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如意已經沒有了父王和母妃,皇叔一定不要丟下如意,快些來找如意。”


    原以為她不知,司徒淵紅了眼眶,點頭,“皇叔不會丟下如意的。”


    得了司徒淵的允諾,如意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上了馬車。


    載著如意的馬車披著朝霞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大街的拐角處。


    “昭陽,出來吧!”


    司徒淵對著有些微涼的空氣說道。


    話音剛落,昭陽就從門後麵走出來,羞紅著臉,“皇兄是何時知曉我躲在門後的。”


    “你剛來那時。”


    司徒淵是練武之人,耳朵靈得很,昭陽自是瞞不過他的。


    “來都來了,為何不出來送送如意?”


    如意這段時間在淵王府的事昭陽是知道的,可她一次都沒有來看望過如意。或許是怕看到如意就想到司徒嵐生前音容笑貌,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嚇怕如意。


    “一個奶娃娃又何可看的?”


    昭陽嘴上故作風輕雲淡,心卻抽痛了一下。這麽小的孩子,父母雙亡,這是多麽殘忍的事。


    “再說了,來日方長,日後總會再見。”


    突然發現重逢是世間最美好的事,抱著這樣的念想,給了自己好好活下去的勇氣。


    “昭陽,等過些時日,皇兄會想方設法把你也送出去,遠離皇城這個是非之地。”


    司徒淵隻能以這樣的方式護他所在意的人周全。


    “那皇兄呢?皇兄會離開嗎?”


    昭陽抬眸對上司徒淵的眼睛,司徒淵閃躲,不敢直視昭陽。


    他會離開,等一切塵埃落定了,他自然會離開。


    隻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命活著離開皇城,和他在意的人重聚。


    “皇兄不敢看我,是因為你沒能力讓自己全身而退嗎?”


    昭陽毫不留情麵地揭穿司徒淵,她怎麽會不知道,想離開,談何容易?就算離開了,也躲不開命運。


    隻要要坐那個位置的人一日未定,不管是司徒宣還是司徒淵,都會是別人的假想敵,都逃不過一場廝殺。


    就算定下儲君了,司徒淵他們也不一定就能解了這生死局,畢竟人性是多疑的,隻有死人才能讓坐在高位的那位心安。


    “昭陽,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晨起微涼,咱們還是回去,莫要染上了風寒。”


    司徒淵避而不談,他深知答案,但這答案對昭陽來說太沉重了,有司徒嵐在前,若是司徒淵再給她這樣的打擊,她真的承受不住。


    “現在不說,何時才說?皇兄,我已經長大了。”


    昭陽推開司徒淵握在她手腕的手,她就想聽到司徒淵說他會有辦法全身而退,他還會有很很多年的光陰陪著她,去做很多很多的事。


    “昭陽,皇兄沒記錯的話,你過完生辰才十四歲。”


    還未到及笄之年,如何能稱之長大。


    “昭陽的生辰快到,可想好如何過?皇兄都滿足你。”


    司徒淵又繞開了剛剛的話題。


    “既然皇兄不願意說,那我也不強求。隻是,皇兄,今日我也把話放在這了,我是不會離開皇城的,除非你我一起走。”


    昭陽把話撂下就撇下司徒淵走進府裏了。


    不怪昭陽是這般反應,她才十四歲,本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可身為公主,她又怎能天真無知?在皇室裏的孩子,哪個沒有八百個心眼?


    若不這般,哪能活到今日?


    她如今已經失去了母妃,失去了兄長,如今隻有司徒淵,她又怎麽能撇下司徒淵不管。


    明知皇城水深火熱,她豈能獨善其身?既然沒能力救自己的兄長於水深火熱之中,那就陪兄長一起沉淪。


    看著昭陽那瘦弱的身影,司徒淵輕歎,他不能讓昭陽留在這陪他冒險。


    昭陽走遠了,他扶著牆,額頭冒冷汗,倒吸一口涼氣,後背黏糊糊的。


    “來人,抬本王進去。”司徒淵深呼吸,忍著痛喚人來幫助他。


    …


    攬月閣裏,蘇清晚正趴在床上吃早膳,司徒淵被抬進來了。


    “如意走了嗎?”


    晨起,司徒淵窸窸窣窣起床,更衣出門,蘇清晚都一清二楚 。她知道司徒淵去送如意,她故意不起。


    她不想去送如意,她討厭離別,所以假裝還在熟睡。


    “是,走了。”


    如意送走了,司徒淵可以微微喘口氣。早走一天,就安全多一天。


    “可要傳孫醫士過來瞧瞧?我讓秋冬去。”


    司徒淵額頭冒的汗月越來越多,臉色也顯得有些蒼白。


    “已讓小廝去傳了,估摸著孫醫士片刻便到。”


    司徒淵話音剛落,劉全就帶著孫醫士進來了。


    孫醫士和劉全正要行禮,就被蘇清晚阻止了,“行了,別行那些虛禮,趕緊起來看看王爺的傷。”


    少行一次那些虛禮又不會少一塊肉,但晚一點替司徒淵處理傷口,他就多受些痛。


    劉全趕忙拉起孫醫士,替他提著藥箱快步走到司徒淵身邊。


    “煩請劉總管替王爺脫了外衫。”


    孫醫士一邊打開藥箱一邊請劉全幫忙。


    劉全雖然著急,但手沒有抖,還是盡可能輕地替司徒淵脫衫,生怕弄痛他那金貴的主子。


    脫了司徒淵那玄色的外衫才發現,他的中衣已經粘上了血跡。


    鮮紅的血顯得特別刺眼,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歎息,司徒淵的傷口撕裂了,這得多痛啊?可他並沒有大吵大鬧,反而還安慰眾人,“別擔心,本王命大,死不了!孫醫士,別杵在那了,趕緊動手醫治。”


    粘糊糊的,一定都不好受,司徒淵討厭這種感覺。


    當孫醫士用剪刀剪開司徒淵的衣物時,後背上剛剛結痂的傷口又全裂開了。觸目驚心,讓人害怕。


    可蘇清晚就在他的身旁趴著,眼睛都不眨一下,看著孫醫士替他醫治。


    蘇清晚早就看過多次孫醫士替司徒淵醫治後背,從最初的害怕,不敢直視,到現在,她可以一言不發地看著孫醫士處理傷口。


    大概是看多了這些觸目驚心的畫麵,現在都麻木。


    “王爺可要好好休養幾日,不然再次撕裂了又得受罪。”


    孫醫士看著都覺得痛,忍不住多嘴囑咐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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