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纏住的二人企圖動用勁力掙脫,奈何裹在身體上蔓延的黑色液體,居然能阻礙兩人體內勁力的流轉。


    魁起身合拳,朝距離自己最近,被包裹成球的閻折,猛烈砸去。


    羅慶芷徹底激發身體潛能,迅速將閻折撞開,自己硬實的吃下魁的一記重錘。


    原本羅慶芷是想帶閻折的走的,結果推不動閻折,情急之下,他返回原處猛地撞向魁,卻隻是從魁的身體內穿過。


    羅慶芷心一橫,再度返回,將閻折撞離攻擊區域,並在身前形成風牆,消解壓迫力,勉強接下這記重擊。


    立起身的羅慶芷,衣服破裂,體無完膚,口中呼著粗氣,艱難的撤向一旁。


    閻折和王閑纖剛要喊羅慶芷逃走,黑色的液體頃刻間將兩人完全包裹。


    閻折焦灼的呼喚文墨,他嚐試進入思想之境尋找文墨,可那裏還有思想之境,好像文墨就不存在一樣,他甚至懷疑文墨是之前自己的精神分裂所導致的。


    羅慶芷用刀劃破自己的掌心,額頂浮現金色的印記,刀身上爬滿金色的紋路,紋路似乎代表遠古某段時期文明的存在。


    渾身青筋暴起,略顯黝黑的肌膚染成紅色,羅慶芷的鼻尖呼出幾道熱氣,緊咬浸血的牙齒,揮刀向魁砍去。


    覺察異樣的魁,即刻縮小身軀至正常人類大小,從身體內拔出黑劍,迎著羅慶芷的攻勢防守。


    二人實力不分上下,七八分鍾的交手,羅慶芷身體上才愈合的傷口,又被掙開,魁身軀上的裂痕也正往外流失著星空能量。


    前來沙灘支援的元寒山手持寶刀,看羅慶芷正與魁苦戰,他瞥眼落在地上的一條手掌,預判魁下次站立的位置。


    見魁朝預計的方位落下,元寒山一腳踢在殘骸上,如同子彈射出的殘骸,瞬間貫穿魁的腹部。


    羅慶芷看魁遲疑,趁機削下魁的頭顱。


    這次星空能量徹底的流向空中,閻折和王閑纖身體上的黑色星空液體消散,二人艱難的從地上爬起,向羅慶芷身邊聚攏。


    羅慶芷轉頭尋找是誰踢來的殘骸,查無結果,同閻折和王閑纖說幾句話,便向汽車走去。


    打開車門,三人見元寒山坐在主駕駛的後邊,羅慶芷笑道:“元哥,原來你在這?我還納悶是誰幫了忙,沒想到是你啊!你又救我一次。”


    “快走吧!現在十點半了,距離婚禮的開始還有半個小時,你知道地方你開車!”元寒山豎起邀請函笑道。


    邀請函上寫著:齊佳磊&魚虞,貞元3015年10月19日11時00分,農曆:八月三十星期日,舉行婚禮,正式結為夫妻,婚禮地點為....


    三人坐上車,羅慶芷開往附近的藥店簡單處理傷口,又前往服裝商城換上一套正式的衣服,神色坦然的開往魚虞的婚禮地點。


    路途中,閻折不斷地呼喚文墨,可文墨毫無反應,好像兩人之間的聯係中斷了。


    四人坐在會場中,聽著司儀主持婚禮,羅慶芷望著站在台上挽著齊佳磊手臂,身穿白色婚服,漂亮的魚虞,全程歡笑,仿佛魚虞嫁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閻折思量羅慶芷的神情,從羅慶芷的身上學習那些他沒有的氣度。


    四人吃過飯,離開時同魚虞和齊佳磊道別,中間齊佳磊看元寒山的神色似乎忘記了自己,疑惑道:“你不認識我了?”


    元寒山聽罷,詫異的搖搖頭,不解笑道:“我怎麽可能認識你?我們是第一次見麵,你可能是認錯人了。”


    齊佳磊點點頭,微笑道:“是認錯人了,你的聲音和那個人不一樣!”


    齊佳磊的回答在其餘人心中似乎沒什麽問題,而閻折卻聽出牽強之感,感覺齊佳磊心中有大秘密!


    送元寒山離開,閻折、羅慶芷、王閑纖三人返回戰略防衛部,閻折則陪同羅慶芷前往昨晚待過的小亭中。


    羅慶芷望著水麵飛過的幾隻青頭紅顎鳥,閉上眼睛向後躺下。


    閻折淡淡的問道:“你是怎麽放下的?”


    羅慶芷搖搖頭,歎息道:“不知道,突然就釋懷了,突然就放下了,好像一切都顯得那麽輕鬆,或許,這是我人生必須走的路,命中有這一劫,不過還好,我最起碼釋懷了,像是個男人。”


    羅慶芷坦然的笑著,那笑容遮住了本該露出的雙眼,羅慶芷的眼睛是大而明亮的,如今卻藏在其後。


    這種情緒感染閻折悲傷起來,他回想前世自己葬送在書本中的青春,慕然回首,自己曾經的高中、大學同學早已步入婚姻的殿堂。


    眾人的見麵除了回味曾經的過往,仿佛沒有其他的話語可聊,也可能婚姻是同學間的最後一麵。


    前世的二十八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此生應該幹什麽?也不清楚自己讀那麽多書又為了什麽?


    或許這一生,他能得到一個不錯的答案。


    之後,羅慶芷帶閻折和王閑纖二人去往自己與魚虞初識的小院,小院位於市區邊緣地帶,如今已經荒廢,大門破舊,輕輕一推便打開,透風的房屋中還有衣物,應該是流浪之人的物品。


    這個小院是羅慶芷高中畢業打暑假工時租住的房子,巧合的和魚虞租在一個院子中。


    羅慶芷站在石榴樹下,望著樹上還懸掛的三四顆石榴,想著想著,忽然低頭笑了起來。


    閻折和王閑纖陪同羅慶芷傷感片刻,三人匆匆返回戰略防衛部。


    夜晚在餐廳吃過飯,閻折坐在屋內翻開書,發現上邊竟然記錄了羅慶芷參加婚禮的全過程,而書的下文則寫到:羅慶芷從小院返回戰略防衛部,夜晚八點齊佳磊前往與魚虞初次相識的小院。


    閻折合上書本,看眼時間是七點四十分,敲開王閑纖的房門,告訴王閑纖自己要去小院,便驅車返回小院。


    將車停靠在附近空曠區域,閻折看眼屏幕上的時間八點十分,心中默默祈禱齊佳磊不要離開。


    閻折進入小院巡視一番後,感覺齊佳磊已經離開,就帶著失望離開。


    出門時,碰巧迎麵走來一名男子,閻折瞥眼男子,確定是齊佳磊,立刻喊出聲來,齊佳磊回頭認出了閻折,二人寒暄幾句隨即轉身坐在附近的公共椅子上。


    閻折想到下午齊佳磊的話語,小心問道:“你和元寒山認識嗎?”


    “我可以信任你嗎?如果你能保守這個秘密,那麽你會認識整個世界。”


    閻折點點頭,肯定的回道:“你放心,我能保守秘密!”


    齊佳磊笑道:“我信你,我從你的聲音中聽出,你不是凡夫俗子,是要辦大事的人,這個秘密我隻告訴你,你不能對任何人說!”


    齊佳磊回頭注視閻折的雙目,閻折再度點點頭。


    齊佳磊這才安心講道:“其實,元寒山就是江支微,隻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模樣!還有就是,我,江支微,羅慶芷是一人!”


    這話如同平地一聲雷,在閻折的腦海中轟隆起來,他瞳孔睜大,不可思議的望著齊佳磊:“這是怎麽一回事,我怎麽有些聽不懂?”


    齊佳磊歎口氣道:“其實,我們生活的世界是十方世界中的一方世界,這十方世界有一個監管人,這個人的稱呼和名字我都忘了,我現在依稀記得的事,他的心髒是長在右邊的,這個人很奇特,經常板著臉,好像跟個麵癱似的。


    至於我算是羅慶芷的第三次回歸,第一次我是按照羅慶芷那種慢慢成長的劇本來的,第二次我是按照江支微那種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劇本來了,第三次,我是選擇放棄了能力,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


    “等到我老了,就寫一本書,就叫做——三世同堂!”


    齊佳磊說完話,目光上移至空中,暢想自己此後的平淡生活。


    閻折眨巴幾下眼睛,雖心中已有答案,卻仍問道:“你為什麽選擇這樣的生活?”


    “閱盡人間無數,唯舊夢點點滴滴,勾人心魂。你要是過完我的人生,就知道我為什麽會願意回到當初,隻可惜兩個人的人生是互不相通的,有些事情,經曆遠比語言更打動人心。”


    “確實如此!”閻折失笑道。


    齊佳磊目睹遠處村莊亮起的燈火,抿下嘴唇,繼續說道:“對於我來說,第一世是成長感悟,第二世是無拘無束,第三世是平平常常,嗨!我感到你身上有股熟悉的感覺,你好像和我一樣。”


    閻折反問道:“你怎麽一眼就那麽篤定,我會和你一樣?”


    “什麽都會騙人,唯獨心靈之氣最蒙蔽不了,這是我龐大的人生閱曆告訴我的。人做任何事情說任何話,其氣是隨心而動,從沒有人能蒙蔽的了心氣。”


    “心氣?你感覺自己說的話會顯得可笑嗎?”


    “為什麽會可笑?心氣人生下來就有,他與自然之氣相互融合,進而感悟粉飾,但仍擺脫不了心氣的根本所在!所以我篤定你和我會做出一樣的選擇,隻是出發點一不一樣就不知道了!但結果相同。”


    “按你說,我會像你一樣找個人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對!”齊佳磊笑道。


    兩人又交談片刻,齊佳磊將一顆橙色的寶石放在閻折手中,叮囑閻折:“隻要元寒山握住這顆寶石,那麽他就會想起自己是江支微了。”


    閻折收起寶石,目送齊佳磊離開,回到戰略防衛部,王閑纖便焦急的告訴閻折,車豐承等聯係不上,兩人經過分析得出他們可能已經遇難。


    兩人下樓前往車庫的途中,麵前的路燈下冒出元寒山的身影,閻折笑著走上前,將寶石遞給元寒山,說是羅慶芷轉交給他的,在元寒山握緊寶石那一刻。


    閻折察覺元寒山雙眼空洞,意識恍惚,趁機抽刀刺中元寒山的胸口,豔陽刀身內迅速長出樹枝晶體,那顆橙色的寶石融入元寒山體內。


    周邊的世界,碎裂成白紙飄向空中,元寒山詭異的笑著,身體上飄蕩出一縷殘魂,快速消散。


    腳下的世界變為堆砌護城牆的石磚,大部分的世界隱沒於黑暗,幾束孤零零的鬼火飄蕩在這方世界中,元寒山也露出真容,閻折感覺這個長相在秘事局的資料室中見過,就是突然想不起來。


    王閑纖忽地哭喊道:“洛賦,是你嘛?”


    閻折方明白此人是誰,他側目王閑纖,將其護在身後,心中擔憂王閑纖幹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洛賦笑道:“閑纖留在這裏吧!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王閑纖抬手抹去淚水,平靜道:“不了,我有我要走的路,就是想再見你一麵,今天見過後,就沒有什麽念想了!洛賦,秘事局的規章中曾說,秘事者如果被界域同化,是一定要被消滅的。你別反抗,我一刀讓你解脫!”


    洛賦麵目猙獰,癲狂大笑道:“閑纖,你也學會說不切實際的話了,你和這位小兄弟還是永遠留在這裏吧!”


    洛賦於虛空中拔出通身漆黑的橫刀,飛身朝兩人刺來,兩人的身邊的牆壁上爬上來眾多眼冒紅光,穿著甲胄的幹屍。


    王閑纖推刀迎擊洛賦,閻折則清除幹擾戰鬥的甲胄幹屍。


    文墨從思想之境遁出,為聯係上閻折小興奮一下,又急切道:“閻折,你知道嗎?我一直聽著你喊我,無論我怎麽回答你,你都沒反應,你我二人之間好像被什麽東西阻隔一般,現在終於可以了。”


    閻折引燃包圍的幹屍,城牆外上便又爬上來一批,他查探王閑纖的處境,沒有落下風,回話道:“你怎麽又稱呼起閻折來了,以前不是一直叫哥的!”


    “這...你不能欺負人失憶啊!”


    閻折抬眼空中的文墨,發現文墨的氣質與之前,有很大的改觀,隨之說道:“那件事以後再說,有什麽解決的方法嗎?”


    “有,在洛賦的思想深處,藏著真實的洛賦,隻要你的豔陽刀和黑刀相撞,我就能讓你進入洛賦的思想世界中,那個真正的洛賦應該有法子!”


    聞言,閻折喊道:“纖姐換位置!我來對洛賦。”


    王閑纖撤身交換,閻折快速補上,當兩刀相撞之時。


    文墨進入閻折體內,將其靈魂擠出,靈體態的閻折順著兩刀的接觸,跟隨身體上白光的指引飄進洛賦體內,耳邊傳來文墨的叮囑:“隻有五分鍾,你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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