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圍坐在桌旁,先是細細地品味了一番香茗,而後又各自拿起一塊精致的點心放入口中咀嚼起來。待大家稍作停歇後,隻見沐澤麵帶微笑,率先開口說道:“貞瑾,此刻咱們大家已喝過茶、吃過點心了,你是不是該講講你知道的那些有關炮仗的有趣故事啦?”


    時茜聽了這話,不緊不慢地回應道:“哎呀,沐澤,你著什麽急呀!且容我再飲上一口茶水。”說完這話,時茜輕輕端起自己手邊的茶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隨後緩緩將茶杯放回原處,緊接著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在那極為遙遠的地方,究竟有多麽遙遠呢?說實話,連我自己也不得而知。因此,待會兒等我講完這個故事之後,你們可千萬別向我提問哦,就算問了,我也是無法回答的喲。”


    就在此時,一直安靜聆聽的靖王忽然輕聲笑了出來,並開口言道:“好好好,我們都不會問你的,貞瑾你快快講來便是。你瞧瞧,常玉和常靜,為了能早些聽到精彩的故事,脖子都快要伸長了。”


    聽聞此言,常靜公主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嬌嗔地對靖王道:“五皇兄,您莫要嚇唬常靜啦!這脖子若是真的伸長了,豈不是變得奇醜無比?那得多嚇人呀!”


    而常玉公主則掩嘴輕笑出聲,溫柔地安慰妹妹道:“十一皇妹,你呀,當真是個天真純善的好孩子。五皇兄不過就是隨口那麽一說而已,你倒還真信以為真啦!放心吧,你的脖子並未變長,依舊如往日那般美麗動人呢。”


    時茜嘴角微微上揚,輕笑了一聲之後,緩聲道來:“在那遙遠得仿佛沒有盡頭的遠方,存在著一個神秘的國度——龍國。那裏的人們都自豪地宣稱自己是龍的傳人。


    這個龍國啊,與咱們熟悉的西周有著不少相似之處,比如他們同樣也會慶祝除夕大年,而且過年的時候都會興致勃勃地點起炮仗。”


    說到這裏,時茜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情,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繼續講道:“然而,這看似歡樂喜慶的點炮仗活動,其實多多少少還隱藏著一些危險呢!


    正因為如此,大人們總是會千叮嚀萬囑咐那些稍大些的孩子們,要好好照看年紀更小的弟弟妹妹們。


    可是啊,小孩子嘛,又有哪個能真正抵擋得住玩耍的誘惑?這些大孩子往往會覺得帶著小點的孩子一起玩實在太麻煩啦,於是乎,便心生一計。”


    時茜頓了頓,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來:“他們會想方設法將小一點的孩子哄騙進房間裏,然後迅速關上房門,這樣一來,小不點們就沒辦法到處亂跑搗亂啦,而大孩子們也就能夠自由自在地跑出去盡情玩樂、點放炮仗咯。


    隻是誰都沒料到,就在那個大孩子興高采烈地點燃炮仗之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原本被關在屋子裏的小不點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突然冒了出來,緊接著對著大孩子剛剛點燃的炮仗撒出了一泡尿。刹那間,炮仗上的火苗就被這突如其來的‘童子尿’給無情地撲滅了。”


    時茜一邊說雙手一邊在空中比劃著,“這下可好,那個大點的孩子頓時傻眼了,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半晌才回過神來,氣急敗壞地質問道:‘你……你怎麽跑出來的?我明明已經把你鎖在屋子裏了呀!’,那個小點的孩子眨巴著大眼睛,奶聲奶氣地說道:“門鎖上啦,所以我費了好大勁兒才從窗戶裏艱難地爬出來哦。”


    大點的孩子聽到這話,頓時感到一陣無奈,他撓了撓頭,一時間竟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法子來。沒辦法,看來眼下也隻能先帶著這個小家夥回家再說了。於是,他拉起小點孩子的手,兩人緩緩向家中走去。


    等到終於回到家裏,大點的孩子坐在椅子上,托著下巴開始苦思冥想起來。過了一會兒,他眼睛一亮,忽然又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隻要能成功地將小點的孩子給哄睡著,那麽自己就可以趁機悄悄地溜出去,找個小點孩子絕對想不到、找不到的地方盡情地放鞭炮玩耍啦!


    心裏打定了主意,大點的孩子立刻行動起來。隻見他滿臉堆笑,輕聲細語地對著小點的孩子講起故事來,還不時輕輕拍打著小點孩子的後背,沒過多久,小點的孩子就在這溫柔的安撫下慢慢進入了夢鄉。看到小點的孩子已經熟睡過去,大點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踮起腳尖,輕手輕腳地朝著門外走去。


    剛剛溜出家門的大孩子站在院子裏,開始琢磨到底哪個地方比較隱蔽,能夠讓小點的孩子無論如何都找不到自己呢?正在這時,他腦海中靈光一閃,瞬間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藏身之處,嘿嘿,那個地方小點的孩子肯定猜不到,那地方就是那臭烘烘的茅房......”


    時茜講到這裏的時候,原本一臉認真傾聽的沐澤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震耳欲聾,直接打斷了時茜的講述。


    這突如其來的笑聲持續了足足有一分鍾之久,直到沐澤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時茜這才開口問道:“沐澤,你到底在笑什麽呀!”


    一旁的辰王也是十分好奇地附和道:“是啊!沐澤,究竟是什麽事情這麽好笑啊?”


    沐澤麵帶戲謔地說道:“竟然有人會想在茅房裏麵點炮仗,這孩子不是純粹自找麻煩嘛,簡直就是在找死(屎)啊!”沐澤的話語剛落,周圍的人們先是一愣,隨後像是突然領悟到了什麽似的,紛紛點起頭來,表示認同沐澤的說法。


    這時,常玉公主皺著眉頭,嬌嗔地說道:“貞瑾呀,你講的這個故事實在是太無趣啦,一點兒也不好笑呢。而且馬上就要用膳了,咱們還是換個話題吧。”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擺了擺手,示意時茜不要再繼續講述下去。


    時茜見狀,連忙道:“好,聽常玉你的不說了,沐澤這家夥已經把結局給抖摟出來了,再講下去也沒啥意思咯。”說完,時茜無奈地搖了搖頭。


    然而,沐澤卻似乎意猶未盡,聽到時茜這麽一說,更是笑得前仰後合,喘著氣說道:“哈哈,貞瑾啊,看來我還真是猜中了呢,居然真的就炸了呀!”


    時茜點了點頭,苦笑著回應道:“可不是嘛,這故事的結局就是這樣,炮仗一響,茅廁炸了,人直接被炸得飛了起來。


    更悲催的是,當時旁邊還有個人正在上茅廁呢,結果因為這一炸,褲子都來不及提,光溜溜的屁股就這樣暴露在了眾人眼前。”


    沐澤一聽,笑聲愈發響亮起來,仿佛整個房間都回蕩著他那誇張的笑聲。而坐在一旁的辰王和靖王,原本還努力保持著鎮定,但在腦海中稍微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之後,終於也是沒能忍住,嘴角微微上揚,輕聲地笑了起來。


    就連一向端莊嫻雅的常玉公主和常靜公主,此刻也顧不得形象,紛紛用手捂住嘴巴,偷偷地笑出了聲。一時間,屋子裏充滿了歡聲笑語,氣氛變得輕鬆而愉快。


    ……


    用過一頓熱熱鬧鬧的午膳之後,眾人圍坐在一起,氣氛輕鬆愉悅。這時,沐澤興致勃勃地提議大家一起來玩紙牌遊戲,這個想法立刻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熱烈響應。


    常玉公主、常靜公主和常歡公主以及時茜各自的貼身丫鬟們聽聞可以一同參與遊戲,臉上都露出欣喜之色,很快她們就聚攏到一起,自成一桌開始盡情玩樂起來。與此同時,跟隨時茜前來的那些提點刑獄司的女捕快們也毫不示弱,迅速找好位置坐下組成另一桌,準備大顯身手。


    常玉公主、常靜公主、時茜、沐澤、靖王還有辰王等人自然也是同桌而坐,一場激烈又有趣的牌局即將展開。然而就在此時,卻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波折——常歡公主因為對時茜心懷不滿,耍起小性子說道,如果時茜要玩,那她就絕對不會參加。麵對這種情況,其他人並沒有過多理會常歡公主的任性,依舊專注於手中的紙牌。隻見常歡公主氣鼓鼓地獨自坐到一旁,撅著小嘴,滿臉不高興地生起悶氣來。


    沐澤的母親看到這一幕,連忙走過去輕聲安慰常歡公主,並邀請她陪著自己以及前來祝賀的其他女眷們一同去逛逛皇帝賜下的這平西侯府的花園,希望能夠轉移常歡公主的注意力,讓常歡公主不再繼續糾結於此。


    ……


    這邊廂,牌桌上已經激戰正酣。時茜一邊熟練地打出一張牌,一邊疑惑不解地看向沐澤問道:“沐澤,你剛才所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呀?為什麽叫今日過後就不再跟我們一起學習啦?你要去哪裏呢?咱們去國子監學習可是聖上親自下的旨意哦。難道你還想要違抗聖命不成?”


    沐澤一臉認真地說道:“貞瑾啊,我這可真不是抗旨不遵呐。你也知道,我目前仍是孔府書院的學生,學業為重,自然得前往孔府書院潛心修習學問。”


    時茜聽完,笑著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不過還是開口解釋道:“就是嘛,去孔府書院學習挺好的呀,那裏也是國子監的一部分呢。聖上特別開恩,在國子監裏專門劃了個院子,給大舅舅帶著孔府書院的學生們好好讀書。”


    沐澤趕緊接話道:“就是啊!所以我得去孔府書院的那個院子繼續學習啦,這樣就不能和你們一起玩咯。”說完,沐澤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


    其實,自己特別舍不得離開貞瑾,多希望能在離貞瑾近一點的地方學習啊。可是一想到貞瑾你哥可能會對自己有意見,自己也隻好去孔府書院的那個院子了。


    不過還好,兩個院子都在國子監裏,離得不遠。而且自己聽說,皇帝專門給孔府書院劃的那個院子,就在他們現在學習的地方旁邊。


    沐澤想了想,說道:“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們說一下。”


    時茜幾個人聽了沐澤的話,心裏都有種不好的預感,直覺告訴自己,沐澤接下來說的事情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常靜公主第一個開口問道:“澤表哥,你要跟我們說什麽呀!”


    沐澤說:“沐文傑要去國子監學習了。”


    時茜驚訝地說:“沐文傑怎麽能去國子監學習呢。”時茜心裏想,沐文傑不是牽扯進科考舞弊了嗎,要不是沐澤他爹武威侯偏愛這個庶子,去求太後這個姑姑,皇帝又孝順太後,這沐文傑才沒有被皇帝處罰,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皇帝取消了沐文傑秀才功名,又讓武威侯軟禁了沐文傑,這麽才過幾個月,這沐文傑就被放出來了。


    沐澤說:“我現在不是被封平西侯了嘛,我爹的爵位就給沐文傑啦。他現在也是皇室宗親了,自然也在去國子監學習的行列裏啊。”


    時茜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忍不住開口問道:“聖上竟然同意讓沐文傑承襲武威侯的爵位了?這怎麽可能呢?”她心中充滿了疑惑和難以置信。


    沐澤警覺地回過頭來,仔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確定沒有看到自己母親的身影之後,他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重新轉過頭來時茜說道:“是我爹求我娘,我娘才答應我爹,去找太後姑婆幫忙說情的,因為是我娘去求的太後姑婆,所以太後姑婆答應向聖上提及此事,但結果卻並不如我爹、田姨娘所願。


    雖然聖上勉強同意讓沐文傑承襲我爹的爵位,可原本的侯爵爵位被降為了子爵。如此一來,我爹那武威侯府怕是難以保住昔日的輝煌了。”說到此處,沐澤不禁重重地歎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和失落。


    時茜皺起眉頭,滿心不解地追問道:“沐澤,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你娘身為侯夫人,為何要這般費心費力地替沐文傑出麵求情呢?”


    沐澤環顧了一下左右,見周圍確實沒有其他人在場,這才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對時茜等人說道:“這裏也沒什麽外人,既然你們問到了,那我就跟你們講講其中的內情吧!其實啊,自從大年夜過後,我娘就下定決心要與我爹和離,從此不再與他一起過日子了。所以從那時起,我娘就毅然決然地搬離了侯府,獨自搬去了醉紅塵那裏居住。唉……”沐澤再次歎息一聲,似乎對於父母之間的感情破裂感到十分痛心和惋惜。


    沐澤稍稍停頓了數十秒之後,方才緩緩地繼續講述起來:“然而,我娘想要與我爹和離之事,卻遭到了太後姑婆的堅決反對。此次我娘之所以會出手幫助我爹向沐文傑求情,實則是有著明確條件的。這個條件便是,事成之後要求我爹親自前往麵見太後姑婆,並懇請太後皇姑婆,準許我娘與我爹和離離去。


    其實,我爹心裏也很清楚,太後皇姑婆絕對不可能輕易答應讓我娘和離並就此離開。


    不過,如果沐文傑能夠在校考當中順利過關,從而得以留在國子監繼續深造學業,那麽我爹倒是甘願為此去向太後皇姑婆求情。


    畢竟,一直以來,我爹都心心念念著讓沐文傑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嫡子。


    隻是由於我娘始終不願意將沐文傑記入自己名下,所以隻要我娘真的與我爹成功和離並且離開了,那麽我爹便可以趁機扶立田姨娘為繼室,如此一來,沐文傑自然也就能夠順理成章地變為嫡子了。”


    聽到這裏,常靜公主不禁微微皺起眉頭,輕聲問道:“澤表哥,對於侯夫人與侯爺和離一事,不知你個人究竟持怎樣的態度呢?”


    沐澤暗自思忖著,如果時光倒流回到往昔,麵對母親要與父親和離這件事,他或許會采取一種不偏不倚、既不表示支持也不明確反對的中立態度。然而,此時此刻,他的想法已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內心深處堅定不移地全力支持母親與父親分道揚鑣。


    之所以會產生這般巨大的變化,皆因一個重要的原因——沐澤看了時茜一眼,目光飽含深情。自從心有所屬之後,沐澤終於能夠設身處地去感受母親深埋心底、難以言說的痛楚。


    沐澤淡淡地說道:“現今的武威侯府,已然是由那田姨娘當家作主!我爹竟然如此虧待我娘,作賤我娘,讓我娘受盡屈辱,這何嚐不是在作賤我,打我這嫡子的臉麵,那可是我的親娘啊。在這種情況下,您認為我還能持何種態度呢?


    長久以來,我爹對我這個嫡子始終心懷不滿,在我爹他眼中,我根本不配占據這嫡子之位,而應將其拱手相讓於沐文傑那個庶出之子。不過好在,承蒙聖上隆恩浩蕩,冊封我為平西侯,並另行賞賜一座侯府予我。


    既然我已擁有屬於自己的府邸,日後自然無需再返回那武威侯府,以免惹得我爹心生不快。可倘若我娘依舊保留著侯夫人的名分,那麽她勢必仍需回歸武威侯府,繼續承受來自爹爹和田姨娘的窩囊氣。所以……”聽了沐澤,所有人對那件事沐澤所持的態度都有了清晰的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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