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噗呲”插入脖子肉上,一挑動,皮掀起肉往外濺落。


    光頭睜大眼睛捂著自己的脖子,龐大的身體順著後門的小台階直接往下倒去。


    他的身體滾到地上,脖子上都是血,嘴裏嘟囔著聲音卻說不出來。


    他的手抬起來伸向後門,但隻是顫抖了幾下又垂落在地上。


    符與冰掏出手帕開始擦刀尖上的血,蹲到光頭身旁。


    “放心,我不殺你。”


    “問你一個問題。”


    符與冰看向他。


    “你是用哪隻手刺傷了我的阿姐。”


    “左手...還是右手?”


    光頭的喉嚨裏發出“咯噔”的聲音,眼睛珠直晃動。


    “你說什麽?”


    符與冰湊近他。


    “左手?”


    發不出聲音的光頭拚命地搖頭。


    “那就是右手。”


    符與冰將手帕一圈一圈纏繞在光頭的右手腕上,動作非常輕柔。


    “放心,很快的。”


    符與冰朝他笑起來,笑容純潔的就像是被聖水洗滌過一般。


    隨著笑聲的,是手起劍落。


    光頭整個人瞪大眼睛,身體猛然往上震晃,額頭上直接冒出了大片的汗。


    短劍沿著手帕的邊緣,如同斧頭切下木頭一樣幹脆利落。


    筋骨被敲下後,符與冰用手帕包住肥碩的右手,小心翼翼地裝進了黑色的禮品盒。


    光頭已經暈了過去,血沿著斷肢往外流淌。


    符與冰站起身,身上沒有沾上任何一點血。


    禮品盒闔上後,看上去和普通的禮品盒沒什麽區別。


    “我說了很快。”


    符與冰跨過光頭暈厥的身體離開胡同。


    “隻是來拿個東西。”


    禮品盒在日光下晃動,符與冰又回到了喧鬧的街道。


    重新往西走,繁榮聲逐漸暗下去,而道路的傾斜度也逐漸升高。


    上了斜道後,便是一片富人區。


    間或會有轎車上坡,後麵傳來不大不小的鳴笛聲。


    有個送外賣的摩托車從符與冰的身邊路過,他跟著車往富人區裏走,房子和房子之間空的間距很大。


    綠植和人造草坪上都有大小不等的噴泉。


    陽光照得濕潤的草坪發亮。


    符與冰走到一個大鐵門外,那個送外賣的摩托車也停在了外麵。


    外賣小哥朝他看來。


    “你也是來送外賣的?”


    “嗯。”


    聲音掩埋在了口罩裏。


    保安從門裏出來,把鐵門撐出一個縫。


    “你們來幹嘛的?”


    “送外賣。”


    符與冰搶在外賣小哥的前麵說出聲。


    “是馮先生的家嗎?”


    “是是是。”


    保安伸出手,把符與冰和外賣小哥手裏的包裹給收了回去。


    “給我就行。”


    符與冰壓了壓鴨舌帽,嘴角微微上升一個弧度。


    走下山路後步子輕了不少,十字架短劍在腰間晃動。


    回到柵欄之內,他一邊打開白色的禮品盒一邊從兜裏掏出創口貼的小盒兒。


    創口貼被裝進白色的盒子中,動作很輕柔。


    類似於虔誠的那種輕柔。


    戒指鏈上的十字架在白色禮盒上停靠了有多久,他就在道觀門口停靠了有多久。


    最終白色的小禮盒被掛在了木門的門把上。


    屋簷上的鈴鐺響了響。


    萬裏無雲,正是一個送禮物的好日子。


    第十章 第十黑


    陽光從窗外透進來,帶著股塵靄的氣息,屋簷上的搖鈴晃動。


    癩皮大爺撅著屁股打了個哈欠,擺著要吃小孩兒的嘴朝門外走去。


    一打開門,門上有個東西掉了下來。


    趙戈彎下腰,把地上的係著綢帶的盒子撿起來。


    白色盒子,很小。


    一打開後,裏麵還裝著個創口貼的小盒兒,上麵寫著‘醫用’兩個字。


    趙戈下意識地看向自己已經結痂的手心,心裏某個地方如同搖鈴般震晃了一下。


    抬起眼看向對麵的教堂。


    知道她受傷的隻有對麵那個小神父。


    符與冰。


    趙戈愣了愣,最終把手裏的白盒子收了起來。


    創口貼撕開後,有股淡淡的藥味兒。


    撕了三個創口貼,才把手心的長疤給遮住。


    手心有點兒悶,心裏也有點兒悶。


    桌上的宣紙寫著‘安神’兩個大字。


    明天就是月半,該去買冰塊了。


    最早今晚,最晚明晚,那如同火燒般的痛苦就會襲上全身。


    但買太早又怕化了,一直等到下午五點多,癩皮大爺看完‘大風車呼嚕嚕’,趙戈這才站起身往外走。


    才打開手中的油紙傘,門外卻來人了。


    一來就是三個人。


    為首的非常眼熟,是張堯。


    張堯身後跟著一男一女兩個老師。


    兩人神情看上去有些緊張,稍微疑惑地看著趙戈這破落道觀的破落木門。


    “這就是你說的道觀?”


    男老師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是。”


    張堯點頭。


    女老師率先看到趙戈。


    “道...道長好。”


    他們叫得十分生澀,帶著唯物主義對唯心主義的懷疑。


    準確來說趙戈這兒根本稱不上是什麽正統主義,真要論起來,頂多瞎畫。


    “道...道...”


    女老師的舌頭有些打結。


    還是張堯率先說了來意。


    “趙道長,我們是來找你幫忙的。”


    有生意上門,趙戈倒是很樂意幫忙,不過買冰塊之事兒也不是個小事兒。


    “對不住...貧道還有要事...”


    張堯的話徑直打斷了她的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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