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府清歡院書房內,時茜正滿心歡喜地對李戈說道:“哥,你今天在書院杏壇裏彈琴的時候,常玉公主和胭脂她們,一個個都被你迷得暈頭轉向呢!”時茜邊說邊手舞足蹈起來,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驕傲神色,仿佛這是什麽驚天動地的大成就一般。


    李戈看著妹妹這般模樣,不禁寵溺地笑了笑,眼中流露出一絲溫柔,輕聲說道:“茜兒乖,快幫哥哥把琴弦拿來吧。”李戈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一陣微風輕輕拂過時茜的心弦。


    時茜聞言,像一隻歡快的小鳥一樣,迅速答應了一聲,然後蹦蹦跳跳地跑向放置琴弦的地方。不一會兒功夫,時茜就捧著琴弦回來了,將琴弦其遞到李戈手中,同時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問道:“哥,你倒是說說看嘛,你覺得常玉還有胭脂她們到底怎麽樣啊?”


    李戈接過琴弦,微微皺了皺眉,思索片刻後回答道:“茜兒,你可別瞎胡鬧!學人亂點鴛鴦譜呢?難道你想讓你哥哥去當駙馬不成?


    且不說別的,如果你哥我真成了駙馬,整天在皇帝和公主麵前晃悠,萬一哪天他們發現我的眼睛跟父親長得極為相似,說不定就會懷疑起我的真實身份來了。


    在上次給靖王舉辦的接風宴上,狗皇帝就已經試探過舅舅,問你哥我不像梅家舅舅的孩子,倒像蕭家的孩子呢!”說到這裏,李戈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時茜對於這件事情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當時茜獲悉皇帝正在試圖試探之時,就毫不猶豫地命令小凡立刻去讀取皇帝的人魂記憶。


    時茜深知,不能等到事情發展到無法收拾的地步才開始行動,唯有提前洞悉皇帝的真正意圖,才能更好地應對可能出現的局麵。


    特別是如果皇帝果真對哥哥李戈的身份產生了懷疑,並準備有所動作的話,那她絕對不會坐視不管,必然會毫不留情地向皇帝出手。


    於是,在命小凡讀取皇帝人魂記憶之際,時茜的心中已經開始盤算了起來。倘若皇帝膽敢對哥哥動手,那她絕不會手軟,定要讓皇帝突發中風,從此癱瘓在床。然而,這樣的舉動極有可能引發整個西周王朝的劇烈動蕩和不安,畢竟此時的皇帝尚未立下太子。


    不過,好在靖王此刻正身處上京之中。時茜暗自思忖著,若是皇帝就這樣突然中風倒下,以靖王出眾的能力,想必能夠迅速掌控住局勢,進而順利登上那至高無上的皇位寶座。


    而至於辰王,這位皇後所出的嫡子,其實並不會對靖王構成太大的威脅。真正有實力與靖王一爭高下、搶奪皇位的,恐怕也就隻有燕王一人而已。屆時,隻要自己想辦法將燕王困住,這場潛在的危機便能迎刃而解。


    就在這時,李戈講完了一番話語,但過了許久都沒有聽到時茜的回應。他不禁心生疑惑,連忙抬起頭來望向時茜,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便看到呆愣著不知道想什麽的時茜忙輕聲喚道:“茜兒~”


    時茜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突然聽到李戈的呼喊聲傳來。她微微側過頭,目光投向李戈所在的方向,輕聲回應道:“哥,怎麽啦?”


    隻見李戈正專心致誌地安裝著琴弦,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開口說道:“這話呀,理應是哥哥來問妹妹才對喲!茜兒啊,你這小腦袋瓜裏到底在琢磨些啥呢?”


    時茜輕輕歎了口氣,緩緩說道:“我正在思考關於常玉公主的事情呢。其實吧,常玉公主人確實挺好的,不過要讓哥你去當駙馬,我總感覺有點虧待了你呢。咱們國家雖說並沒有明文規定駙馬不許入朝為官,然而實際情況卻是,一旦成了駙馬,必定難以得到朝廷的重用。


    就拿如今的大駙馬和二駙馬來說吧,他們二位可都是當年科舉考試中的狀元郎啊,如此才華橫溢之人,最終也僅僅隻是獲得了一個區區五品官職而已。


    每次上朝的時候,他們甚至連大殿裏麵都進不去,隻能老老實實地站在大殿外頭,還是最後麵最不起眼的位置。


    因此呢,盡管我跟常玉公主的關係還算不錯,但我著實不太希望哥哥你去充當這個駙馬的角色。當然啦,如果哥哥你自己真心喜歡常玉公主,那就另當別論咯。”


    李戈聽了時茜的話,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寵溺的笑著說道:“茜兒,你可千萬別不能胡鬧,亂點什麽鴛鴦譜呀!


    哥哥我打心眼裏就對那常玉公主毫無半分喜愛之情呐。


    再者說了,人家常玉可是正兒八經的公主殿下,而你哥哥我不過是一介白身罷了。


    即便常玉公主有意招你哥哥我去當駙馬,又何來委屈之說呢?”


    時茜嬌嗔地反駁道:“那是旁人不知曉你是我的親兄長罷了。


    咱們蕭家累世公卿,那可是聲名赫赫啊!即便是到了我這一輩,我依舊貴為一品郡主,封號貞瑾伯爵呢!


    所以,咱們蕭家的門第家世絲毫不輸皇家。倘若哥哥你能夠恢複身份,繼承蕭家的爵位家業,依我之見,就算被封為王爺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未等時茜把話說完,李戈再次忍不住出聲打斷道:“好啦好啦,茜兒你真是越說越離譜了!


    就算你哥我真有朝一日能夠恢複身份、繼承爵位,頂多也就是個國公而已。


    況且,按照慣例,新承爵者往往都會遭遇降級處理,哪裏還敢奢望什麽封王之事!


    茜兒,你就莫要再給你哥哥我戴這些高帽子啦,你哥哥我哪有那般厲害喲!”


    時茜仰著紅撲撲的小臉,眼神裏閃爍著崇拜的光芒,滿臉驕傲地說道:“在茜兒的心中,哥哥您就是這世上最厲害的人啦,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難倒您!無論是什麽樣的難題擺在眼前,隻要有哥哥你出手,都能迎刃而解喲!”


    李戈看著時茜那可愛的模樣,不禁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笑著打趣道:“哦?真的嗎?在咱們茜兒的心裏麵,哥哥居然如此厲害呀?”


    聽到李戈的問話,時茜像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忙不迭地應聲道:“嗯嗯嗯,千真萬確呢!”


    李戈見到時茜如此肯定地點頭,眼珠一轉,接著問道:“那好,既然在茜兒心裏哥哥是最厲害的,那如果把哥哥和靖王放在一起比較一下呢,茜兒覺得誰更厲害一些呀?是哥哥我呢,還是那位玉樹臨風的靖王殿下呢?”


    這個問題顯然出乎時茜的意料之外,時茜一下子愣住了,眨巴著大眼睛思考了好幾秒鍾之後,才回答道:“當然……當然是哥哥您比較厲害啦!不過嘛,哥哥隻是比靖王厲害那麽一丟丟而已啦。”說完,時茜似乎擔心李戈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還特意伸出兩根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比劃了一下距離,表示隻有很小很小的差距。


    看到妹妹這般認真的樣子,李戈再也忍不住了,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夠了之後才開口說道:“哈哈,原來隻是厲害了這麽一點點呀,那豈不是就跟一根頭發絲那麽細的差別麽?茜兒啊,其實就算你如實地說靖王比哥哥我厲害,哥哥也絕對不會生你的氣的喲!”


    然而,時茜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堅定地說道:“不行不行,茜兒可不能說謊話呀!不管怎麽說,在茜兒的心裏,始終都是哥哥您比較厲害嘛!”時茜心裏說,這些日子都是哥哥在盡心照顧自己,疼愛自己,在這裏自己也僅剩哥哥一個親人家人了,當然是哥哥重要一點點的。


    時茜生怕李戈揪著靖王的話題不放,繼續打趣自己,心裏想著要趕緊想辦法岔開話題,見李戈說不喜歡常玉公主,就趕緊問道:“那哥,你覺得胭脂咋樣呢?胭脂長得可俊了,性子還特別溫柔……”


    時茜話還沒說完,李戈就急忙打斷道:“你哥我也不喜歡胭脂。而且啊,我看你那小姐妹胭脂,好像有點先天不足體弱,這樣可當不了你嫂子。”


    李戈怕時茜亂點鴛鴦譜,趕緊接著說:“茜兒,這次皇帝表麵上是對外招人去國子監學習,其實裏麵大有文章呢。


    那些將要去國子監學習的女子們,大多都有大用處。近了說,萬壽節的時候,那些各國來賀壽的使臣,可都不是單純來祝壽的。


    他們都帶著自己國家的美人,要麽是要獻給皇帝的,要麽是要跟咱們西周聯姻的。皇帝舍不得自己的女兒,就隻能用別人家的女兒了。”


    時茜玩笑道:“那我豈不是很危險。”


    李戈笑道:“不會的,茜兒,你安全得很。除非皇帝腦子進水壞掉了,不然絕對不會讓你去和親的。


    其實啊,明天去國子監報到的女子們,那才是準備去和親的呢。”


    時茜聽了,叫道:“不好,李錦繡也在明天去國子監報到的名單裏。”


    李戈道:“李錦繡臉上有印記,應該不會有人看上她吧!”


    時茜道:“萬一李錦繡臉上的印記不是胎記,而是跟神獸締結契約的印記,被人傳出去,讓那些使臣知道了,那可怎麽辦?”


    李戈道:“皇帝已經下令不許人外傳這件事了。”


    時茜說:“人多嘴雜,萬一有人不小心說漏嘴了,傳出去了呢?”


    李戈微微皺起眉頭,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李戈仔細琢磨著時茜口中所說那件事成真的可能性,但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李戈搖了搖頭,輕笑道:“茜兒,依我看呐,那事兒發生的幾率怕是微乎其微呢!不過嘛,若事情朝那個方向發展,我穿上隱身鬥篷,然後假借祖父陰魂之名,去跟皇帝老兒好好說道說道,叫他把李錦繡許配給我,讓這李錦繡成為你的大嫂,你覺得如何呀?”


    時茜聽到這話,先是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呆住了,足足愣了好幾秒鍾才回過神來。時茜有些遲疑地問道:“哥,你是認真的嗎……你當真這麽想的麽?”稍稍停頓了片刻,時茜接著說道:“其實吧,隻要是哥哥你真心喜歡的,茜兒我絕對不會有半點兒意見啦。


    畢竟嫂子可是要陪伴哥哥度過一生一世、為哥哥你生兒育女的人。隻要她能知冷知熱,對哥哥關懷備至,又深得哥哥喜愛,那就算是妹妹我也會滿心歡喜的呢。”


    說到這裏,時茜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繼續說道:“要說這李錦繡嘛,倘若沒有臉上那塊印記,單論長相倒也算得標致動人。而且呀,她在提點刑獄司擔任捕快的這些時日裏,據我的暗中觀察,她這個人品性純良,為人正直,三觀也是極正的呢。”


    李戈眼見時茜如此認真地思考著自己剛才隨口胡謅的話語,心裏不禁暗暗叫苦。哎呀,糟糕!這下可麻煩大了,莫不是茜兒這小丫頭片子真把自己那番玩笑話當了真?


    不行不行,得趕緊找個機會跟她說清楚才行,免得誤會越來越深。


    於是,李戈剛想要張嘴向時茜解釋這一切隻是個玩笑罷了,然而還沒等他來得及開口……,就在這時,隻聽得時茜突然話鋒一轉,輕聲說道:“不過呢,哥哥,恐怕你無法選擇李錦繡了喲。因為當今聖上已經有意將她許配給十三皇子啦。”


    李戈聞此言語,心中頓時如釋重負,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來,而後笑著對時茜說道:“茜兒,你這個小淘氣包,既然明明知曉皇帝要把李錦繡指給十三皇子,那你之前為何還要這般擔憂她呢?


    甚至還順著我的話繼續講下去,莫不是故意想看你哥哥我為此事焦急上火不成?”言罷,李戈微微低下頭去,目光落在剛剛修複好的琴弦之上,伸出手指輕輕撥弄了幾下,試了試音調是否準確無誤。待確認一切妥當之後,才小心地將琴收入琴盒之中。


    時茜見狀,不禁秀眉微蹙,麵露關切之色地道:“哥,你為何不使用父親那把古琴呢?非要用書院裏的這一把,結果把手都給弄傷了。”


    李戈緩緩抬起頭來,望著時茜那張嬌俏可愛的麵龐,微笑著解釋道:“傻妹妹,在外人的眼中,我隻是你的表哥而已,並非親生兄長,又怎能隨意動用父親那把珍貴無比的古琴呢?”


    時茜卻是不以為然地撅起小嘴,反駁道:“這有何妨?表哥也好,親哥也罷,總歸都是哥哥嘛。倘若真有人詢問起來,大可以說是我主動將琴贈予了你呀。


    畢竟我的琴藝實在糟糕得很,覺得彈奏如此名貴的古琴簡直就是暴殄天物,所以幹脆就把它轉送給你這位精通音律之人咯。”


    ……


    次日清晨,陽光灑落在古老而莊重的國子監門前,隻見一群群身姿婀娜、麵容姣好的女子學員魚貫而入。她們或嬌俏可人,或溫婉嫻靜,個個都是青春年華,尚未婚配。然而,令人感到詫異的是,其中絕大多數竟然皆是各大家族中的庶出之女。


    時茜靜靜地觀察著這些新來的女子學員們,心裏想著這些便是皇帝挑選出來準備與各國聯姻的女子,想著想著時茜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苦澀滋味。


    當今之時,盡管各國之間並未爆發大規模的激烈戰事衝突,但邊境地區的小摩擦卻始終未曾停歇。如此情形之下,可以想見這些被送去聯姻的女子將要麵對何等艱難的處境。


    時茜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哥哥李戈昨夜說的那一番話語:“以犧牲一名女子來換取短暫的和平寧靜,雖然這種做法並非正人君子所應為,甚至顯得有些卑鄙無恥,但其所需付出的代價無疑是最為微小的。


    正因如此,無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還是朝堂之上的諸位大臣們,皆對此舉樂見其成。


    於皇帝而言,那不過是別人家的女兒罷了,他隻需賜予一個徒有其名的封號,並貼上些許微薄的嫁妝即可了事;而對於那些位高權重的大臣們來說,則僅僅隻是送出一個無足輕重的庶女罷了。”


    常玉公主看到時茜目不轉睛地盯著新來的女子學員,眼神都有些呆滯了,心中不禁感到奇怪,連忙伸出手輕輕推了推她,關切地問道:“貞瑾啊,你這是怎麽啦?怎麽發起呆了呀?”


    聽到常玉公主的呼喚,時茜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趕緊將目光從那些新來的女子學員身上收回來,轉而投向男子學員所在的方向。隻見辰王和靖王正微笑著向自己點頭示意,似乎在召喚她們過去。


    時茜一邊緩緩站起身來,一邊笑著對常玉公主說道:“哎呀,我剛才可是被新進來的姐妹們那如花似玉的容貌給驚豔到了呢!瞧,辰王殿下和靖王殿下好像正在叫咱們過去呢,常玉,咱們快走吧!”


    常玉公主聞言也微微一笑,脆生生地應了一句:“好嘞!”隨後便與時茜一同邁步向前走去。然而,兩人才剛剛邁出一小步,一個身影忽然出現在她們麵前。原來是李錦繡,隻見她快步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向時茜和常玉公主行了個禮,然後輕聲細語地說道:“公主殿下,郡主,不知二位這是要去往何處呀?小女能否有幸跟隨二位一同前往呢?”


    時茜看向常玉公主,常玉公主忙道:“李姑娘,如今你我是同窗,在國子監學習期間,你如貞瑾一般也稱我常玉吧!我三皇兄、五皇兄叫我與貞瑾過他們那裏去,許是有些話要與我們說,李姑娘若有興趣那就一起吧!”


    時茜也忙道:“公主殿下說的極是。你以後喚我貞瑾便好。”


    李錦繡道:“多謝!常玉、貞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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