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老夫人謀殺南老將軍的案子終於塵埃落定。這一日,陽光明媚,微風輕拂。時茜完成了當值任務,正準備踏上輿車返回伯爵府中。就在時茜一隻腳剛要邁上輿車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喚:“貞瑾,留步。”


    時茜聞聲立刻停住了動作,緩緩放下已經抬起的腳,靜靜地站立在輿車旁邊。然後,時茜轉過身來,目光帶著一絲疑惑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辰王正邁著大步快速向自己走來,很快便來到了距離自己隻有一兩步遠的地方。


    辰王麵帶微笑地說道:“貞瑾,聽聞你明日休沐,想必就不會前往提點刑獄司點卯了吧。”


    時茜輕輕一笑,回答道:“沒錯啊,辰王殿下。明日我休沐,自然就無需再去提點刑獄司點卯啦,而且連早朝都可以不用參加呢。”說著,時茜的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歡喜的神色。


    辰王見狀,不禁好奇地問道:“貞瑾,瞧你這般高興,難道休沐就讓你如此開心嗎?”


    時茜眨了眨眼,笑著回應道:“那是當然呀,辰王殿下。您想想,像我這樣年輕的姑娘,正值青春年華,誰會真心喜歡天天往衙門跑,又是點卯又是上早朝的呢?


    說起來,當初聖上讓貞瑾我擔任這個提點刑獄司之職,完全就是臨時抓壯丁嘛。隻因隻有貞瑾我看過《檢屍法則》,而提點刑獄司這個官職,西周及曆代各朝都未有過。


    聖上,他分明就是想讓貞瑾去試探一下提點刑獄司這潭水到底有多深呐!辰王,聖上此舉,就是想檢驗一下這提點刑獄司究竟有沒有存在的價值!


    所以,當初可是說好的,貞瑾這提點刑獄司根本不需要上早朝議政的,還特意讓刑部侍郎鳳顯霖來提點刑獄司做助手,貞瑾這提點刑獄司是三品,刑部侍郎也是三品。


    誰能料到,這提點刑獄司設立之後,接到的第一個案子居然如此重大,非得由提點刑獄司親自跟進處理才行,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這個案子恐怕是怎麽都破不了啦。


    所以呢,聖上便下令責令我必須得上早朝參與議政,這麽一來,原本答應好免除我早朝的事情可就全都泡湯嘍。從那以後啊,我就連睡個自然醒都是一種奢望啦!


    現在回過頭來仔細想想,我貞瑾自從擔任這提點刑獄司開始,就從來沒有休息過一天,更別提什麽休沐假啦。這次好不容易聖上開恩給了兩天休沐,可真是破天荒頭一回啊!不過,聖上也太吝嗇了些,才僅僅給我兩天假期而已。


    不行不行,等我休沐結束回來再次上早朝的時候,一定要找聖上好好理論一番,怎麽著也得跟他討要個十天半個月的休沐時間才行呐!”


    就在時茜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向辰王喋喋不休地抱怨著的時候,剛剛結束當值工作、準備返家休息的刑部尚書李大人恰好路過,無意間聽到了時茜與辰王所說的那番話語。刑部尚書李大人先是微微一怔,隨即便情不自禁地仰頭大笑起來,笑聲爽朗而洪亮,回蕩在周圍的空氣中。


    笑罷,李大人緩過氣來,對著時茜開口說道:“蕭提刑,你就別在這裏異想天開、做這種不切實際的白日夢啦!聖上能夠恩賜給你兩天的休沐假期,已經算是皇恩浩蕩嘍。”


    時茜聞言,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狐疑之色,眨巴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疑惑不解地問道:“尚書大人,您怎麽會這樣講呀?難道……難道您是在嫉妒我休沐不成?”


    麵對時茜的質問,刑部尚書李大人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寵溺的笑容。如今年紀稍大一些的大臣早已將時茜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看待了。刑部尚書李大人穩穩地站立住身形,語重心長地道:“蕭提刑,你該不會把自己身兼禮部尚書這一重要職務的事兒給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眼下禮部可是亂成了一鍋粥,猶如一盤散沙呐!原本禮部的那些官員們,大部分都因為科考舞弊案的原因深陷牢獄之災。


    而且,眼看著聖上萬壽節即將來臨,各個國家派遣而來恭賀聖上生辰的使臣們,此時此刻恐怕都已經在路上了。這麽多繁雜瑣碎的事務亟待禮部處理,你身為禮部尚書,聖上又怎麽可能會輕易準許你休沐偷懶呢?”


    刑部尚書李大人麵色凝重地說完這番話之後,那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眸緩緩地轉向了站在時茜身旁的辰王。目光交匯的瞬間,仿佛有無數複雜的思緒在兩人之間流轉。李大人心中暗自思忖著:此次皇上竟然格外開恩,準許貞瑾伯爵休沐兩日,想來此事定然與眼前這位備受矚目的辰王殿下脫不了幹係。


    眾所周知,聖上一直有意讓辰王迎娶貞瑾伯爵為繼妻,現在其心思可謂是昭然若揭。然而,靖王殿下對貞瑾伯爵也心懷傾慕之意。而皇上現在似乎對於靖王殿下繼承大統抱有厚望。如此一來,局麵便變得愈發撲朔迷離起來。皇帝這番操作,會不會讓辰王、靖王上演兩男搶一女的局麵。


    倘若當真出現辰王和靖王為爭奪貞瑾伯爵而針鋒相對的情景,那麽可憐的貞瑾伯爵恐怕將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無論最終結局如何演變,貞瑾伯爵她都極有可能淪為後世人們口中那個紅顏禍水、魅惑君主以致國家動蕩不安的妖妃。


    想到此處,刑部尚書李大人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憂慮之色。而就在此時,一直留意著周圍動靜的時茜恰好捕捉到了李大人臉上那稍縱即逝的神情變化。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時茜滿心狐疑,全然不知究竟是何緣由令堂堂刑部尚書對自己的命運產生如此關切之情。


    收回神色的刑部尚書李大人微微拱手,對著時茜說道:“蕭提刑,本官就不再耽擱您與辰王殿下在此閑聊敘舊了,先走一步。”說罷,又麵向辰王,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言道:“辰王殿下,下官就此別過。”語畢,李大人便登上等候在一旁的輿車,隻留下時茜和辰王二人麵麵相覷,心中各自思量著方才所發生的一切。


    時茜靜靜地站立原地,目光緊盯著刑部尚書李大人所乘坐的輿車緩緩駛出輿車停放處。時茜微微皺起眉頭,輕聲說道:“我怎麽感覺今日這李大人怪怪的呀。”


    一旁的辰王聽聞此言,轉頭看向時茜,疑惑地問道:“貞瑾,這李大人哪裏怪了?依本王之見,他每日不都是這般模樣麽?”說完之後,辰王稍稍停頓了十幾秒鍾,似乎在思考著什麽,隨後接著又道:“貞瑾,咱們別提李大人了。倒是說說看,明日你休沐,可有什麽具體的安排計劃?”


    時茜聽到辰王這麽問自己,原本有些凝重的神情瞬間變得輕鬆起來,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揚,那難以抑製的喜悅之情從心底溢出來。時茜滿心歡喜地回答道:“首先嘛,我肯定要舒舒服服地睡到自然醒啦!一想到明日不必再像往常那樣半夜三更就得起床去上早朝,我的心情簡直好到爆棚。”說到這裏,時茜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稍微停歇片刻,時茜繼續興致勃勃地描述著自己的休沐計劃:“接下來呢,我可要好好犒勞一下自己,我親自下廚準備一些美味可口的佳肴。最後嘛,當然是去赴一場愉快的約會咯!”


    辰王對時茜口中所說的“約會”一詞感到十分陌生,不禁好奇地追問道:“約會?貞瑾,何為約會呀?”


    時茜被辰王這麽一問,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連忙掩飾道:“哎呀,我有說過約會嗎?”


    辰王一臉認真地點點頭,回答道:“說了。”


    時茜見狀,臉頰微紅,嬌嗔地笑了笑,解釋道:“所謂約會呢,其實就是約上要好的朋友一同出去遊玩玩耍罷了。”


    辰王聽了忙地問道:“貞瑾,你約了人了,不知所約之人究竟是誰啊?”辰王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的時茜,心中充滿了好奇與不安。


    時茜聽到這話,心頭微微一跳,但很快便鎮定下來,隻是在心底默默想著,約的自然是那風度翩翩、令人心動的靖王了。然而,時茜表麵上卻是故作神秘地嬌嗔道:“辰王殿下,這可是貞瑾的小秘密喲,可不能輕易告訴別人呢。”話音剛落,時茜臉上又綻放出一抹如春花般甜美的笑容。


    辰王望著時茜那如同盛開鮮花一般嬌豔動人的笑臉,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酸楚。他暗自思忖著,究竟是誰能如此有幸得到貞瑾的青睞呢?是那位才華出眾、氣質高雅的五皇弟靖王,還是英武不凡、威名遠揚的安平侯沐澤呢?


    回想起那日貞瑾遭鳳凰襲擊之時,自己心急如焚,一心隻想衝上前去替貞瑾承受傷害,好好保護這個令自己傾心的女子。然而,就在自己付諸行動之際,卻驚訝地發現竟有人比他還要迅速,而且還不是僅有一個人!他們是五皇弟靖王以及安平侯沐澤。


    一想到這裏,辰王不禁感到心情沉重無比。畢竟,無論是五皇弟靖王還是安平侯沐澤,他們不僅在身份地位上絲毫不遜色於自己,甚至在其他諸多方麵都要遠遠勝過自己許多。這般對比之下,辰王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一下子墜入了無底深淵,冰冷而絕望。


    那日,皇帝猶如洞察秋毫的智者,一眼便看穿了辰王內心的落寞。隨後,皇帝將辰王傳召入宮,辰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貞瑾傾心於靖王,而靖王亦對貞瑾情有獨鍾。盡管知曉了這一事實,辰王卻絲毫沒有退縮之意,辰王他生平第一次萌生出與人一決高下、爭奪愛情的念頭。


    況且,辰王深感自己並非孤軍奮戰,還有一位與他同病相憐之人,那便是安平侯沐澤。沐澤同樣對貞瑾心懷愛慕,亦在與靖王展開激烈的競爭。如此一來,辰王又怎能輕言放棄?


    此外,皇帝還向辰王透露,他已與鎮國公的陰魂達成交易。皇帝夢寐以求的,是鎮國公陰魂手中的高產糧種以及仙府的秘籍。為了實現這一目標,皇帝必須確保鎮國公唯一的孫女貞瑾能夠盡享榮華富貴、平安順遂。其中有一條規定,貞瑾的婚事將由她自己做主,隻要是貞瑾看上的人,無論是皇子還是平民,都不得拒絕,更不得納妾。


    皇帝為了得到鎮國公陰魂手中的寶物,明確向辰王表示,他絕對不會讓貞瑾外嫁到皇家之外的家族,貞瑾必須成為皇家的媳婦。


    故而,沐澤並不會成為辰王迎娶貞瑾的絆腳石,而且鎮國公陰魂對沐澤並未青睞有加。鎮國公陰魂曾經向皇帝討要過一道聖旨,其內容是在三年內不得為某些人賜婚,而某些人指的是靖王與驃騎大將軍的小兒子秦瓊。鎮國公陰魂之所以求這樣的聖旨,隻因貞瑾曾言,她要為父親英國公守孝三年。


    那一天,皇帝威嚴而低沉的聲音仿佛仍在辰王的耳畔回響著:“朕已然派遣秦瓊前往巡察各地,三年內不會讓其返回上京。如此一來,他隻能於西周各州府間奔波勞碌,長此以往,他與貞瑾之間的情誼勢必逐漸淡薄。”


    此時的辰王心中不禁一喜,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因為辰王深知,雖然少了秦瓊這個勁敵,但還有一個更為棘手的對手——五皇弟靖王橫亙在前。


    皇帝似乎看穿了辰王的心思,接著說道:“當下,你與貞瑾之間最大的競爭者便是你的五皇弟靖王。不過莫要擔憂,朕自會助你一臂之力。此次安排你前去提點刑獄司研習屍檢之術,實乃為你創造一個得天獨厚的良機。”


    聽到此處,辰王微微頷首,表示明白皇帝的深意。


    皇帝繼續語重心長地叮囑道:“你需得多與貞瑾親近、接觸才是。據朕所知,貞瑾鍾情於靖王,無非是因其生得一副俊朗麵容罷了。然以朕觀之,汝之相貌與汝五皇弟相較而言可謂不相上下。故而,隻要你能勤加與貞瑾往來,假以時日,你的勝算必當大增。”


    言及靖王,皇帝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至於汝五皇弟那邊,朕自會多予些事務讓他忙碌,使其無暇抽身尋貞瑾,久而久之,自然便冷落了貞瑾。屆時,你便可趁虛而入,一舉俘獲貞瑾之心。切記,切不可錯失此番良機!”


    時茜目光疑惑地盯著突然陷入沉默的辰王,輕聲呼喚著:“辰王殿下,辰王殿下......您怎麽啦?”然而,時茜呼喊幾聲,辰王都仿若未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過了一分鍾,在時茜鍥而不舍的呼喊下,辰王緩緩回過神來,深邃的眼眸凝視著時茜,聲音低沉地道:“貞瑾,你明日的約會能否帶上本王一同前往呢?”


    聽到這句話,時茜瞬間愣住了,心中暗自思忖:這還用問嗎?自然是萬萬不可行的啊!但表麵上,時茜還是保持著禮貌和鎮定,微笑著回應道:“辰王殿下,實在是不太方便呢。因為明日的約會乃是提前約定好的,說好了隻能獨自赴約,不能攜帶他人同往。”話音剛落,時茜不禁有些擔憂起來,生怕辰王會提出更為過分的請求。


    於是,時茜連忙加快語速說道:“辰王殿下,時間已經不早了。貞瑾得先回去了。辰王殿下,您也早些回去歇息吧!今天解剖課的功課著實有些棘手,而且明天就要呈交給昆侖老祖檢查。我和常玉身為女子,聖上明令禁止我們參加實際操作,就連觀摩也是不被允許的。所以對於今日的功課,我到現在還毫無頭緒呢。”


    就在這時,辰王的眼睛忽然閃過一絲亮光,急切地說道:“貞瑾,父皇準許本王參與觀摩。既然如此,咱們不妨一同完成功課。”


    時茜剛要開口說出拒絕的話語,卻突然被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打斷。隻聽見常玉公主嬌聲說道:“三皇兄,你也帶常玉一起做功課好不好呀?”這突如其來的請求讓辰王心中不禁一沉。


    辰王其實並不願意帶著常玉一同做功課,畢竟如果帶上她,那自己又怎能有機會和心愛的貞瑾單獨相處呢?然而,常玉既然已經開了口,如果自己直接拒絕她,恐怕貞瑾也會因此而不再願意與自己一起做功課了。想到這裏,辰王隻好強顏歡笑地看向時茜,勉為其難道:“貞瑾,不如我們就一起吧!”


    此時的時茜正在腦海中飛速思索著如何婉言拒絕辰王的邀請。正當她苦思冥想之際,常玉公主已然快步走到了她的身旁,並親昵地抱住了她的手臂,撒起嬌來:“貞瑾,你就快說好嘛,答應下來啦!今天這解剖課的功課可真是太難了,憑我一個人肯定完成不了。正所謂‘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咱們仨一起做功課,一定能夠順利解決難題的!”說罷,常玉公主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懷期待地望著時茜,仿佛隻要時茜一點頭,所有的困難都會迎刃而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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