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無效。”陸傾燃給小白喂了兩塊肉幹,又把小白放回監測器上, 摸著貓貓頭, 提議道:“不能勻一勻,多做幾天檢測嗎?”實在是項目太密集, 看聞曉的表情, 情緒已經進入了快要瘋狂的初期。“可以, 但沒必要。”“十多歲的小年輕,都沒耐心,早一天做完不早好嗎?”謝衍如是道。聞曉不得不承認,他被這一番話拿捏了。“再說我們科研院的院長還有科學家們馬上就要來了,在他們落地前我搜集完深度數據,到時候就一起分析,也不用一堆人圍著聞曉檢測了。”想了想那個畫麵的聞曉:“……”他命有此劫!折騰到接機這天,別看隻是普普通通地接人,對聞曉來說,卻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解放,之後就不用天天和檢測儀器打交道了。這幾天謝衍為了就近檢測,都住在聞家客房。而今天過後,終於他要回酒店了。聞曉恨不得親自給他提行李箱。用對待老劉的尊敬!伴隨著轟鳴聲停歇,飛船引擎完全熄滅,不一會兒,從登機口走出一隊人。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位銀發老奶奶,看模樣,應該就是nat.科研院的院長。後麵跟了好幾位科學家,還有身著科研服提著手提箱的助手。“院長。”“師兄。”謝衍走上去,和前麵兩人打招呼。院長慈祥地笑了笑,問謝衍,“都做了一大半的孢子植物采集,你確定項目中途要把它交接給李教授嗎?”謝衍:“如果這邊需要我的話,就給他吧,反正我做出來也是歸屬於阿芙洛的專利,我已經有僵持滿十五年的決心了,多一個專利少一個,也沒什麽。”院長拍了拍謝衍的肩膀,形容莫名讓人親近。她身邊站著一位穿披風,帽子戴起的青年人,剛才謝衍喊他師兄。“哪位是需要我們幫助的小朋友呢?”院長問。聞曉往前走了一步,“是我。”院長瞧了瞧,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放鬆。”這話仿佛有什麽魔力似的,聞曉高高提起的心,緩緩落了下去。“我可以先看看他的精神力嗎?”穿鬥篷的青年問。嗓音溫和,帶著一點入耳的沙啞,聽不出男女。聞旭:“在這裏?”“嗯,很快。”聞旭:“那需要什麽儀器……”“不用,我的精神體看看就行。”聞旭和陸傾燃交換了一個眼神,聞旭:“可以,我讓人散開點。”“麻煩了。”青年禮貌點了點頭。仍舊沒有摘帽子。謝衍解釋道,“來之前師兄在一顆特殊的行星做實驗,那顆行星正在經曆極夜,他已經有兩個月沒見過自然光,戴帽子是為了保護眼睛。”陸傾燃注意力在別的地方,“謝老師您叫他師兄,你們是一個學校畢業的嗎?”“是的,我也是出身於阿芙洛星域的科研員。”仿佛能知道陸傾燃問話真實的意圖,青年即刻回答道。陸傾燃心突了下,點了點頭。人群散開了些,一聲尖銳的嚶啼破空,一條虎鯨遊出,繞著聞曉轉圈。同是控製向的精神力,雙向鏈接不斷在建立加強。“喵~”到後麵小白都冒了出來,想看看來的人是誰,卻看到了一條鯨魚。小白喜歡魚察覺到小白的情緒變化,聞曉伸手按住貓,卻晚了一步。小白衝著虎鯨就跳了過去,不偏不倚,正好跳到魚頭上。聞曉瞳孔再度收縮,兩種滲透性的精神力交互加快加劇,他能感覺到精神力之間信息的交換,是他還不能理解的東西,在阿芙洛還沒學到。但可以肯定的事,這個科研人員的精神力級別比他高。精神力鏈接完全在對方的掌控之中。聞曉沒有察覺到惡意,反而覺得很溫和舒適,但他不喜歡被別人主導的感覺。抗拒的念頭一起,虎鯨停止了環繞,聯結的精神絲開始次第斷開。“嚶~”虎鯨帶著小白在空中轉了個圈,小白興奮得喵喵叫。“嚶”虎鯨遊到聞曉麵前,它腦袋上頂著小白。“不好意思。”“喵嗚~”聞曉把小白撈了回來。“沒什麽,年幼的精神體確實對世界很好奇,這證明它很健康。”青年包容道。再一聲鯨啼,虎鯨衝著青年遊去,接觸到青年的那刻,融入回他的精神海。“基本情況我已經了解,我們走吧。”陸傾燃:“您的精神體具有攻擊性嗎?”“有哦,不要輕易嚐試。”聞旭湊到聞曉身邊,低聲問他,“感覺怎麽樣?”“很……奇怪。”聞曉能感覺到控製向精神力向自己的精神海中滲透,往往這種過程,他和別人對峙時,發生的方向都是相反的。但奇異的不具備什麽攻擊性,精神絲細微且纖弱,隻是為了查探,讓人很難產生防備心。“是他。”送nat.科研院人員去酒店的路上,聞旭的副手查到了青年的資料,沒有附著照片,但是那一排陳列下去的研究成果,相對於他的年紀,可謂碩果累累。陸傾燃翻了翻:“又是一個精神力研究領域的科學家。”“過往履曆能查到嗎?”副手遺憾搖頭,“此部分資料受帕恩和阿芙洛星域雙重保護,隻有成果展示能看到。”聞旭:“應該需要科學界的人才查得到,外麵的沒有權限。”想到什麽,聞曉問:“他隸屬於哪個星域呢?”這個好查,基礎信息。副手:“顯示為阿芙洛。”“有申請轉入帕恩嗎?”副手在通訊器上敲敲點點,皺眉一霎,又鬆開,“申請過,但是,被阿芙洛星域駁回了。”“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後續沒有進行過再申請。”陸傾燃覺察到什麽,“看看他會不會和喬見麵。”他總覺得,喬也認識謝衍的師兄。*後麵一連好幾天,nat.科研院的人都在開內部會議,用的就是謝衍從聞曉處獲取的數據,遲遲沒有動靜,聞曉還借著探望的名義去瞧過一眼,敲了門,一位金發碧眼的美人開門,聞曉愣了愣,不記得帕恩星域來了這麽個人。不過一開口,聞曉就記起來了。是那天謝衍的師兄。“還在商議中,你的數據比較複雜,我們帶來的三台分析儀已經在日夜不斷地跑數據了,等出我們想要的分析,還有結論,可能還需要經曆幾次會議。”“對了,是不是忘了自我介紹,叫我蘭斯就好。”將聞曉和陸傾燃迎了進去,蘭斯給他們倒了水拿了水果招待。他這邊有條不紊,大客廳的另一麵,謝衍的切葉蟻繞著他排列,無數計算稿紙在桌麵鋪開,麵容帶著用腦過度的憔悴。陸傾燃走近,在鞋子要碰到地麵掉落的稿紙前頓步,詢問:“不能用機器算嗎?”謝衍:“太慢了那。”蘭斯:“主要是分析,嵌套的公式是阿芙洛那邊常用的,也是阿芙洛的專利,不能輸入帕恩的計算器裏,一般這種情況我們都是手動的。”蘭斯微笑,“當然,好在也不複雜。”陸傾燃看著那個長達三排的計算公式,很難表示認可。