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馬數量不足,才會用騸馬補齊數量。


    公馬若不去勢,就是極品中的極品。


    可以當種馬了,這個小兒馬還不夠格。


    韃子的輕騎兵,一人雙騎或者三騎,長途奔襲可以千裏不帶糧草。


    除了平日裏,可以走到哪搶到哪之外,餓了渴了。


    還有一個法子。


    就是可以喝馬奶······”


    崇禎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小兒馬長大了,隻適合領兵的將軍單獨騎,不適合入騎兵行列,除非騸了。


    可將軍騎的馬,更是一等一的好馬。


    這樣的栗色小兒馬,還入不得一般將軍的法眼。


    最多一個把總,可能會湊乎著騎騎栗色小兒馬。


    所以這小兒馬,在老孫頭這裏是個寶。


    在田爾耕眼裏就成了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小兒馬進了軍營,隻有一個結局。


    那就隻能騸了,才能當戰馬。


    崇禎聽著田爾耕的話,對下麵的栗色小兒馬興趣大減。


    剛才說實話,他還想橫刀奪愛呢。


    這邊兩人說話的功夫。


    下邊老孫頭年老體衰,再折騰了半會。


    到底是被小兒馬摔下地來。


    沒了背上那一百多斤的負重,小兒馬更加歡快。


    它猛地直起身來,亮出兩隻前蹄,嚇退過來要鎖它脖子的兩人。


    隨即小兒馬衝出人群,一溜煙向西而去。


    這小兒馬是牲口中最會跑的了,其他家的牲口還是攆不上的。


    好在還有外圍的侍衛,兩個侍衛騎馬不緊不慢地攆了上去。


    老孫頭躺在地上沒有緩過來,老半天起不來。


    他也不敢起來,生怕起岔氣了,自己更難受。


    看著渾身新衣服變得不成樣子,弄得灰頭土臉的老孫頭,佃戶們來了興趣。


    莊頭村裏有的是,二柱子這樣調皮的人。


    大家圍攏過來,紛紛七嘴八舌地打趣。


    “老孫頭,你不是成天說。


    你在皇莊裏,什麽牲口都能拿下,就是那些戰馬,也聽你這個馬倌的話。


    怎麽這會子在地上了?”


    “就是就是。


    到底是地上比馬上舒坦。


    老孫頭看著躺在地上,其實別提多得意了。


    他就是舒服的,也不怕冷。”


    這邊有人奚落,還是有幾個心善的人,忙跑過去扶老孫頭起來。


    幫他拍掉粘在衣服上的灰土,好好的棉布衣服,不能糟踐了。


    有人問老孫頭,哪裏摔疼了。


    趕緊到五爺那邊看看。


    五爺這會兒,身邊可是有宮中過來隨侍的禦醫。


    也不知道五爺是宮中哪位貴人,竟然能夠有禦醫常伴身側。


    有些人也許隱隱猜到了,隻是轉念一想,又覺得是天方夜譚。


    這不成戲文裏,唱得了嗎?


    現實中,哪有這樣的事。


    五爺脾氣好,眾人求求情,肯定讓那山羊胡子的禦醫過來給你看看。


    老孫頭站起身來,擺擺手,連說不用。


    自家身子骨皮實,命也硬。


    可用不上金貴的禦醫診治,平白折了壽。


    他隻是念咕著,他的那匹寶貝栗色小兒馬。


    “小犢子,等回來非狠狠揍他不可。


    來來來,不用禦醫他老人家。


    你過來受累,給俺揉揉。


    這犢子玩意,還不認主······哎呦,輕點,再輕點。


    不行,俺還是找隔壁村裏的藥匣子老王,給俺來一貼膏藥······”


    崇禎在土坡上看得清楚,招呼禦醫過去看看。


    那禦醫老大不樂意,不過不敢違背旨意的他,還是仙氣飄飄地過來了。


    禦醫的到來,把個老孫頭弄得手足無措,憋的老臉通紅。


    他拒絕接受都挺不好受,最後還是恭恭敬敬接受了禦醫的診治。


    兩個侍衛騎著駿馬,很快就把栗色小兒馬追了回來。


    一番追逐戰,侍衛騎的兩匹戰馬連個響鼻也沒打,很氣定神閑。


    小兒馬夾在中間,早已經是氣喘籲籲,背上大汗淋漓。


    早沒了剛才,大殺四方的風采。


    可見一山更比一山高,一馬更比一馬強,和真正的戰馬比,小兒馬也就比騾子強那麽一丟丟。


    老孫頭說到做到,說揍這個犢子就要揍這個犢子。


    他氣衝衝跑到柴垛子邊上。


    忘了介紹,崇禎已經允許附近的佃戶,可以去山上隨意砍柴取暖,隻要別把大樹砍死就成。


    這又是一項善政,要是曹太監在的時候,那是要封山的,誰敢偷摸上山砍柴,發現了打死勿論。


    至於凍死人的事,他曹太監管你去死。


    曹太監的做法,也是當今官僚地主的做法。


    老孫頭抽根棒子,謝過侍衛。


    接過小兒馬的嚼子,一手掄起木棒就要下狠手打。。


    隻是棒子掄到了一半,卻是轉眼扔到地上。


    老孫頭還是牽走了小兒馬,一人一馬都是垂頭喪氣的。


    老孫頭是不舍得打憋著氣。


    小兒馬是被兩匹戰馬,給欺負得沒了脾氣。


    老孫頭的插曲過後,繼續分大牲口。


    各家都分了稱心的牲口,二柱子他爹娘也牽了一匹大黑騾子。


    熱熱鬧鬧的場景還在繼續,崇禎在土坡上卻是問起田爾耕的來意。


    不穿龍袍,不在紫禁城待著的他,講究的就是一個隨意。


    崇禎把小郭頭放下,交給了老郭頭。


    老郭頭會意,扯著還不明所以的王虎,走下了土坡。


    兩人開始維持下麵,漸漸有點雜亂的場麵。


    土坡上的人,就隻剩下了崇禎的人了。


    崇禎示意田爾耕坐下回話,隨手抓起一把熟花生,放在了田爾耕的手裏。


    捧著禦賜的熟花生,田爾耕有點懵。


    不過轉瞬他就恢複如常,跟著崇禎一起剝起了花生吃。


    “說吧,都是自己人。


    現在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別太正式,撿重要的說。


    我在這裏講究的,就是隨意一些。


    楊時化楊愛卿,這幾天隨駕。


    也知道了我的脾性,他不會亂說的。”


    聽著崇禎沒有自稱“朕”,田爾耕也就很自然地叫起了五爺。


    “五爺,卑職的手下百戶盧劍星,在查抄介休會館的時候。


    抓到了大魚,那範家的人真是膽大,竟然敢窩藏建奴的探子。”


    “嗯,正常現象。


    盧劍星是吧,朕記得他。


    上次還是個總旗呢,你提拔的?


    讓他好好幹,還有他的兩個兄弟。


    叫沈煉,靳一川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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