞言更是愧疚。


    歐陽群不語,隻擺手讓他退下。


    “父親!”青年烏黑長發用一銀質發冠高束,一襲錦衣華袍加身,端的是氣宇軒昂,“孩兒為父親將那妖怪捉回!”


    “哎”歐陽群擺擺手,“無需!正如為父所料。”


    這孩子,資質雖不差,不過百歲便至金丹,可惜,倒底還是單純了些呀!


    “父親,孩兒不明白。”歐陽康看他,一副好奇寶寶模樣。


    “康兒你要明白,做事留一線。那狐妖倒底對我們寒陽城助益頗多,我們若做的太絕,日後難免遭人詬病。”


    “父親是故意讓厲叔去的?”歐陽康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厲叔不過金丹還是體修,府中不是沒有修為更高的修士,父親卻讓厲叔前去,是有意放那狐妖一馬。”


    他心下冷笑,不止如此,他還知道,狐妖剜人心的消息也是這老東西放出去的。


    上麵有大人物要來,那狐妖名聲比他這個城主還響上三分,老東西麵子掛不住了,派人黑那狐妖,又顧念狐妖背景,不敢做太絕。


    萬事留一線?嗬!說得好聽!


    “嗯”歐陽群滿意點頭,讚道,“孺子可教也!”


    “是父親教誨的好。”父子倆商業互吹一番,歐陽康便借故告辭了。


    方才走到主院垂花門,正欲踏出,一個丫鬟急匆匆走來,若非歐陽康閃得快,定要撞了個滿懷。


    “走路可小心些,這般急匆匆作甚。”歐陽康擰眉不悅訓斥。


    沒想到,那丫頭看著他卻像找到主心骨一般,當即跪地,一下一下磕頭,那聲音,他聽著就疼,“少城主,求您救救佳怡小姐吧,小姐已經七天沒一點消息了!”


    “那是誰?”老東西正妻娶了兩個,小妾更是成群,兒女?嗬!他是真的懶得記!


    他母親便是倒黴正妻中的一個。


    老東西年紀過百忽然遇見白月光,白月光境遇淒慘,老東西趕忙娶回來供著,又恐委屈了佳人,硬生生不顧發妻顏麵,將其抬為平妻。


    他母親氣了幾年,始終過不了心裏那道坎兒,大病了一場,沒多久,便撒手人寰。


    就這,老東西還指望他能父慈子孝其樂融融呢!歐陽康心下冷笑。


    做夢快些!


    “佳怡小姐是香夫人的女兒,您的親妹妹呀!”


    “寧佳怡呀?”歐陽康輕輕笑笑,唇邊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黑沉沉的眼底卻是冰冷不帶半分溫度,“沒興趣!”


    丫頭口中的香夫人,便是老東西的白月光。


    說罷大步離去,獨留丫鬟跪在原地,散亂的發髻下輕輕地輕輕地扯出一個詭異的笑。


    ***


    月溪倒沒和阮紅稀談太久,畢竟對方目前還是個傷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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